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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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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着三个一身学生装束却个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那是他的忠实追随者兼警卫,每人配备一支以色列“乌齐”微型冲锋枪和一把意大利“伯莱塔”9mm手枪。连睡觉时都枪不离身,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通过门上的防盗孔监视着每一个上楼来的人,也许是职业习惯,巴克对危险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敏感。他从不在一个地方位两个晚上,只有这里例外。但他从不在这里干他的“事业”。只有五个人知道这个地方,其中三个是他的保漂。现在第六个知道这个地方的人正躺在他旁边。
  在巴克看来,整个西方自由世界,没有比大学园区更自由的地方了。吸毒、同性恋、裸体运动、异端思想,在这里统统算不上时髦,没有任何东西值得这里的居民大惊小怪。包括你扬言要刺杀美国总统或炸毁英法海底隧道,都随你的便,只要你能办得到。没有人会把你或你的疯话、你的怪诞举止太当真。这种环境对巴克来说,真是如鱼得水。“无畏的战士并不拒绝环境的掩护。”格言制造者巴克如是说。
  从拉斯帕尔马斯转道法兰克福返回慕尼黑后,他和直子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今天早晨,天光大亮时,巴克才被一阵搔痒的感觉弄醒了:又是直子。她正伏在他的身上,用嘴吸吮他的乳头。一股麻酥酥的电流直达他的上额,随即又传递到他的指尖和脚趾。他没有理会她,一任她姿意逗弄,眼睛却盯着电视屏幕。预先设定好的观看滚动新闻的时间到了,他不想错过。他早已习惯在这种场合一心二用。
  他知道这个时候电视里会送来他要的东西。
  果然,CNN也好,BBC也好,都在放送不是发生在一地但内容却大同小异的新闻:
  纽约、东京、开罗、罗马、都柏林、利马……几乎是按顺时针方向,由东向西,以上各地的国家银行金库和运钞车陆续遭到了武装匪徒的打劫!
  正在兴头的直子突然从巴克毛茸茸的胸脯上抬起头来,冲着电视机喊道:“太棒了!”
  巴克把直子散乱的头发缠了一缨在手指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看得出来,让直子兴奋不已的消息,没能引起他多少兴趣。他等的不是这个。
  “你好像不高兴?”直子仰脸问道,“这不都是在按你的计划行动吗?”
  巴克目光阴沉地盯着屏幕,“是按我的计划,但不是按我的方式。”
  “你的方式是什么方式?”
  巴克不说话,他想让电视去回答她。
  但电视里的早间新闻已经滚动了过去,现在是广告节目,一个装腔作势的女人正把她的一对硕大无朋的乳房对准镜头,四位推销一种新式胸罩。
  直子撇了下嘴,不无醋意地挺起上身,用自己的乳峰挡住了巴克的视线。
  电视中的广告节目突然中断,插进一条柏林电视台从现场向全世界放送的新闻———
  一个长着巴伐利亚人的双层下巴和啤酒桶身材的男子播音员,正手持话筒气喘吁吁地对着镜头连殊发炮:
  “我是托马斯.铁茨,我正在柏林郊外,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德意志联邦银行特种印刷厂的厂房。也就是我们人人都听说过但却但却从未有幸一见的印钞厂。五分钟前,两架没有任何标志的BK117型直升机突然在厂区内降落,十几名蒙面武装分子跳出机舱,没有任何犹豫地向车间里冲去。看来他们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现在他们还在里面。从我这里可以看到直升机的旋匝翼还在转动,他们没有熄灭发动机。瞧,他们从车间里出来了,一个,两个,一共五个,每人捧着几块金属状的东西,我猜那是钞票模板。又出来了几个人,这回他们手里拎的是铁皮桶,我想那该是印钞的颜料了。看来他们是想把整座印刷厂连锅端走。他们把这些东西放进直升机,又返回了车间。快看,那边,有一小队穿制服的人正贴墙根向这边跑来。看样子是工厂的卫队。现在那个望风的家伙还没发现这一情况。瞧,他们又从车间里出来了,现在他们是在搬动成捆的钞票。奥,不是他们在搬,是他们用枪逼着工人们在搬……已经足足搬了三分钟,估计得有几千万马克流进了这两架直升机。现在看不出他们有停下来的意思。见鬼!那家工厂的卫队上哪儿去了?听,好像是枪声,是枪声,天哪!他们开枪了。
  是工厂卫队开的枪,他们打中了那个了望哨!快看,工人们扔下钞票捆,向四处逃散,那些武装分子很沉着,他们一边开枪还击,一边往直升机里钻,—架直升矾的舱门已经关上,另一架还有一个人没上去,上帝,那人掉下来了,看来他是中弹了,他的手还在伸向已经离开地面的直升机,他的同伙们却顾不上他了,天哪,飞机上有人朝他开了一枪,把他的脑袋打炸了……”
  巴克关上了电视机。
  “这也太毒了点儿,”直子忿忿地说,“他们完全来得及把他拉上。”
  “他们只能如此。我觉得这是个漂亮的句号。”巴克面无表情,“这样的句号只有汉斯画得出来。”
  “谁是汉斯?”
  “你就会见到他的。一个真正的杀手和一个罕见的电脑奇才。正是我的事业所需要的那种人。”
  直于用手轻轻扯拽着巴克的胸毛,她的兴趣已经不在刚才’的话题上。“就算是需要吧,但也不是现在,现在我需要的是你……”
  她的目光又开始变得迷离。
  “真是条没完没了的母狗。”巴克在心里给直子下了个定义,又在她滚圆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直子就势趴在了巴克身上。
  巴克却一把将她掀到了一边,有人敲门。巴克拽过被单盖住下身,示意直子去开门。
  直子不动。


  “我要你去!”巴克的口气变了。
  “扫兴!”直子一丝不挂地向门口走去。
  门开了,一个下巴刮得精光,脑后留着辫子的高个青年,见怪不惊地望着直予:“小姐,您总是这样光着身子迎接客人吗?”
