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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文翰驱赶出河东的流民,大肆宣言文翰乃是浪得虚名之人,根本就非是爱民亲民的好官!
对此番流言,立即遭到在河东的流民和从其他州郡赶来分得土地的流民的反驳。
而文翰对于这流言,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总会有人说他好,也有人说他坏。
如果他一味地去在乎这些缥缈的名声,根本就不可能成就大事。
荒地分配完毕,而各地的房舍建造也陆续地完工,为了让这些流民能安居下来,文翰带头,与一众官员、士卒一同帮忙。而同时卫家也派出了不少人马,一同协助。
当文翰屯田的政策正式推行,所有河东人已经明白,卫家和文翰根本就没有翻脸,那荒地的收购战,根本就是他们两方一手操办的一场好戏。
那些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被戏耍的河东豪门人,个个都气得直奔乱跳。同时声讨卫家,说卫家背叛了他们,并且威胁卫家,不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话,那么以后将会断绝与卫家来往,还有商业上的合作。
对于此声讨、威胁,卫仲道却是不屑一顾,并且力排族中人的反对。卫仲道如此义无反顾地协助文翰,只要有些许智慧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而卫家对于文翰来说,攸关重要,这两个月来,在足智多谋的戏隆帮助下,卫仲道迅速地将卫家的兵权牢牢地捉在了手中。
卫仲道现今在卫家,已是有了说一不二的地位,至于他的两位叔叔,卫仲道和文翰暗中拜访过他们,许诺了足以让他们动心的利益。有卫仲道两位叔叔在旁协助,卫家其他旁支的人也只能任由卫仲道这一脉一手遮天。
屯田这一政策,对于河东豪门人来说,打击之巨大,是无需置疑的。因为,这样一来,他们手中握有的粮食的价值就会一落千丈,天知道这些豪门人积累数代,有些甚至是数十代所堆积的粮食会有多少。
而且,民以食为天,有食物就能控制、操纵他们底下的私兵,不断地收编为了生计的流民。而且现值乱世,甚至有可能,他们可以谋取一方之地。
当然,这都在,只有他们这些人拥有绝对数量粮食,而其他底层之人却无粮可食,迫于生存不得不为之卖命的前提之下。
但一旦这屯田成功,百姓有了足够的粮,能够生存下去。那么他们就没有那么轻易地收编这些百姓,而且他们底下的私兵也会楚楚欲动,不会再向以往那般任劳任怨。
到时,拥有巨大存量粮食的官府,只要高呼征兵,他们府上的私兵说不定就会蜂拥地转投于官府。
而对于这些豪门人来说,谁多多少少都会有野心,都希望拥有大权。粮食的价值、兵马这是他们野心实施,所必须要有的。
屯田推行,这一措施,可谓是逼得河东豪门人,不得不站到文翰的对面。两方人,立即到了势如水火绝不两立的位置。
而河东豪门人第一个反击,很快就来了。他们联合起来,一同向文翰施压,让文翰一视同仁,也要分他们土地。理由就是,为何就只有流民能分这土地,得到此福利。就连外地来的流民也能分到。
他们作为河东的豪门世族,理应也要分得一份,而且这份还必须分得够大。
对此,文翰只给了一个回复。要分地?可以!如果你们豪门人也穷得无粮下锅,衣不遮体的话,他二话不说立刻就分。
文翰的回复,在这些河东豪门人眼中简直就是耍流氓。他们是什么身份的人,要他们去装穷,装孙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
河东豪门人互相约定,在他们所在的县里,派出府中私兵装成流氓,去砸各县城外荒地的那些流民居住的房舍。
而文翰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有这一损招,早就令各县官府暗中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他们出手,就立刻派兵镇压。而且,文翰还派发了不少兵器给在各县城外荒地居住的流民,让他们有保卫家园的武器。
而对于这些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安居的家的流民来说,谁敢破坏他们得之不易的家园,即使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们也敢与他拼命。
文翰当日那番话,人的尊严,自强不息,劳动就有理应得到的酬劳,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河东。多多少少改变了这些流民,他们不再孱弱,任由他人欺凌而不敢还手,而且又有文翰在背后支撑他们。
这些流民拿起武器,面对装成流氓的豪门世族私兵,毫无畏惧,甚至能说是疯狂,其中有个别的县,根本就不需要官府出手,就单凭流民组成的反抗队伍,就将装成流氓的豪门世族私兵打跑了。
而同时,河东豪门人也渐渐发现了,他们安排在官府的族人,没有以往那般好使,神通广大。而且,更是消息梗塞。从文翰一开始的荒地收购战,到屯田实施,这些在官府的族人根本就从未传来过预警的消息。
这些族人,万万是不可能投诚于文翰那边。在豪门世族内,无一例外的,每个族人从小就培养以家族利益为核心的思想。
那为何这些族人,眼看家族利益受损都不出手,而且连个消息也不传回来预警。
第二百六十一章 河东豪门的阴谋
当这些安排在官府的族人,纷纷回到自己家族时,与其族中族长一商讨,才发现原来文翰一开始就准备好与他们这些豪门人翻脸。
他刚上任时调升这些人的官职,根本就是明升暗降,将他们的权力暗中剥夺,给予的新官职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闲职。
而且,文翰安排新上任的官员,自成一脉,表里虽是与这些豪门官员示好,暗地里却是不断地在为文翰做事。而且还有意地隐瞒他们这些豪门官员。
这一发现,顿时让整个河东所有的豪门世族都惊慌失措。他们发现,他们手上所握有,能够威胁这个河东太守的,已是少之又少。
历来天下,各个州郡,都是官府豪门世族各占半壁江山。而这个文不凡,竟想要垄权,将整个河东都握在他的手上!
