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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的手法融进那如蛇的长索,萧凝思在报复!她完全没有把芦雪放在眼里,她在玩,如猫在咬死猎物前的玩耍。芦雪感觉到萧凝思的羞辱,寒索扑来,芦雪索性把手中早已控制不住的长刀扔掉,闭上眼睛,承受这最后的一击。
用死来嘲讽。
可惜萧凝思的心经历风雪,早已石化成千年寒冰。
那一击迅雷一般,豺狼虎豹似的扑过去,却在最后一秒生生被人遏止。
锐利的声音划过幽冥的夜空,凄厉地低低回旋着。
萧凝思仿佛感觉到什么,长索猛地跃动朝着广袤的夜空刺去。
芦雪睁开眼睛,整个人顿时呆掉了。
一双熟稔瑞光闪烁的眼睛,带着郁剑家族特有的高傲。
“父亲?”芦雪失声道。却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佩狄生早在廿十年前便埋葬在佩家早已荒凉的墓穴里了。这只在画像中见到过的人如神话一般出现在芦雪的面前。
萧凝思早已经消失在来时的夜色里。
那佩狄生却格外的清晰,真切。
月亮渐渐地升起辉芒,亮丽地照耀着一切。莹莹如玉的辉落漫满天地,映照的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芦雪静静地伫立在月光里,深沉地注视。
“你是雪儿么?都已经这么大了么?”佩狄生感慨着。沉重的目光里似乎有一丝欣慰和满足。
“父亲?”芦雪的声音沙哑,喉咙里涩涩的有些梗。
“这些年,辛苦你了。”佩狄生只是叹息一声。接着道:“把所有的队伍散了吧,活人不需要再听死人的话了。更何况是偏执的仇恨。”
“父亲,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我们手中的一切,我们的家族是军人,永远要靠权利和功绩说话。这是我们的荣誉,我必须捍卫,奶奶说的对,一切敢蔑视我们家族的,我们必须反抗。”芦雪的目光里满是疑惑。
“她说的话么?”佩狄生低低道。“我们的家族从来不是军人,我们的家族早先沉静而又睿智,是临川一带的望族,只是受了妖言的蛊惑,变成现在这样不择手段的生存。捍卫荣誉?战争从来不是什么荣誉!”
“父亲,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四处都是敌人,他们要我们的性命,要我们的财富,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芦雪有些激动,过了许久,佩狄生再没有说话。芦雪这才讶异地发现,自己的部下倒了一地,闭合着眼睛,仿佛死了一般。
“你做不了什么!”佩狄生黯然道“为了她的哀伤,你付出的过多了。”
“我不明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心里知道我在说什么,佩家的一切不过是个骗局,佩老夫人,只不过是一个蛮狠丑陋的谎言,她有什么高贵的身份?!她只会挟制柔弱善良的人。你温顺的哥哥佩二,是嫡生的长子,佩老夫人却把他塞进一个妓女和混蛋的手里,折磨他。佩家盘横结错的关系,也是她狠毒的心机编造而成。”佩狄生宁静的眉目间忽然有了一丝愠色:“我的知己,我至深热爱的朋友,也毁在那个女人的手中,萧如瑟,我的老朋友,我对不起你,我没能保护你的家族。”
第六十章 相见不如不见
早晨的太阳渐渐升起,夜露打湿萧凝思的衣衫。
萧凝思把脸迎着朝阳,让煦暖的阳光把自己的寒冷冲洗干净。
“感儿——”上官温筠磁性的声音响起,萧凝思不禁一怔。缓缓的回过头来。
上官温筠的脸依旧温和,隐约着玉的质感,清爽的眉目,浅浅藏了一丝忧伤。
“你来了。”萧凝思红润的唇微微开启,心却颤动不已。“你……………还好吗?”萧凝思明亮的目光凝视着上官温筠的眼睛。
上官温筠却轻轻地别过脸去。
第六十一章 一刀两断
萧凝思忍不住浅笑。
金色的阳光让她披上一层淡淡的光辉。
过去的事情,果然不能再回来了。
“佩家已经瓦解了。你的仇恨,是不是也要就此完结?”上官温筠逼视着感儿的眼睛。
“不。”萧凝思拒绝。
“为什么?”上官温筠紧紧扣住感儿的肩膀。“风州失陷,佩家最后的军队也已经被秦王消灭,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我无所事事罢了!”萧凝思推开上官温筠,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感。
上官温筠怔怔地看着萧凝思:“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你把你的心包的那么紧,藏的那么深,你根本就是没有情感的木偶。”
萧凝思绝美的脸上忽然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怎么会认识一个死去的人?她早就死了!感儿早就死了!她不会,再复活了!”萧凝思笑着:“我从来也不认识你,上官大人。”
上官温筠颀长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良久,才道:“秦王已经掌握了天下的局势,你,好自为之吧!”
