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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爱伯爵-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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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我的情妇,但不管如何欢儿都是我的女人,往后我希望她在这个家里能得到应有的尊重,你们要把她当成这个家里的一分子来照顾、相处。”

“我反对!你这样对艾薇太不公平,毕竟才新婚你就马上纳情妇,传出去你要她的颜面往哪里摆?”凯尔说得义正辞严。

“你倒是非常维护她。”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弟弟。

“因为……她、她是我大嫂呀!”他气势立刻弱了下来。

“是吗?艾薇,你对我的安排有没有意见?”

“我?没、没有。”她低下头嗫嚅地说,目光不敢与他有所交集。

她不明白凯尔怎会那么气愤,爵爷有了欢儿不是更好吗?起码有新目标后,他就不会拖住她不放手,这样她和凯尔之间岂不更有希望了?艾薇不解地偏过头看向凯尔,眼里充满疑惑。

“很好,艾薇没有意见,你们之中还有谁反对?”

“谁晓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亲骨肉,说不定是席欢儿栽赃给你的。”嘉琳夫人恶毒地说。

“关于这一点我十足笃定,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真确确是我的继承人。”

“你要让情妇的孩子当继承人?”她的声音变得尖拔。

“不管是哪一个女人生的,只要是我梵亚格伯爵的‘长子’,我就会让他当继承人。”他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之地。

“不可以!我反对。”嘉琳夫人激动地大吼,推倒身旁的椅子。她的震怒吓得艾薇脸色苍白、噤声不语。

“这是我们梵亚格家的‘传统’,你无权反对。”雷尔放下餐巾代表晚餐结束。

不!当年就是因为老梵亚格爵爷这句话,才让她这个正统妻子所出的凯尔不能世袭爵位,换了由情妇所出的雷尔成为新任爵爷,这口气她已经吞忍太久,久到她几乎不能再忍耐,今天同样的话再度出现,听入耳里让她痛彻心肺,多年的不平迫促着她极端反弹。

“这不公平,贵族的纯正血统不能任由你们这种作法糟蹋。放眼全法兰西,没有任何一个世袭的爵爷不是由正妻所出。”她拿起刀叉发狠地在桌面戳出一个窟窿。

“你在指控我的血统不纯正?”他锐利的眼神杀掉她接下来的话。

“母亲、大哥,你们不要吵了,欢儿生的不见得会是男孩子。”凯尔介入。

“不!他一定是个男孩子。”他自信满满地说。

“你为什么知道?”嘉琳夫人迫切地问。

“这个孩子是父亲带来的,他亲手把他交给我。”雷尔笑得诡谲。

“大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有太多神谕和预言,正在显示出我的第一个孩子将会是男孩。”雷尔打算利用宗教迷信促成他的计划。

“神谕?他指示你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神?鬼?莎拉的鬼魂?不、不——嘉琳夫人瑟缩地蜷曲起身体,坐回位置上,表情由狰狞变得无助,她猛灌了好几杯酒,平息内心的焦恐。

“没错!一个将会接掌我的爵位、我的事业,顶天立地的男孩。”

“可是他只是说你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并没有说欢儿肚子里那个会是第一个。”凯尔决定放手一搏。

“你是说……”

“艾薇也有了你的孩子,说不定她的孩子才是你的长子。”

“你也有了?”他看向艾薇,盈满笑意的眼眸里饱含胜利光芒。哼!不打自招。

这个问句让艾薇自骨髓里泛起寒意,他知道了、他知道她的奸情了!她看看凯尔再看看爵爷,不知该如何作答,最后她还是顺了凯尔的意思轻点下头。

“太好了!我必须干一杯,阿碌,帮我拿出最好的酒,我要好好庆祝一番,凯尔,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是!大哥。恭喜你马上会有一对健康聪明的继承人!”凯尔被他的喜悦感染,举杯高喊。

凯尔的表现让艾薇心倏地沉入谷底,凯尔怎不趁机把他们之间的事向爵爷说清楚,为什么要扯出另一个谎来撇清关系?难道他已经不要她,准备拱手把她还给爵爷?

