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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娘子七夫之祸-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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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去了醉仙楼,翡小翠点了一桌子好菜,其实樱九儿不饿,翡小翠先把酒满上,一口菜不吃的举杯道:“九儿越来越美了,这杯酒我敬你,祝九儿永远美艳动人。”不待他吱声,翡小翠一杯酒仰头干了。

    翡小翠边喝酒边为九儿布菜,眼看着半斤酒见底,翡小翠朝花浅离使个眼色,花浅离绷了一下下颌,十分不情愿的唤来店小二上酒,九儿的酒量不错,不曾想翡小翠的酒量也是极好的,菜没吃多少桌上却已经空了四个酒坛子。

    花浅离艰难的开口想要劝下,不想还没等吱声,翡小翠却是自己主动不要酒了,三人从进醉仙楼再到出来,便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太阳落山,天际一片橙黄的残云,晚风习习,翡小翠揉了揉脑仁,道:“我今晚不回去了,浅离,送九儿回府。”

344。青楼飞红
   樱九儿看着翡小翠转身离开便想追上去,花浅离一把拉住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他与她一年多不见,起初的时候还有书信往来,后来五毒门内闹过一次内斗,樱九儿在几位师姐的协助下清理门户,一折腾就是年后了,再发拜帖与江湖上有名望的掌门来往,不知不觉就已近金秋时节,打开阙皓卿的来信才动身来了姚琳国,如今来了竟发现翠翠变得似不相识。

    花浅离看出樱九儿的疑惑,抿抿唇似思虑了一瞬,沉重道:“玉苏公子……没了!”

    “什么?”樱九儿猛然抬头,惊的心头一跳。

    花浅离迎着他惊魂未定的眸子沉沉的点了点头,“当日逃离月华国,玉苏公子中箭没能逃脱,而决定舍了玉苏保住夫人的是……流苏公子。”

    樱九儿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可他认识的流苏是外冷内热的人,对与玉苏的这份兄弟亲情十分看重,想必当时情况非常惊险,否则他不会丢下玉苏,一定不会,即便自己未身临其境,想起来也替流苏心痛,再想翠翠,怕是也心痛不已,咦?不对,难道……,樱九儿张了张嘴,好半晌试探的出声,“夫人怨恨流苏……?”

    花浅离当时也不在场,待回到姚琳国时发现已经全变了样,少主与几位公子皆是冷冷淡淡的,特别是卫公子、蓝公子,见了卫公子冷薄,而对蓝公子,她根本就是掉头就走,宁可绕路也不见,就连紫公子也因少主经常不在府里想见一面要事先‘围追堵截’,唯有阙公子依旧淡然自处,但两人却因之前在月华国小蝶的事没解释清楚而相见不语,少主回府后多是回自己院子,偶尔去闱公子院子看些府里的账目,却也是有事说事没事相对无言,半年来府里死气沉沉,别说欢声笑语,就连个人说话的动静都听不到。

    身为侍卫的花浅离从不将自己的想法情绪在主子们面前随意表露,这一次他是忍不住了,先叹了一口气,说道:“属下倒觉得不是怨恨,是……害怕。”

    “害怕?”樱九儿不懂。

    “蓝家公子是双生子,少主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流苏公子,害怕见到……。”花浅离缓缓说出。

    沉默片刻的樱九儿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是夫人自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

    旁观者清,翡小翠却是过不了自己的心坎,半年来她夜夜梦寐,徘徊不去的只玉苏那张白纸般的悲颜,明明害怕无助,却硬扯出一个温温蔼蔼的笑来,起初的日子,她吃饭睡觉身边全是玉苏的影子,甚至不敢看到诗词书籍,不敢看到古琴,更加害怕看见刺绣的物件,她将屋子布置的极素,素的看不见一星半点花纹,即便时间飞逝,玉苏的样子非但没能变浅,反而更深的刻入脑海里,让她痛的不能自已,让她没法忘记自己的卑劣,为了逃命她丢下了全心全意倚靠自己的玉苏。

    飞红楼的前厅亦如既往的喧闹,夜幕下,红灯飘摇,长袖翻飞,风情万种的小曲哼哼呀呀的传出老远,小倌们迎来送往的颦笑连连,欢场上没有真情,寻欢作乐当及时,千杯万盏不过夜,这里就是风华驿最大的青楼,也是女人们快活的销金窝。

    此时翡小翠正倚在长椅上喝酒,身边有两个长的还算秀气的清倌,只她却不碰也不看,半眯着眼睛看台上技倌弹唱,侍候她的两个清倌也规矩,一杯杯的为她倒酒,捻葡萄喂他吃,身子却不与她沾边。

    自四个月前弘绯带她来这里放松心情,她一下就赖在这儿了,这里好啊,热闹,不愁听不见人说话,也不愁看不见笑脸,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玉苏的影子,因为玉苏那样的大家公子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台上技倌唱的曲子换来换去不过这么几首,时间久了她都能跟着哼唱了。

    飞红楼的当家是个女子,叫欢娘,稍有空闲便会坐下无声的陪她喝两杯,久了倒似成了习惯,今儿飞红楼尤为热闹,欢娘一直没得空过来,翡小翠看这满厅的人,穿红挂绿的小倌们穿梭来往,不时的听见嗷嗷的叫唤声,那是被女人压在身下调戏的,烟花之地,这些污秽荒yin的场景也便没什么稀奇的了。

    这时台上唱曲的小曲技倌抱着琴下去,欢娘笑语盈盈的站在上面,摆手道:“各位静一静,静一静!”待台下的人声稍小些时欢娘有继续说:“眼瞅着我风华驿祭海的日子就在一个月后,包括飞红楼在内的风华驿十二家魁楼分别选出了十个清倌参与比试,还是往年的规矩,第四个名次送去官家祭海,上首胜出的前三个名次青魁、蓝魁、红魁的初夜高价者得。”

    “这些咱们都知道,欢娘只说今年飞红楼备出哪十个清倌,拉出来瞧瞧,过的了众位的眼才能让咱们甘心掏银子不是!”场下四十左右的女人说了一句,顿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附和。

    欢娘呸了一声,道:“什么叫拉出来,咱们的清倌是骡子马不成,那都是风情万种的美人儿!”