“上官大人,你这是向我的威胁吗?”萧凝思警惕地看着上官温筠,却看见温筠眼睛里彻底的哀伤。
我不能相信他,萧凝思在心理默默地告诫自己,可是没有由来的,心还是疼痛不已。
他总是阻止我,他废掉我的武功,他禁止我复仇,他自以为是!萧凝思握紧拳头。
上官温筠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了。原本,他不是想伤害感儿,他阻止她,废掉她的武功,完全是想让她不要受到伤害,却没有想到,自己伤她最深。
上官温筠落魄地转身而去。
萧凝思抬头,阳光早已经埋葬进灰暗的云层,没有丝毫温暖的影子。
一丝丝的绞痛让她禁不住地冷汗淋漓。
“雨冰寒嫣——”萧凝思咬牙切齿,却挣不开那毒液长久地控制。
第六十二章 往事
芦雪只是怔怔地看着月光下的父亲。
银白色的光芒轻轻地笼着佩狄生挺拔的身形,他的目光又柔和起来,宁静而慈祥地抚慰着芦雪。
仅仅在芦雪一岁的时候,佩狄生就已经不在了,仅留下一张画像而已。
他像画像中那样抚着胡须,只是那胡须已经由黑色变成了全白。
萧如瑟是父亲的朋友么?芦雪不能相信。佩老夫人一直苦苦支撑着佩家,就连自己的姓氏也改成佩,把自己的旧名也抛弃了。她难道真的一直在利用佩家吗?芦雪摇了摇头,她不肯相信。
父亲已经死了。佩老夫人一直是这样说的。
芦雪目光晶亮,笃定起来,可是眼前的父亲是那样的真实。
他的容颜举止,如同那副画像里面的一模一样,不止一次地出现在芦雪的梦里。
他就是画像上的那个人,连着他的目光,连着他的神情。
芦雪的心不停地挣扎着。
父亲已经死了!
可是眼前的佩狄生确是那样的真实。
“雪儿,你是在怀疑我吗?”佩狄生望着芦雪闪烁不定的目光。“我知道你心里的犹豫和怀疑,毕竟我在二十年前就离开了佩家。你在怨恨我是吗?我没能照料你,没有陪伴你的母亲,却为了搜罗天下的音乐离开了家,一去竟把佩家和我的老朋友全都给毁了!”
佩狄生的目光沉重,随手取出一把笛子,一曲惆怅婉转的调子渐渐荡漾开来。
月色渐渐转凉,凄迷地洒过芦雪的面颊。远处为数不多的士兵轻轻地坐下,静静地倾听者。
伴着笛声,芦雪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母亲温和的笑脸,哥哥手中的纸风筝和糖人。
思乡曲,这是父亲唯一一首不外传的曲子,只有芦雪的母亲会,而且只会上半章。直到她临死前,还一直望着门口,仿佛期盼着什么。芦雪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母亲早就知道父亲没死,她为什么不说?