“谢谢你的金口!”艾薇的悲伤他看得一清二楚,雷尔夸张而卖弄地对她说:“我的好夫人,你可不能喝太多酒,这样对胎儿不好,即使你的体质好,不像欢儿有孕吐的现象,但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了”谢爵爷关心。“她低着头,不让人看见她眼角的泪水。

“雷尔,眼看你成家立业,我对你父亲也有交代了。”嘉琳夫人的温和与刚才的尖苛激昂迥然不同,彷佛刚才大家目睹的只是一场幻觉。

“母亲您请放心,我已经写信给路易王,请他为凯尔找一位合适的名门闺秀,等我脚伤痊愈、能够行动自如后,马上找时间带凯尔到巴黎见见他的新娘和岳父。”他一面说一面把注意力摆在艾薇身上,看她垂着头频频拭泪,心底有几分报复的快感。

“嗯——你们一个个都能独立,我的责任也算了了。”嘉琳夫人心平气和地说。

那一顿晚餐在人人各怀鬼胎中结束。

※※※

欢儿弓着身体窝在沙发里看书,化妆台、地板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书籍,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住书页,却连一个字都没有读进去,雷尔进房多时她仍无察觉。不等欢儿发现,他一把夺走她的书,恶声恶气地问:“为什么不吃饭?”

“为什么胡乱栽赃?”她反声指责。

她的话问得他一头露水。“说清楚!”

“为什么跟别人说我怀孕了,我哪有!”从听到这个谣言到现在,积存在肚子的“气”已经堵到喉咙正中央,再也吞不下任何食物。

“你不是答应要配合我演戏,言犹在耳,难道你反悔了不成?”

“我答应装病,可没答应装怀孕。”

“是谁多嘴?”

“那不重要,重点是你为什么要散布谣言?”

“我会这么说一定有我的理由。”

“可是你的说辞一旦传回村里去,我还要不要做人?”往后她走在路上,说不定还会被人扔石头,骂她是个恬不知耻的娼妇。

“到时若有必要,我会出面澄清。”

“给我一个原因,你不能老是要求我帮忙,却不让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态度坚地看着他,眼睛撑得圆大眨也不眨。

他定定地回望她,心中千思百绪转了一大圈。最后,他叹口气,准备第二次妥协。“想不想听故事?”

“想!”不管听不听故事她都涉身进入,想抽身不容易也不可能,要死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从前有一个风流成性的伯爵,他成天沉迷在女人堆里,因为他有一张俊逸的脸庞,加上高明的追求手段,几乎每个稍具姿色的女人都逃不过他布下的情网。后来,他结婚了,对象是另一个伯爵的女儿,妻子丰厚的嫁妆让他心满意足,但妻子嚣张跋扈的脾气却让他觉得委屈。”

“因此,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欢儿做下结论。

“很快的,伯爵在他的领地里碰上另一个女人,她的灵秀清丽、温柔多情深深吸引住他的心,于是他用妻子的嫁妆在外面购置了一栋房子给情妇,并在她为他产下第一个儿子时,迎她入城堡里长住。”

“他这样做对两个女人都不公平日难道她们还能放弃敌对意识好好相处,不争不吵!”欢儿非常不苟同他的作法。

“情妇对自己的身分地位有深刻的认知,所以除了‘忍让’别无他法,正妻对丈夫和情妇恨之入骨,日日积存的恨让她失去理智,动手去伤害她痛恨的第三者和他们的儿子。”

“她打小孩、虐待小孩吗?”

“不只!有一回她甚至拿刀企图杀掉男孩,幸而被城堡里总管的小孩看见,他奋不顾身地抢下刀子救了男孩一命——那个人就是阿碌。但刀子还是在男孩脸上留下了一个永不抹灭的痕迹。”他的眉轻轻拢起。

天!他就是那个男孩、那个情妇产下的儿子,那……嘉琳夫人不就是……

她不敢再往下猜。“这个就是那时留下的吗?”欢儿的手轻抚上他的右颊,刷过那道旧疤,她疼惜他的伤、疼惜他受创的心。

“嗯!”

