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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記-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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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地告诉他,我想一个人待着。

于是第三次。我答应跟米夏一起吃饭。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次不仅有米广良。还有郑敏浩、田美。以及田美的未婚夫,我们三死党共同的高中同学柴鸿。这样一来。怎么看怎么是三对男女在吃饭,我就无奈了。

米夏见到我,微微一笑算是招呼,没有什么言语。他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男人,可是并不显示自己的聪明。田美看看他,又看看我,撇撇嘴,说:“下周我要去松江,你去不去?”

“我不知道能不能请假,不过你去松江做什么?”我问。

田美清咳了一声,喝口橙汁,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祭奠夏完淳。”

“夏完淳是谁啊?”郑敏浩问。

田美白了他一眼,又看着我,说:“你去不去?”

那个南京城里玩羊骨拐的知书达理地可爱小孩子。那个嘉定城门口,笑着向我挥挥手作别的英武青年。三百多年之后,仍然有人在祭拜他,这出乎我的意料。。奇#書*網收集整理。感到米夏地目光落在我脸上,我故作轻松地回答:“能请假就去。“嗯,带上那颗羊骨拐。”田美垂下眼睛。

“羊骨拐?你们到底说什么呢?”米广良好奇地问。

“广良啊,我问问你们,”田美笑嘻嘻,“你们会不会爱上一个不同时代的人啊?”

“不同时代?所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米广良问。

“我看应该这么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挂。这样才真算不同时代,呵呵。”郑敏浩主动活跃气氛,“那怎么可能?死人有什么可爱地,不过是剩下白纸黑字或者神话谣传。”

“话也不能这么说,”米夏漫不经心地拨拉他碟子里地花生米,“一个人的人格魅力通过他所做地事情来呈现,而我们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所以向他的人格魅力投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米夏,还是你明白,哈哈!我就爱着霍嫖姚,此生不渝!”田美拍桌子。

“美美……”柴鸿故意皱起眉头。

“不愧是考古专业的啊。”郑敏浩笑道,“连迷恋也迷恋的是古人啊。”

我轻轻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各位,我家里还有事情,先回去了。”田美看看郑敏浩,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对我点点头。米广良跟柴鸿失望地挽留我:“不能再坐会嘛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郑敏浩安静地坐着,不发一言。米夏用面巾纸擦擦嘴巴起身:“我送你。”

田美立刻撺掇:“是啊,米夏买了新车哦,这样回家快。”

我回身瞪她一眼,想婉言谢绝时候,发现米夏已经快走到饭店门口了。

一路上,我的手指一直在摩挲腕上的玉镯。米夏的车开得稳当,车里的气氛却凝重得很。

“你不用这么不安。”他目视前方。突然轻轻说,“我不会勉强任何人任何事。”

“……对不起。”我不知该说什么。

他却笑了,看了我一眼:“能告诉我。你错在哪儿了吗?”

“我错在……不该去清光院。”我喃喃地说。

“不要为已经过去地事情后悔了,白白增加难过而已。”他淡淡笑。说。

“不。我并不后悔。”我看着两边疾速掠过的街灯连成光线,如同透光魔镜的金色芒栏。“我不应该去地,可是我并不因为做了而后悔。”

虽然这种疼痛已经折磨我到快要失去了现实生活的感觉,每天仿佛都游荡在梦里,可是我仍然不悔遇到他。如果我能忘掉。也许是最好结局。问题是,我能吗?

“为什么每次看到你,都有那么重地心事?”他收敛了笑意,“第一次是在广良婚礼上,你满面笑容实际失魂落魄;第二次是在西山脚下,你像把整座山都扛在自己背上一样不堪重负;今天,你说话不超过十句,笑容半分也没有。我知道我没资格问什么,可是。璎珞,你不能一直就这样,你知道吗?”

“如果一个人跟你约定每十年见一次。你能坚持在死掉以前都按时去见他吗?”我问。

“那要看是什么人。”他回答,“如果是至亲至爱。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我要每年都跟她在一起。而不是去搞什么十年之约。我要看着她变老变无力,而不是每十年去唏嘘一次。人生苦短。不要让时间把自己白白消耗。”

“谢谢你的回答。”我说,“那个,我这里还有一件……”

“璎珞。”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改天再说好吗?”

“改天,我不知道我还有勇气开口。”我说。

他不动声色地把车驶上矮矮的便道停下,转过脸来看着我:“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肯定我对你的吸引力吗?”

“你完全可以有这种自信,”我闻到他衬衫上淡淡地香水味,令我想起文禾身上撒兰香混合云梦香草的味道,“但是我没有。或者说,我没办法接受你。对不起。”

“你没办法接受我,”他目光意味不明,“因为你心里有另外一个男人,那男人的人格魅力令你投降,即便他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我吓了一跳,说:“你说什么?”

“刚才就觉得田美说话很奇怪,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了。”他忽然间又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真是一个小傻瓜。非常简单的事情,弄那么复杂。”

“米夏,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分辩道。

“我只问你三个问题,然后你回答你自己。”他倾过身来,“第一,最关键的问题,他能在你身边么?”

“……”我抿着唇。

“第二,你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的人,所以你要用来生活的东西是具体的,不能拿承诺和约定当饭吃,虽然它们比什么饭都重要。这一点,你承认么?”

