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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似水年华-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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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青天,脚踩土地。而莫雷尔便是叫我认识桃色夫人并在多年以后又使我认出她就是斯万夫
人的那位老仆人的儿子。
  “演奏得不错吧,嗯!”维尔迪兰先生问萨尼埃特。“我只怕,”萨尼埃特支吾着答
道,“莫雷尔本人的精湛技艺别有些冲淡了作品的总体感觉。”“冲淡!您这话是什么意
思?”维尔迪兰先生吼道。客人们都象一头头狮子,伺机随时准备扑上前去把这被问得哑口
无言的人吞噬掉。“噢!我并不是仅仅针对他”“瞧,他真不知道在胡说些什么。针对
什么?”“我我应该再听听一遍,才能下一个严谨的结论。”“严谨!他疯了!”
维尔迪兰先生说话时两手捧着脑袋。“我们得把他带走。”“我意思是说准确;您您自
己说说过严谨准确。我是说我不能作严谨的判断。”“我,我说,我要您走。”维
尔迪兰气疯了,两眼喷火,手指着门对他叫道。
  “我不许有人在我家里这么说话!”萨尼埃特象个醉汉踉踉跄跄打着圈子走了。一些人
以为,这么被撵出门外,那一定是个不速之客。有一位夫人在此之前一直跟他非常友好。前
一天他还借给她一本珍贵的书籍,可是第二天她用一张纸草草包上这本书,叫总管在纸上干
巴巴地写上萨尼埃特的地址,一句话不说就把书还给了他。她可不愿意对一个赶出小圈子失
了宠的人“欠下任何债务”。可是萨尼埃特夫人对这无礼的行为一直不得而知。因为维尔迪
兰先生怒骂后未出五分钟,便有家仆前来禀报,萨尼埃特突然跌倒在公馆院子里。当时晚会
还未结束。“叫人把他送回家里。这没有什么。”主人说。按照巴尔贝克旅馆经理的话说,
维尔迪兰“公馆”就跟有些大旅馆一样,有人猝死,为了不使住客受惊,人们急忙遮掩其
事,将死者暂时藏在食品贮存间里,无论他生前是如何才华出众、慷慨大度,此刻都只能屈
尊秘密地从专供“潜水员”①和调味师之用的门出去。可是说到死,萨尼埃特还不至于。他
还多活了几个星期,只是知觉没有一刻恢复。
  ①谓洗碟盘的人。

  音乐会结束,德·夏吕斯先生的客人纷纷起来向他告辞。这时候他又犯了客人到达时的
错误。他没有请他们去向老板娘道别,请他们在向他表示谢意的同时,把她,她和她丈夫结
合进去。告别队伍很长,但是长龙只是排在男爵一人面前。他对此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因
为几分钟后他是这么对我说的:“艺术活动形式后来出现了‘圣器室’般的有趣色彩。”大
家甚至找出各种话题,延长致谢的时间,以便在男爵跟前多留片刻,结果逼得那些跟在后面
尚未向他的晚会的成功致以祝贺的人停滞不前、原地踏步。不止一个做丈夫的想就此离开,
可是身为公爵夫人但也很懂时髦的妻子反对说:“不、不,我们应该等候一小时,在这样的
情况下,不应该对巴拉梅德不谢一声就离开。他真是呕心沥血,时下只有数他能够常举办这
样的晚会了。”没有一个人想到要跟维尔迪兰夫人结识。这情景就象是在戏院里,一位贵妇
人为晚会带来一批显贵名流,谁也不会想到设法把自己介绍给引座的女郎。“表哥,您昨天
是否在爱丽阿娜·德·蒙莫朗西的府上?”莫特马尔夫人问道,她想借此拖长谈话的时间。