  “您呢,总是在不受欢迎的时候敲别人的门?”直于反唇相讥。
  “闭嘴吧黄脸婆,我到这里从来没有不受欢迎的时候!”他粗鲁地把直子推到一边,直接走到巴克的跟前。
  “嗨,巴克,这娘儿们是谁?”
  巴克懒洋洋地倚在床头,抬抬下巴,示意直子回到床上来。直子带着对不速之客的明显敌意,回到巴克身边,毫无顾忌地抓起他的手在自己的奶子上摩蹭,她想以这种造作的放肆来表示对来人的轻蔑。
  “算了吧直子,你这套对他没用,他只对男人有兴趣。”巴克嘲笑地说,“你们还是认识一下,滨口直子,日本新赤军的女司令。赫尔曼·汉斯,电脑专家,我的助手。”
  直子羞恼地把巴克的手从自己的胸上甩开。
  “我看还是先透透气吧,你这里永远都有一般精液的味道,真让人受不了。”汉斯边说边打开窗户,然后回到床边,就像直子根本不存在似的,在她和巴克之间坐了下来。
  “我刚刚看过电视,”巴克说,“怎么,刚才你不在场?”
  “‘袋鼠计划’遇到了麻烦,我只好留下来。塞勒尔干得很漂亮,不是吗?”
  “塞勒尔是好样的。不过,还是说说‘袋鼠’吧,你刚才说遇到了麻烦?”
  “到昨天上午为止,一切顺利。下午开始出现麻烦,他们看来发现了什么,决定中止提款。”
  “还有多少没提出来?”
  “一百二十五万美元。”
  “这么说,已经有一千八百七十五万美元在我们手里了?”
  汉斯没说话,他用一个得意的笑回答巴克。
  巴克在汉斯的肩上拍了一掌。
  “不过,警方已经在追查这件事,他们知道那个洗钱的家伙失窃了:并且知道他叫迈耶.文森特。”
  “那就尽快处理掉他,做得干净些。”
  “这倒不难。不过,还有那两个在西西里让我们搞到手的家伙,怎么处理?意大利警方和德国警方都出动了,查得很紧。”
  “让洛伦佐他们想办法,尽快把这两个倒霉鬼转移到克里特岛上去,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
  ’“好吧,我想我该走了,”汉斯站起身来。
  “晤,等等,现在我们可以和那个叫艾哈德的军火贩子谈谈价钱了。你跟我一起去见他吗?”
  “你知道我讨厌跟商人打交道。再见。”汉斯朝眼望天花板的直子瞟了一眼,“司令官小姐,您可以继续了。”
  直子没有反应。
  汉斯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对了,还有一件让我奇怪的事,最近连续几次,都有两个不明国籍的人在电脑上拦截我。过去可从来没有过。”
  “能想办法弄清楚是谁吗?”
  “我试试看吧。”


  汉斯关上门,走了。
  巴克这才想起了直子,他伸手把她拉过来,低头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直子不动。他又把手伸向她的胸部,她动了,想把他的手拿开,但没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他把她的乳房完全摸在了手里。她挣扎着,想从他手中逃出去,他却更紧更有力地加快了揉搓,直到她浑身瘫软地在他手下呻吟起来。
  挂钟的报时器突然响了,八点整。巴克本能地把手从直子身上抽了出来,又到每天一次打坐的时间了,他毫不犹豫地推开直子,起身走进了隔壁房间。
  他在这间四壁空空荡荡,只有地板上摆放着一小块波斯地毯的屋子中央坐下来。不顾欲火焚身的直子在隔壁大喊大叫,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地进入了他所理解的禅宗和瑜珈的混合境界。
  他相信只有他能把这两种貌合神离的境界融于一身,而这是最终造就一位思想超拔、领袖群伦的救世主的必由之路。十多年里,这一习惯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即使没有钟表报时,一到时候他的生物钟就会准时提醒他该做什么。
  四千多个日子里,他从未因别的原因改变过这一点。唯一的例外是从博利瓦尔峰逃亡的那个早上。这让他到现在还有一种十几年操守毁于一旦的小小遗憾。
  至高之境,无差无别,善即是恶,恶即是善。
  巴克在心里默默念道。
  香港2O00年1月7日
  李汉几乎又是一夜没睡。不到一星期的时间里连续三次失眠,这在他还没有过。早晨洗漱时,他看到镜中的自己双颊。胡茬子密匝匝地拱了出来,才想起该刮脸了。刚抹好剃须膏,就听到电视中播报—天里全球十几个大都市银行被打劫的消息,起先他并不在意,无非是一种巧合罢了。刮到一半时,他的手忽地停住,隐约记起有人似乎在这方面事先提醒过自己……谁呢?婵那张似睡非睡的面孔飘了过来:当心你的钱包。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吧?
  他顿有所悟。难道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切即将发生?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如果确实如此,“当心你的钱包”,不就成了一个已被应验的预言!但,你又如何证明,一个女人昏昏欲睡时的呓语,与这一连串的事件不是巧合?
  他的思路又转到了婵身上。
  昨晚送完婵回来,他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是大海和婵,还有吉普车后座上的狂乱……
  让他不解的是什么细节都回忆不起来,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混沌,只有一旦进入回想状态就浑身战栗的感觉还在。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样?
  他拨通了她的电话。听到的又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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