“你好可怜,成为成人世界爱情争夺战的牺牲品。”她勾住他的肩膀抱住他,像安慰学生一样轻轻拍着、摇着。“幸好都已经过去了,你还好好的、健健康康的站在这里,一点损伤也没有。”全世界只有她在看到他丑陋的伤疤后,还会说“一点损伤都没有”。

“真心告诉我,第一次看到我的脸,你有没有吓一跳?”“夸张!”是因为第一眼就爱上了他,才会对他的伤一无所觉吗?她不知道,但——她从来、从来都没有认为他难看过。

“大多数的女孩看到我,若不是大声尖叫就是直接昏迷不醒。”

“那——你有没有被她们的反应伤透了心?”他摇摇头不打算多谈这些,但欢儿不许他回避,她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在旧疤上洒下一串细吻。“以后不准再为它伤心,这不是你的错,它影响不了你的英俊、才干,你永远是我们大家心目中最伟大、最仁慈的梵亚格爵爷。”他点点头,接受她的安慰。“两年后,伯爵夫人也产下一子,从此她有了生活重心,大家的生活才又恢复平静。故事应该就此结束,但是伯爵的遗嘱里,竟然将世袭爵位传给情妇所生的长子,却没让正妻的儿子当上伯爵,这又引起另一场轩然大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亲去世前,他把我叫到床侧,除了把家产文件交给我之外,还告诉我一个秘密——凯尔并不是他亲生的。凯尔的生父是管理马厩的工人,在夫人怀孕后就被遣送离开。父亲没公布这个秘密,是因为当时整个梵亚格的经济,还得仰赖嘉琳夫人娘家的财力支持。父亲死后,她运用不少关系想推翻那纸遗嘱,幸而法王是家父好友,是他帮我保住了爵位。”他轻描淡写地叙述整个事件,不提当时凶险的经过。

“这个决定让她受到重大打击,有好一段时间,她精神恍惚不能辨别每个人,两年后我的母亲也去世了,她死前要我答应她,不管嘉琳夫人如何对待我,我都不能挟愤报复,她认为是自己的介入才破坏夫人原有的幸福。”

“生活在这场家庭悲剧里,你的成长过程一定是艰辛而痛苦。”她心怜他的遭遇,难怪他冷冰冰的不喜与人亲近。“我有一个学生叫希希,他和你一样冰冷自闭,常常躲在角落不和任何人打交道,大家对他都爱莫能助,连收容他的泰勒叔叔都后悔收留这么一个小怪物。”

“收容?他没有父母亲吗?”

“他母亲在生下他时就去世了,他的父亲是个无所事事的酒徒,常常赌输、喝醉了回家就殴打希希。”

“他是个受虐儿?”他自己何尝不是?父亲是个懦弱怕事的胆小家伙,一辈子里做过最勇敢的事,大概只有把爵位传给他这件。

从小他在伯爵夫人棒下挨过无数次打,他忘不了每天夜里,母亲流着泪为他上药时不断对他说——孩子,这是我们的命,不要怨天尤人,终有一天坏日子会过去、好运会来临……

“泰勒婶婶第一次帮他洗澡时,被他肩背上纵横交错的新旧疤痕吓坏了,他被送来学校的当天,我牵住他的手,他居然拾起石头在我头上丢出一个血洞。”她拨开浏海一让他看那块旧疤。

“不识好歹的家伙!下回碰上,我一定把他抓来好好打一顿屁股。”明知道错不在孩子,但看到她受伤雷尔还是忍不住咒骂出口。

“这倒是跟某个人很像。”她意有所指地巧笑出声。

“哪个?”他辖地里竟有那么多个不识好歹的笨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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