“嗯,没有。我非常喜欢爱丽阿娜;可是我不太理解她的请柬的含义。我也许有一点儿不太
开窍。”他痛快地绽开笑脸说。莫特马尔夫人此时感到她将捷足先登,抢到“巴拉梅德的头
条新闻”,如同她常在爱丽阿娜那里所获得的一样。“两个星期前我确实收到过可爱的爱丽
阿娜的一份请柬。她在蒙莫朗西这个颇有争议的名字上方写着这样一句客气的邀请:‘我的
好友,望您施恩,请在下周五九点半想着我。’下面写着这样五个不太施恩的字,‘捷克四
重奏’。这一行字,字迹模糊,而且看不出跟上面的句子有什么联系。这犹如有些写信的
人,开了一个头,‘亲爱的朋友,’没有写下去,没有换信纸,反过来又写,结果背面的字
透了出来。这可能出于粗心,也可能是为了节省信笺。我很喜欢爱丽阿娜,所以我并不责怪
她。我只是不把‘捷克四重奏’那几个奇怪而又不得体的字放在心上。我是一个井井有条的
人,我把周五九点半想着蒙莫朗西夫人的请柬搁在壁炉上面。众所周知;尽管我的天性如布
封对骆驼的评价,温顺守时(夏吕斯先生周围响起一片笑声。他知道,恰恰相反,别人把他
看成一个最难相处的人),但是为了脱去白天的衣服我还是迟了几分钟。不过我没有过分内
疚,心想说是九点半,权作十点钟吧。十点钟一敲,我便立即穿上高级睡服,脚登厚软的便
鞋,端坐于炉火边,开始照爱丽阿娜的请求想她,强烈的思念一直到十点半才稍稍减退。烦
请转告她,我严格服从了她大胆的请求。我想她会高兴的。”
  莫特马尔夫人笑得前仰后合。德·夏吕斯先生也跟着仰天大笑。“那末明天,”她根本
不考虑早已超过了别人可以让给她的时间,接着又说:“您去我们的族亲拉罗什富科家吗?”
  “啊,这,这我办不到。我看他们邀请您我去参加的是一件最难想象和最难实现的事
情。按请柬的说法,这事情称作‘茶舞会’。我年轻时可算是四肢灵巧了,可是现在不得不
怀疑,让我一边跳舞一边饮茶,会不会有失体态。而且我从来不喜欢用不卫生的方式来吃东
西和喝东西。您一定会说,如今我不一定要跳舞。可是,即便舒舒服服坐在那里饮茶——况
且既然叫做舞茶,这茶的质量如何,我不敢恭维——我还是害怕,那些比我年轻,却没有我
年轻时那么灵巧的客人,别把茶杯打翻在我的衣服上,这会扫了我的兴,结果连茶也喝不
了。”德·夏吕斯先生海阔天空,无所不谈,但偏偏不谈维尔迪兰夫人(他津津乐道,大肆
发挥,故意使他的朋友们无休止地“排队”站着,精疲力竭,耐心等着轮到他们,以满足他
那残酷的取乐心理)。即便这样,他犹嫌不足,居然对维尔迪兰夫人负责的晚会部分开始了
品头论足。“说到茶杯,那似碗非碗的东西;是什么怪玩意?倒有几分象我年轻时,布瓦
雷·布朗什餐馆给我送冰冻果汁用的盛器。有人刚才对我说这是用来盛‘冰冻咖啡’的。可
虽说是冰冻咖啡,我既没有见到咖啡,也没有见到冰。真是用途不明的奇物!”说这番话
时,德·夏吕斯先生赶紧将戴着白手套的手捂住嘴巴,瞪圆眼睛,谨慎地暗示别人,仿佛怕
被主人听见甚或看见似的。可这只不过是装装模样而已。没过几分钟,他已经开始对老板娘
本人品头论足起来:“特别注意不要再用冰冻咖啡杯了!您希望哪位朋友的家变得丑一些,
您就把它们送给哪位朋友。但是叫这位朋友特别注意不能把这些杯子放在客厅里,别让客人
搞错,以为走错了房间。因为看看这些杯子实在是和便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的表哥,”客人说话时压低嗓音,并带着疑惑的神情瞧着德·夏吕斯先生。
这倒不是害怕惹维尔迪兰夫人生气,而是怕由于自己还未洞悉一切,会冲犯了德·夏吕斯先
生。“我会教她的。”“啊!”客人笑道,“她找不到比您更好的老师!她真有运气!有您
的指教,可以肯定不会出错。”
  “不管怎么说,音乐会至少没有出错。”“啊!那演得真是妙极了。那种喜悦叫人无法
