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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无法增援印心谷,迫得自己得寻外力帮忙,才会着了“弘暠子”的道,恐怕这也在公羊刚的预计之内。
怪不得此人不选玉剑派藏身,毕竟开封武风不盛,玉剑派几已是独霸开封之局,要在开封城内给玉剑派制造事端可不容易哪!
缓缓走上世外居所在的山道,钻进了山洞里去,登时身上一阵寒凉,公羊刚、公羊猛所修是偏阳功体,方家姊妹运功护身,倒还不觉怎样,功力被封的剑雨姬和萧雪婷可就颤抖了起来;剑雨姬还好上一些,萧雪婷这段日子泪不曾干,现下虽已哭得没有眼泪了,可大悲大痛冲击之下,身子正自虚弱,这股寒气一上身来,登时浑身发颤,牙关甚至已格格轻响起来。
幸亏公羊猛见机得快,连忙握住了她手,一股热力传了过去,慢慢地将萧雪婷体内寒气驱除,萧雪婷发红的秀眸对着公羊猛微一示意,又低下了头去,一语不发,让公羊猛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文】冷眼旁观,公羊刚心下却不由有点发火。真不知四弟是怎么弄的,竟将这女人也带了过来,她既是一身白衣,连脸上都罩了纱,面容不露于外,说是要为明芷道姑守孝,那就干脆让她守在明芷道姑墓前,哭死也就算了,公羊猛偏说要让她离开伤心地,真不知他干么对她如此回护?
【人】看着另外一边虽打着冷颤却是咬紧牙关,连句话都不吭的剑雨姬,公羊刚嘴角浮起一丝邪笑;本来在明芷道姑战死之时,剑雨姬原还想撞死在她坟前,索性随着她去的,若非公羊刚特意告诉她,她已是剑明山唯一的独根苗,一死则三人复仇无望,加上前段日子与自己肆意淫欢,多半已是珠胎暗结,想死也得等帮剑家留下一条根后再死,这才把剑雨姬从寻死觅活中拉了回来。
【书】不过若依公羊刚本来想法,也不该把剑雨姬带来,就算真要留着二女性命,大不了让方家姊妹带着她们留在印心谷,自己与四弟一同前来,或可收出其不意之效;但公羊猛却一定要将萧雪婷从印心谷拉出来,更不愿让她离开自己视线,似是在怕萧雪婷一时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加上公羊刚也不能让剑雨姬脱离掌握,不然以她为了报仇连身子都愿献上的狠劲,真不知放她自由之后,会弄出什么事来,不得已之下,才让二女跟着过来。
【屋】但公羊刚心下已然有谱,一过了这山洞,发现了世外居所在,立时就制住二女哑穴,绝不让她们有出言示警、通知戚明应的机会。
见公羊刚虽是取过衣袍,披在自己身上,面上那诡谲邪意的笑容却仍是那般惹人生气,剑雨姬捺住性子,没把披上身来的衣袍打掉,毕竟这洞中确实冷得紧,但她心下的火气却不曾稍松,瞪着公羊刚的眼睛仍鼓鼓的似要突出来。
她岂不知公羊刚貌似关心的后面隐藏着什么样的坏心眼?分明是想把自己留在掌握之中,看着她委屈求全,为了剑家根苗而苦苦求生的模样取乐,剑雨姬心下不住打算,等到腹中胎儿出体,详加安排这婴儿回到玉剑派掌握之后,自己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杀死公羊刚,反倒是那公羊猛既然不是杀剑明山的真凶,剑雨姬便不怎么想对他动手,只是被公羊刚在床第间予取予求,自己功力大退,要一击而中也得好生计划才是。
只是这山洞简直像是天然生成的迷宫,比之印心谷外的迷阵还要来得百转千回,就是公羊刚虽从彭明全口中得知世外居所在,可对这洞中迷宫的奥秘却没得到任何消息,众人也只能摸索行动,幸亏这迷宫虽是复杂,却没布下机关,众人最多只是走走冤枉路,倒不必担心机关伤人。
走了好长一段路,间中好几个叉道都让众人浪费不少时间,但洞中没有伤人机关或暴起猛兽,又颇为阴凉,除了找不到正确路途那种盘踞心头的烦闷与讨厌感外,倒还真没有什么坏处。
不过人所修的功力也会影响到人的性格,公羊刚和公羊猛所修均是大风云功,最称阳刚,公羊猛的路子还稍稍偏点阴阳双修,公羊刚却是刚猛为主,若非之前数年潜伏磨了性子,怕他早要按捺不住。
但是走着走着,公羊猛的表情却愈显疑惑,不只是他,连一直专心在僧恨公羊刚的剑雨姬表情也渐渐变得和他一样,反倒是萧雪婷白纱遮面,又似心神还沉浸在丧师之痛中,面上没什么反应。
本来公羊猛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但直到又见到一处叉道,公羊刚和自己却不约而同地转向左边时,心中的惶惑不由喷发出来;公羊刚原没发现,走了几步发现众人没跟上来,转回头与公羊猛对望一眼,看到他的表情才似发现了什么,原本沉冷似水的面上登时浮起惊意。
“怎么了?”