河东各个豪门世族当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当即决定,集聚一堂,商议如何对付文翰。
在河东阳武县,王家。
阳武王氏,在阳武的势力不差于卫家在安邑的势力。虽然王氏一族,没有如安邑卫氏那般出过像卫子夫、卫青等大人物,但传闻这阳武王氏一脉,曾出过数个武力勇猛的武将,跟随过汉高祖刘邦打过天下,王氏一族最是鼎盛时,势力几乎遍布整个河东。
今日的王家,可谓是热闹非凡。门前车龙不断,来的个个都是穿着极为华丽奢华的贵人,这些人神态倨傲,从来都是昂着头看人,一看就知是非富即贵之人。
在王府大宅的大厅,金漆大柱,左右虎雕铜器,名贵玉器随眼可见,整个大厅修饰得十分有大气。每张桌椅都是用紫檀木所造,人坐在上面夏凉冬暖,就连家具都是价值不菲。
王氏一族族长,王忠坐在正座,左右两系分别做了从河东各县赶来的豪门世族的家主,总共八人。这八人人,分别来自密县张氏、新城陈氏、梁县梁氏、汲县李氏、偃师姜氏、平阴周氏、蓝田常氏、卷县高氏。
加上阳武王氏,总共九人。这九个豪门世族,都是大族,积累极深,加起来的势力,几乎可以控制半个河东郡。
待几个王府家丁上好茶水后,正座上的王忠挥了挥手,示意家丁退下,并且说了吩咐道,两个时辰内,不见客人,全府上下不能打扰。
待王府家丁陆续离去,坐在左席头位的一个大约五十多岁,头戴玲珑雀冠,浑身上下都整理得十分洁净高贵的老人,他乃密县张氏族长,只听他忽地喝道。
“这文不凡实在欺人太甚!我等一开始如此卖好予他,他竟然翻脸不认人,还想将整个河东掌控在他的手上!”
“哼哼,这文不凡不动则已,一动则如狂风暴雨连绵不绝。明升暗降、屯田推行,这些手段可都是针对你我这些豪门人。现在,我们的族人在官府上,没有了权力,而一旦屯田推行,那么我们在河东的影响力就会大大地下降。”
在张氏族长正对面的乃是新城陈氏的族长,是一个身穿黑色华服的中年男子。他哼哼地阴声说着,一双眼睛尤为阴沉。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任由此人将河东垄权。此人一来就不安好心,用这扮猪吃老虎的把戏,把我等都甩得团团转。我等若是在不出手,只怕此人会变本加厉。”
在新城陈氏族长旁边的梁县梁氏族长抿了一口茶后,也发话了。
“不但是文不凡,还有卫家!若不是那卫仲道帮手,我等又怎会被他们两人骗光手上的荒地。没有荒地,这屯田就根本不可能推行。
解决了文不凡后,卫家也不能留。各位觉得如何。”
“嗯,梁老说得甚是有理。卫家背叛我等,投诚于文不凡,那么卫家也不必再留在河东。”
梁氏族长的话一说出,顿时引起场中不少人的一片认同之声。
“大家都静静。既然诸公都一致认同,不能再留文不凡和卫家在河东。当然,当下要先是解决文不凡。只要文不凡离开河东,我等九人联手,卫家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这该如何解决文不凡,王公足智多谋,不如诸公先听听王公的想法。”
这时,平阴周氏族长开口了,他这话一落,在场的人顿时将眼光投向坐在正座上的王忠。王忠的年纪大概有六十,虽然老迈,但一双眼睛却是特别的有神。
“对啊,王老德高望重,还请您来替大家来拿主意啊。”
王忠呵呵一笑,将手中茶杯放下。
“呵呵,其实诸公不必烦恼。这文不凡不过是寒门出身,对付这种人又何须去费脑力。老夫也曾听说过他的事迹。
他一路走来,遭遇的明刀暗箭可谓不少。诸公可知为何?”
“哼哼,这我是得知一二。这人还是白身之时,就敢大言不惭,说要为天下寒门出头。这不是要与我等豪门人敌对么。他如此狂妄,当然有不少人要略施教训予他。”
“呵呵,他的狂妄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最大的原因是,他不像你我等,在朝廷有大势力全力支持。我们家族为了讨好这些大势力之人,不知花费了多少银两,才赢得这些人的友情、支持。
他现在虽然是一郡之守,但对于你我背后朝廷那些握有大势之人,只不过还是小人物罢了。老夫已修书一封,且备好金银,不日后就会交给十常侍之首张公。
到时,张公收到老夫的信后,就会在当今圣上面前,告这文不凡自从做了河东太守后,非但没有任何建造,且弄得河东大乱。
而且,圣上派这文不凡来,可是要歼灭河东周边的叛乱。到时张公再告文不凡畏战不前,拖延战事,有负圣望。
虽然这文不凡是圣上亲封的西园八校尉之一。圣上对他甚是宠爱。但却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还请诸公,也如同老夫一般,修书给你们朝中的好友贵人,让他们与张公一同在圣上面前声讨这文不凡。
在悠悠众口之下,圣上也只能秉公做事,将这文不凡的官职免去,调出河东。这样一来,诸公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哈哈,王公不愧是王公。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文不凡在河东嚣张的日子不长矣。我就不信,在这些都有着大权的高官声讨下,这文不凡能在这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