“米夏……你闭嘴。”我地太阳穴跳疼。

“第三,”他盯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你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

我转身去开车门却发现已经被他反锁住。“我要下车,你开门。”

“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建议:我们一直往南开,去几公里外地县城,县城边上有一间钟妙庵,它会是想要清净不理会他人的家伙们最爱地终老之所。你要不要去?”米夏起身坐正,说。

“不能,你不知道……我不能忘记他地,他是我的……”我噙着眼泪看着米夏。

他地眉心耸着,眼里有期待闪动:“是,该你回答你自己了。我知道他很重要。说出来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压住胸口的钝痛,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你的想象力已经很了不起。我不想说关于他的任何事情,请你送我回家。”

米夏看了我半晌,没有再说什么,只伸手将面巾纸抽出来。递给我,然后发动车子送我回家我顺利请到了假,这很不容易。坐火车抵达上海。然后到松江。同行地不仅仅是田美,还有几个月前那次在西山举办笄礼活动的那些年轻人。何雅眉也在里面,穿了一身天蓝明袄裙。到了夏家父子陵墓之前,他们换了玄二色的祭服,把祭品和香烛都整齐地摆放好。我只感觉跟他们地郑重肃穆相比,我和田美一身T恤牛仔裤。随便得有些尴尬。

我把带来的那一颗小小羊骨拐放在他地碑前,想要让他再看一看。

这里躺着的夏完淳,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个夏完淳呢?我没有什么把握,可是,我知道他是谁,这就够了。

一个年轻男人庄重地念着祭文,两张古琴奏乐。

田美拉着我悄悄地走开。这一片哀伤又笃定的祭拜气氛,是属于他们的。

“我妈说,你老妈打算让你明年尝试相亲了。”田美坐在绿树成荫地路边。不紧不慢道。

“嗯。”我应声。

“然后呢?你跟那不知道姓文还是姓朱的家伙婚姻无效…………本来就无效,你打算嫁给相亲对象?”她一脸威胁。“田美,我很累。”我看着她。“我现在站在这里,却像是一直在梦里;反倒是晚上做梦的时候。总觉得那才是现实生活。”

“你陷得太深了。”她握着我的指尖。“可他还能知道吗?”

“他能。但是我不想让他知道了。”

“真的不去?”她问。

“嗯。不去。”我点头。

“那么你需要一个男人过日子,米夏说得对。你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她扬扬眉毛,“感谢我吧,消息灵通的小田同学有事情要告诉你。昨天你睡觉的时候米广良给我打了电话,米夏的单位有一个去国外支援建设的名额,米夏好像申请了。这一去大概是两年,你想想清楚吧。”“哦。”我说。

“哦你个大头鬼!”她指着我,“小样儿,我还不知道你!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文禾了!宋璎珞,你搞清楚,不可能再遇到一个文禾了,可是你还要过日子!米夏不是大傻瓜,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能控制该控制地,我很看好他!本人就说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她拍拍手,转身自顾走了我还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一对父母正领着一个小男孩走过我面前。父亲手里拿着一只水壶一个挎包,母亲手里握着一支风车,小男孩手里是一根雪白地棉花糖,正吃得不亦乐乎。

他的年纪,刚好也就是我最初见到小夏时候,小夏地年纪吧。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走过夏家父子地陵前。

“夏……夏完……呃……”小男孩站在我面前,远远看着石碑,冥思苦想状。

“那个字念淳,夏…………完…………淳。”父亲教他。

“夏完淳是谁啊,爸爸?”小男孩吃着棉花糖。

“一个古人,抗清民族英雄,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父亲回答。“啊,那他干嘛要死呢?干嘛要抗清呀?”小男孩接着问。

“你跟他说他哪里能听懂啊!”那母亲看了我一眼,转头不满地嗔怪父亲,“看棉花糖都粘领子上了!”

“呵呵。”父亲不置可否地笑着帮孩子整理衣服。

“回去好好学习,练琴考级,就算历史考试也不会考这个人地!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浪费精力。”母亲扫了一眼着祭服整整齐齐站在墓前的人们,嘟囔了一句,“吃饱了没事干。”

父母领着孩子走了。棉花糖甜蜜的香味似乎还留在空气里。我头顶上树木的枝桠在微风中飒飒作响,身后传来隐隐的琴音和女声。是何雅眉在唱歌:

惊涛岸卷千堆雪

华姿正少年

即挥毫江左一阙

赋残阳似血

南冠草作别云间

殇音化啼鹃

如虹剑亡秦志不短

浩然气未掩

可泣可诵几许悲歌暮霭苍茫

且吟且唱几许快意青锋展眉扬

翔鸟鸣夜林回荡

一任沧桑

秋水破严霜

一舟明月载浮载沉漂泊冷暖

一身义节铁骨铮铮峨冠终不染八千里路征衣寒

风雨惆怅

浊酒为君挽

我坐着静静听了一会,然后捏着手心里的羊骨拐,起身跟着田美的方向,慢慢离开了这轻扬又哀伤的琴歌。章引用歌曲片段

《存古》(《夏完淳》国语版)

原曲:三弄丝竹……明镜止水

读白:夏完淳《狱中上母文》选段

作词:浣姬

演唱:谦居潇潇沐雨

尾声 华夏 (上)

因为我,米夏最终没有去成国外。而我也再没能去往大明。

半年后我辞去了编辑的工作,又准备了一年,考进了本市一所大学的中国古代史专业,安安稳稳读三年的研究生。毕业那年我二十八,米夏三十一。

我们结婚了。

我仔细地把我的漆木盒子搬进了我们的新家。在我给我的学生们讲课的时候,会拿这盒子里的东西给他们看。他们半信半疑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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