见这对兄弟不说话,方语纤连忙开口打破了沉闷。从进洞开始没多久,众人便都噤了口,一方面是强敌在前,不想多生事端,一方面却因为众人各有念头,有瞪人的、有专心走路的,那气氛之僵真是无与伦比,好不容易有了点异动,向来沉不住的她赶忙开口,也顺道将心中那股积郁的感觉吐将出来,“你们连标记都不做一下就闷着头走,迷了路怎么办?”
不只方语纤,连方语妍心中都不由生疑,这山洞中的迷宫道路很是复杂,前头时众人小心翼翼,一遇到叉道便先做下记号,再深入探勘,真走了不少冤枉路,来来回回也不知绕过了几圈。
可到了后头,也不知公羊兄弟是否看出了什么端倪,遇到叉道时的选择愈来愈精准,碰到好几条叉道都是选定了方向就走,愈来愈没有迟疑,方家姊妹虽是细心,在叉道口处做下了记号,但眼见路子愈走愈顺,虽是心下欣喜,知道多半是走到了正路上头,但欣喜之间却不由疑惑。
二女虽是修练武功,对迷宫阵法之道并无钻研,但生性聪明,基本法则倒也知道一些,但这洞中迷宫却是天然生成,并无人为机关阵局,二女所知毫无用途,可带头的公羊兄弟却是愈走愈顺,活像以前走过一般,虽知这下子多半是不会陷在阵中出不去了,可心中的疑惑却愈来愈浓。
“不会迷路的。”
眉头微蹙,公羊刚看了看另一条道路,摇了摇头,对方家姊妹他虽算不上颇为喜欢,但看得出来她们与公羊猛关系不同,倒也保着基本的尊重,“我觉得就是这方向……”
“我也这么觉得,三哥。”
口中话语虽是平和,却掩不住惊讶,甚至不像公羊刚那般掌得住,眉头紧皱的公羊猛甚至转头问向剑雨姬,“剑姑娘……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没……没错……”
伸手摸了摸山壁,感觉那寒凉的气息,剑雨姬嗫嚅半晌,这才开了口。说句实在话,若问的人是公羊刚,她的嘴可是严丝合缝闭得紧紧的,连个口子也不会开;但公羊猛非是杀父仇人,之前冤枉错了他确令剑雨姬心中好生过意不去,加上看他对萧雪婷颇为回护,纵因他是公羊刚亲弟也难免恨火,恨意却升张不起来,“说也奇怪……雨姬似在幼时来过这儿……”
“三哥?”
