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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问：“那其二呢？”
“其二就是——”顾磊吸口气，道：“我们是时间逆流里的幸存者，从不可知的通道被甩到了上游，也就是说，从我们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的走向就偏离了我们所熟悉的历史。换言之，如果我们能直流回到未来，那个未来就不是我们曾经存在的未来了。这个比较乐观的想法是平行世界，我们运气足够好的话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但是概率几乎为零。”
沉默了片刻之后，陈茜忽然就开始嚎啕大哭。
我坐在一边，脑子里一片混乱。
37
37、35、混乱的江湖 。。。
顾磊握住我的手，我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
“锦书，现在需要你想想，你所知道的皇瑞五年跟现在的皇瑞五年有没有偏差。”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拼命去寻找记忆里关于皇瑞五年的片段。
寥寥无几。除却先皇挂帅南沧，天下第一美人香消玉殒，其余的真没个什么。便是唐门血案，我也是重回这里之后才知道的。
“离我出生还有七八年呢，真的不知道有什么。”
陈茜消停了，只抽泣着，道：“顾哥哥，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顾磊蜷起一条腿，叹口气，道：“如果我们能像锦书一样死而千年不僵，或许还是能回去的。”
陈茜一下子就不哭了，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解释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去的！”
顾磊揉揉陈茜的头，安慰道：“先看看吧，或许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呢！”
陈茜点点头，又哭了。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我才又想起来，问顾磊：“大师要我们去苗疆做什么？”
“哦，这个啊！”顾磊耸耸肩，极是无奈，道：“上官家那个小师叔在路上不是遇到李未修他们俩了吗？那俩人就留了话，让我们去苗疆找他们。我还以为他们俩把我们仨给彻底忘记了！”
我也这么以为的……
陈茜抹抹眼睛，抽抽鼻子，鼻音很重，道：“那里不是要打仗吗？”
顾磊点点头，若有所思，“我也很不解。按理说，南沧开战之意已经很明显，只是缺个适当的时机，朝廷应该有所警觉。李未修作为主帅，这时候不该是在风花雪月，而是要去点兵点将以备不虞了，怎么会让我们去苗疆找他们？他去苗疆做什么？”
这话着实在理，真是搞得人一头雾水。
陈茜很天真地眨眨眼，道：“刺探军情？无间道什么的，不是也很厉害吗？”
顾磊翻个白眼，“刺探军情需要主帅亲自去吗？你真是——算了，懒得说你了！”
“不过苗疆真的很危险啊！”我看着他们俩，“唐则灵跟那个女人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我们要去的话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不明不白地死在坏男人坏女人手上，莫名其妙地不爽。
说了大半天都没个头绪，我们也都还有些累，便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申通大师将两个包袱给我们，说是萧岁寒跟先皇的，那日走得匆忙，没带走。
“顾施主现在腿伤未愈，几位如果想离去的话骑马是不太方便的，老衲特意着人背了马车，即日便可出山门，二位几时启程？”
陈茜停住拆包袱的手，讶然问道：“走？”
我也不明白，我们还没说走呢，他怎么就这么着急赶人呢？
申通大师点点头，道：“顾施主说是今日走，怎么，二位不知道吗？”
我跟陈茜齐齐无语了，顾磊是早做了决定，压根儿就没想过征求我跟陈茜的意见吧？
我干笑一声，道：“不是，我们收拾好东西就启程，麻烦大师了。”
直到上了马车，陈茜还在烦躁，盯着顾磊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大师很贴心地给我们请了马夫，马车上的东西也都还不错，连药箱都备着。
“顾哥哥，我们真就这么走了啊？我还没在少林寺待够呢！”
顾磊眯着眼睛半躺在竹席上，张嘴打个哈欠，对陈茜的抱怨不理不睬。
我靠着陈茜打盹儿，消磨夏日的烦躁时光。
我们在萧岁寒与先皇留下的包袱里找到一些瓶瓶罐罐，检查了之后才知道都是疗伤解毒的圣药。还有一叠银票跟一些金叶子碎银子，足够我们一路胡吃海喝到苗疆。顾磊一个劲儿地感慨果然是皇亲国戚，顶级官N代，名不虚传。
赶路的时间其实很无聊，每日颠簸不停，还要时不时地因为唐则灵要杀人灭口而担惊受怕，真是各种不舒服。
到了江陵的时候已经是夏末秋初，天气舒爽了许多。
顾磊的腿已经能走路了，而且要渡江，马夫便驾车往北走了。我们在江陵城找了家客栈投宿，等着次日渡江，继续南行。
用完晚饭，顾磊回房先睡了，我跟陈茜闲得无聊，便跟店家的两个孩子在大厅里踢毽子。陈茜踢得很好，几十个下来都平平稳稳的。我就不行了，踢几个就掉，踢几个就掉，还不如人家小孩子。