父亲原来真的没有死。芦雪望着父亲的身影,禁不住委屈起来,泪流满面。
佩狄生爱怜地抚过女儿的面颊,道:“几十年前,两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出去闯荡江湖,说什么要建立一番功业,扬名万世。”
“那便是我和萧兄了,如瑟比我年长些,我就称他一声大哥,我们快意恩仇,打抱不平,做了不少好事,却也闯了许多祸。那一次,南郡遇上了千年不遇的大旱,真是赤地千里、饿殍如山,又有瘟疫横行。我和如瑟主动接了命令去押粮赈灾,路上就被土匪和邪教的人盯上了。蓝苍宁,也就是佩老夫人,正好也卷在其中。”
“那一夜,土匪来袭,妄图劫粮,却被我和如瑟设好的埋伏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大败而归。我们也清楚,只凭我们两个人和几个贪生怕死的衙差根本挡不住土匪的再次进攻,于是连夜逃走。过了几日,土匪果然又追了过来,把我们困在一个小山坳里。在那里,我们碰上了蓝苍宁,那时正是姑娘的佩老夫人。她正焦急地等她弟弟回来,可是等到了我们和一帮土匪。当晚,我们在山坳里躲藏,听见土匪们呵斥呼喊的声音,到了后半夜,土匪忽然说抓住了我们的同伴,要我们交粮投降。正在我们疑惑时,蓝苍宁的脸色一变,惨白起来。萧兄问她是不是她弟弟,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当时的蓝苍宁帮了我们许多,萧兄不忍心让土匪杀害她唯一的亲人,于是挺身而出与土匪交换了人质,蓝苍宁大概从那时便认定了萧兄,只是萧兄只顾义气,并不知道儿女情长。后来,我们设计消灭了土匪,自己却也死伤惨重,衙差仅剩了一个,萧兄也受了重伤。屋漏偏逢连夜雨,邪教此时又来捣乱。蓝苍宁知道我们再也经历不起,她让我和如瑟与衙差和她弟弟换了衣衫,让我们躲进墙壁里,就在此时,魔教的人突然闯了进来,只见蓝苍宁从容不迫地出手,一刀结果了‘我’和‘萧兄’,又苦苦哀求魔教放她一条生路。魔教不肯,她居然冷笑说这间屋子里她已经泼满了麻油,遇火就着,蓝苍宁手中的火折跳跃起火焰,魔教的人惊诧起来,立刻逃了出去,却紧紧地包围起这间屋子。蓝苍宁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她立刻将屋子里泼上油,将火折子一扔,跳进墙壁。火势立刻冲天,燃烧了起来。我当时虽然佩服她的机敏,但是觉得她心机深沉,杀伐果断,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邪教的第一次攻击,就此结束在蓝苍宁的手里。我和萧兄养好伤,带着蓝苍宁,又上路了。路上,蓝苍宁明显地向萧兄示意她的爱慕之心,可是萧兄早就有了心爱的女子,坚决不肯答应,那蓝苍宁又气又急,竟把剑抵在萧兄的脖子上,以死相逼。萧兄依旧不肯答应,蓝苍宁一怒之下,竟然独自离开。”
“我和萧兄总算是福大命大,经过几次邪教围追后,还是把粮送进了南郡。看着百姓高兴地对着我们欢呼叩拜,我们忍不住得意起来,当时真是意气风发。人群中,衣衫褴褛的蓝苍宁怔怔地站了起来,脸上全是脏污和灰黑。一声‘萧大哥、佩大哥’柔柔地唤来,竟又让我们心软起来。一声迟疑和哽咽,让我们不由得怜惜起她来。”
“后来,我们带着蓝苍宁回到了家,回到了邺城。蓝苍宁再也没有提起对萧兄的爱意,我们便放心起来,以为她再不会兴风作浪。几年后,她嫁给了我的大哥,佩家的长子。后来她生了瑞林的母亲。几年后,大哥长眠,佩家的长者也接二连三的死去。开始,我并没有疑心什么。萧兄也成了婚,收敛了性子,去萧城当了太守。我也开始试着收敛性情,渐渐喜欢上了音乐,于二十年前离开佩家,寻觅天下的梵音去了。”
“在途中,我也听说了不少佩家的消息,感觉平安无事,于是就去了偏远的草原。三年前,我忽然接到你母亲的书信,说她的身体快不行了,想要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