忘怀。说到这位天才的小提琴家,”她天真地以为德·夏吕斯先生感兴趣的是小提琴“自
身”,接着说,“您认识另一位小提琴家吗?那一天我听他演奏了一首福雷的奏鸣曲,他的
名字叫弗朗克”“知道,那是什么破烂,”德·夏吕斯先生回道。他说话毫不留情,粗
硬的回驳意味着他表妹毫无欣赏趣味。“论小提琴家,我劝您听听我这位就足够了。”
德·夏吕斯先生和他表妹重新开始交换那低垂而又窥觑的眼色,德·莫特马尔夫人满脸通
红。为了弥补她的蠢言,她热情地向德·夏吕斯先生建议举办一次晚会,专听莫雷尔演奏。
不过对她来说,这次晚会的目的不在于奖掖人才——她会说这确实就是她的目的,实际上这
倒是德·夏吕斯先生的真正目的——她只是觉得这是一次天赐良机,可以借此举办一次超高
雅的晚会。为此她已经算计起来,应该邀请哪方人士,又该放弃哪方人士。这样筛选是晚会
举办人(即上流报刊大胆地或者愚蠢地称作“精英”的人)首先关心的大事;与催眠师的暗
示相比,这种筛选对记者的眼光甚至文字能够发生更加深刻的影响。德·莫特马尔夫人未及
考虑莫雷尔将演奏什么乐曲(这件事被认为是次要问题。这样认为并不是没有道理。瞧瞧来
客们,他们看在德·夏吕斯先生的份上,音乐会进行过程中,规规矩矩保持着安静,没有大
声喧哗,然而真正想到要听音乐的却没有一人)。她首先决定把德·法尔古夫人排除“入选
者”之列。出于这一决定,她立刻露出一副策划阴谋者的神情,大有将那些不顾流长飞短的
上流女子一扫而光的气势。“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来举办一次晚会,听您的朋友演奏?”
德·莫特马尔夫人低声问道。她虽然在跟德·夏吕斯先生单独说话,可是象着魔似的,禁不
住向德·法古尔夫人(被排除者)瞥了一眼,为的是肯定德·法古尔夫人离她有足够的距
离,无法听见她说些什么。“不,她不可能听清我在说些什么,”德·莫特马尔夫人瞥了一
眼以后放心地下结论道。然而这一眼在德·法古尔夫人身上所产生的效果恰恰与它的目的背
道而驰:“瞧,”德·法古尔夫人心想:“玛丽-泰雷兹跟巴拉梅德在商议什么,一定是没
有我的份。”“您是指受我保护的人吧,”德·夏吕斯先生纠正道。他对表妹的语法知识和
音乐天赋都丝毫不加恭维。他也不顾她赔着笑脸已在表示自歉,暗中求饶,继续大声说:
“当然有办法”他声音之大足以使全沙龙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如此富有魅力的
人才被放到这样的环境里是会遇到危险的,他的固有力量会遭到削弱。尽管如此,固有的力
量需要适应环境才行。”德·莫特马尔夫人心想,她这么压低声音,小心谨慎地提问,看来
全然是徒劳无益,因为回答都是从嘴漏斗里哗啦啦流出来的。德·法古尔夫人什么也没有听
见,原因是她一句话也听不懂。德·莫特马尔夫人原先害怕自己的阴谋遭到挫败,害怕由于
自己跟德·法古尔夫人关系过于密切,如果“事先”被她知道不请她有所不妥,请她又实在
违心,现在她的担心减少了。如果她没有再度抬起眼皮,朝埃迪特方向看一眼——仿佛是为
了居安思危。可是她迅速地重又低下眼皮,为的是别过早备战——,她的担忧早就彻底烟消
云散了。她计划举办晚会以后第二天给埃迪特写一封信,补充一下她刚才那意味深长的目
光。有人以为这种信是巧妙的伪装,其实是直言不讳的不打自招。譬如:“亲爱的埃迪特,
我跟您一样对这一切感到十分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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