正玩着，进来两个客人，我们赶紧让路。那二人都带着斗笠，看不清模样，但是身形都极是高挑，站那儿就有股出众的气质。
待他们坐下，店伙计还没过来，陈茜嘘一声，把毽子踢给我，嗖一下跑过去，哈哈笑问：“二位是要打尖还是住店？要先来点什么吗？”
我跟两个小孩子扑哧一笑，也都跑过去。
那二人似乎有些惊讶，其中一个挑开斗笠上的纱巾，另一个所幸直接将斗笠拿下来。我原本还是在笑的，看见他们的脸忽然就觉得脸僵硬了。
陈茜也跳起来，嚷道：“小侯爷？岁寒？”
我干巴巴地跟着唤道：“小侯爷，岁寒。”
先皇温温一笑，又起身站起来，道：“我们去屋里谈吧！你们订好房间了？”
我点点头，道：“玄字一号房，顾磊住隔壁。”
萧岁寒也跟着站起来，冲小跑过来的伙计招招手，娇声道：“我们要住店，一间房。我们先上去吧，听说顾公子受伤了？”
陈茜揉揉眼睛，点点头。
我们几个上楼去了顾磊的房间，先皇先跟店伙计拿房间钥匙，晚一步。
顾磊本来已经睡了，看见萧岁寒吓了一跳，三下五除二就把衣裳穿好，正儿八经地坐在床上——如果无视他怀里抱着的枕头的话。
先皇很快就上来了，不出意外地跟萧岁寒坐一处，亲昵如旧。
“你们不是去苗疆了吗？”顾磊揉着腿问。
先皇笑一笑，看看萧岁寒，又看看我们，道：“这不是正要去吗？你们似乎也不慢，我以为走不到一处了呢！看来我们可以同行了。”
我眼睛开始跳，陈茜捏我一下，凑到我耳边，问：“他们不是应该比我们先到吗？”
萧岁寒娇声笑一笑，手托着腮看着我们，眼睛亮晶晶的，盈满了笑意。
我看着萧岁寒的手，问：“你的胳膊好了？”
她点点头，甩甩手，笑道：“完全没事了，小伤而已！”
我抽抽嘴角，抬眼看看屋顶，又看看顾磊，然后看看陈茜，确定他们跟我反应一致后，叹口气，道：“岁寒，你是右臂受伤。”
顾磊道：“粉碎性骨折。”
陈茜干笑好几声，“岁寒你不是脑袋给人打傻了吧？”
这话我真心同意。打从今天第一眼见到我就觉得萧岁寒有点别扭，那表情，那看人的眼神，太傻了！
萧岁寒皱起眉，又甩甩右臂，嘟囔道：“我忘了……”
先皇扑哧一笑，揉揉萧岁寒的头，柔声道：“下次别再搞错了，亏了这里只有我们几个！”
我跟顾磊陈茜全部沉默了。
先皇这个声音……不对。不仅是语气声调不对，连最基本的声线都截然不同。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温润柔和，宛若春风，分明就是庄诚庄少侠。
“先皇”摸摸自己的脸，笑容极其温柔，道：“小侯爷提过，不需要隐瞒你们。在下庄诚，这个小侯爷做得有些不像，见笑了。”
陈茜指指“萧岁寒”，问：“她呢？”
我也好奇他们从哪里找来跟萧岁寒身形差不多的女人。
“萧岁寒”哈哈笑两声，吐吐舌头，干咳两声，清清嗓子，嘻嘻笑道：“是我啦！”
顿觉五雷轰顶！这声音居然是个男人！
不过也是，能假扮萧岁寒的女人我是没有见过，也只有用男人来充数了。
顾磊摔到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
陈茜啊啊了好几声之后，一把扑到“萧岁寒”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唤道：“上官陆仁！”
上官小公子点点头，戳戳自己的脸，颇有些哀怨，道：“老头子好讨厌！干什么要我假扮萧岁寒那个混蛋丫头！一个女人长得比我还高，算什么嘛！”
你怎么不说你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矮啊？
不过他们两个假扮先皇与萧岁寒做什么？听着好像还是先皇的意思。
我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陈茜也附和着问为什么。
上官小公子戳着自己的脸，好像很解气的样子。
庄少侠摇摇头，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小侯爷与家师约定，若是他江湖上传出他离开少林寺的消息，便要我与师弟扮成他与萧姑娘前去苗疆。”
上官小公子哼一声，头一扭，嗔道：“莫名其妙！”
顾磊又从被子里钻出来，探过身子捏捏庄少侠跟上官小公子的脸，极是好奇。
庄少侠无奈地笑一笑，解释道：“这是人皮面具，能维持三个月。”
顾磊哦一声，问：“那你们的声音？你们都学过口技？”
“这个啊？”上官小公子极是自得，炫耀道：“我娘教的，她年轻的时候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灵仙子，什么声音都能模仿！我可是她最得意的传人！”
一家子奇才，不愧是名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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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6、祸水一锅炖 。。。
江陵是长江北岸南来北往的集散之地，每日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
第二日顾磊与庄少侠去码头看船，我们便在客栈继续歇脚。
我午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发现陈茜不在，便想去隔壁上官小公子的屋里看看。刚出门就见外面闹哄哄的，偶尔叽叽喳喳的一两声，不用怀疑，肯定是陈茜。
匆匆忙忙跑过去，从人群里挤开一条缝，刚到前面就见一个男人拿扇子挑着陈茜的下巴道：“我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