听剑雨姬这句话,公羊猛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他回头望向公羊刚,只见火把之下映出的脸孔稍拧了拧,似乎公羊刚也正考虑其中异处。
考虑了半晌,公羊刚摇了摇头,连手上火把也晃了晃,“我幼时似也来过……若我所想没错,接下来再走半刻,前头右转之后,再弯过两三个转角就……就到了出口……”
“只是中途要小心脚下……”
公羊刚话声才断,公羊猛便接了下去,边说心下边惊,那话头似从心中自动浮现出来,连练也难练得这般合拍,“前头转角之后有条小水道,上边只有个小小木桥,还做得不甚结实,走上去便摇摇晃晃,不过我们武功都有根底,该过得去。怎么会……”
如果说在转角处众人只是暗惊此处似曾相识,那过了半刻钟,在转角处右转之后,映入眼帘的景象就真的令人大吃一惊,连公羊刚也不由面上变色,甚至一路走来全无表情,活似行尸走肉的萧雪婷都给那种异样的感觉惊醒过来。
那小小水道就在前方,虽说上头已没了木桥,但看水道隔开的两地上头木柱痕迹,显然原先确实有座木桥存在,只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被人所断,此刻只留断木残绳隔着水道相望,不过那水道不宽,众人施展轻功,互相扶助之下倒也过得轻易。
只是走到此处,公羊刚和公羊猛的面上都似罩上一层寒霜,从那印象来看,显然两人幼时都该到过此处,照说除已死的三煞与公羊明肃的过节外,云麾山庄与天绝六煞应当全无瓜葛,何况棒煞戚明应隐世已久,再怎么说也与两人扯不上关系,可到了此处两人却有旧地重游的感觉,尤其连剑雨姬都似来过,这事怎么想都透着古怪,显然云麾山庄与天绝六煞没有想像中那般陌生。
一路上都沉着脸儿,也不知在想什么,甚至没有空去向剑雨姬摆出一副得意洋洋、令她一见便咬牙切齿的笑容,公羊刚闷头急走,将满腹疑团的公羊猛和剑雨姬等人扔在后头;若非公羊猛愈看愈觉此处熟悉,怕还真跟不上他。
只是愈走的近,愈觉公羊刚身上热气外溢,显是已提饱功力,随时准备出手,那模样令公羊猛满腹的疑惑愈发重了,脚下也愈走愈快;方家姊妹一人搀一个,好辛苦才跟上前头疾走的两人。
转过了转角,走出山洞,登时光明四射、霍然开朗,眼前是片林园,那草茅看似不坚,但点缀在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之中,却是春光若画,令人不由浑身舒泰、忘却凡尘俗事。
在那草茅前的田亩旁边,有间很小的亭子,乍见小凉亭剑雨姬便不由得面红耳赤,彷佛又想起受公羊刚所诱,在道旁亭中被他采去处子之躯,事后又身心俱陷,沉溺欲海不可自拔的种种情态。
在那亭中,一条身影正自品茶,愈走愈近,众人只觉茶香四溢,相距虽还有一段距离,可从亭中溢出的茶香却是无远弗届,显然不只茶叶特殊,亭中人的烹茶技艺也是才高八斗。
走得更近一些,只见亭中人衣着普通,全身上下似因着久受日照,晒得浑身黝黑,粗布衣裳浑像个随处可见的田中老农,却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毫无骯脏之感,尤其细细的双目开阖间光芒闪亮,顾盼之间神光四射,一见便知绝非易与之辈。
不过这人虽一见便知不简单,手边的竹棒却更引人目光,那竹棒一片黄色,将斜射入亭的日光反映了出来,洒出一片精芒,显是摩挲久矣,极为平滑细致,众人心有定见,一见便知此人多半就是天绝六煞中那棒煞戚明应。
见众人出了洞口,向着自己这边走来,隔着远时亭中人还没甚反应,待众人走到面容可辨的近处,看清了带头的公羊兄弟面孔,亭中人微微偏头,眉目间略现疑色,缓缓站了起来,公羊猛正欲开口,没想到公羊刚去得更快,公羊猛只觉身边风声响起,一股热力迫的他气息一窒,一眨眼间公羊刚已欺入亭中,一双肉掌带起罡风虎虎,直袭戚明应胸腹要害。
他来得虽快,几乎近似偷袭,但戚明应虽然看似隐居在此,一身功夫却并未搁下;面上虽显犹疑,可手上却丝毫不慢,右手微带,那黄色竹棒已在手中,身形腾挪飘转、长棒点戳封锁之间,已化去了公羊刚连着数记杀招,可几下交手之后,面上的犹疑之中又添了几分忧悒。
虽见对方只守不攻,显是不知自己来意仍有所保留,公羊刚心下却不由更加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