    台下那位也不恼,嘿嘿笑着嚷道:“不是骡子马,却是让咱们骑的,是不是啊!”话音一落顿时引起哄堂大笑,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嚷开了,“就是这个理儿!男子不就是咱们的坐下物吗?想骑便骑得!”

345。心已苍老
   欢娘不置可否的翻了个白眼,哼道:“那也是价高者得,就看哪位恩客出的起银子了!”

    “那也得拉出来让咱们瞧瞧值多少啊!”台下又是一阵哄闹。

    翡小翠仿若未闻般继续小口抿着小酒,看着欢娘扭扭哒哒的向后台走,当空击掌,后台珠帘摇曳,一只玉手挑帘露头,接着一个两个的上得台来,不一会儿功夫台上依次立着十个模样各色的清倌,台下顿时无声,纷纷细细打量起来,要看这些货品到底值多少。

    在一旁侍候她的其中一个清倌忽然惊讶的捂了捂嘴,另一个似也看到了,两人眸光异样的对视了一眼,翡小翠的余光自然看到了,张口又抿了酒,淡淡问,“怎么了?”

    这两个清倌是她包下的,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弘绯替她挑的,就算冷淡也面对的有些日子了,翡小翠的习惯他们都知道一些,要是往常听见她问话必是赶紧回了,今儿却哑巴似的不言语,直到听见她说‘哑了吗,那就换两个不哑的来。’,两个人立时紧张上,要知道他们这些清倌不懂技艺,又没到陪客人开房的时候,每日里走走过场赚个茶水钱,日子可不好过,翡小翠把他们包下给了一大笔银子,却又不碰不摸,偶尔还会给些赏银,这样的好事全飞红楼的小倌们哪个不羡慕,就怕砸了这饭碗,两人不由的又对视了一眼,紧了紧嗓子,其中一个道:“我兄弟两个在瞅那个人。”

    翡小翠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台上站在最末梢的男子,忽然眸光一闪,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她身边的清倌顿了顿,另一个接话道:“那个叫绿萼儿,本是京城里的一个大官包下的,带出去半年多,回来摇身一变倒成了清倌,我兄弟两个正疑惑着呢。”

    青楼里的小倌们与正经人家后宅里的夫侍之间的称呼一样,大体意思是服侍同一个妻主,小倌们服侍的女人很容易是同一个,久而久之便兄弟相称。

    翡小翠已经想起绿萼儿这个人了,当初在青桃镇偶遇弘绯,身边跟着两个小奴,一个唤珠儿一个唤萼儿,唤萼儿的就是他,说起来自己还欠人家一身男装呢,只不知道好好的跟在弘绯身边的人怎么进了飞红楼,还做了清倌。

    台下这时又恢复了喧闹,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品评着台上各色美人儿的姿容,虽然在翡小翠看来都是姿色平平,可又有几人见过樱九儿的妖娆、洛雅的狐媚、皓卿的高雅、君辰的精致、卫忱的月容、流苏的邪魅,还有玉苏的……温婉,她仰头喝干酒盅里的酒,微晃的起身,朝着小门走去。

    侍候她的清倌知道她是去如厕了,从来都是不允他们跟着的,便都老实坐在原位安静的等。

    外面的风一吹,脑袋一开始是像清醒了不少,可她知道,一会儿脑仁会比在屋里还要难受,这就是所谓的醉酒之痛,可她宁愿要这种痛也不要心痛,那种一点点撕裂的痛会让她承受不了。

    她摇晃着穿过回廊,轻车熟路的比在自家的院子里走还要溜,一会儿的功夫就摸到了如厕,小解手,提裤子系腰带,姚琳国一年四季春夏日,女子的下装是粗腿裤子,质地以绸子和纱为主,垂感极好,走起路来如行云流水般洒脱,膝上有半截的百褶裙,连着胸下至小腹缠诃子,中间系一条丝带,长长的缀着穗,上身是六分窄袖修身对襟小袄,露着半月的小颈口,雪白的肌肤恰似点睛之笔,增了几分女性美,却又不妨碍英气奔发,翡小翠系好腰带后晃荡出如厕,原路返回。

    当走到一处灭了灯笼的暗处时,忽听见欢娘的声音,刚想过去打招呼就听欢娘压低嗓子道:“你这孩子也真叫人心疼,寻到了亲人宁可去葬海也要参加比试,你这是往死路上走,虽是死路可也不见得那么好走的,你要没几分本事难以服众,这些日子赶紧请个师傅编排个节目,第四名可就在三魁后面,不易呢。”

    “东家说的是,可……可萼儿手里的积蓄不多,请不来什么高明的师傅,正心急的慌,求东家看在萼儿落脚飞红楼的情分上先赊一些银子给萼儿,萼儿一定不负您,拿到葬海的资格,到时官府给的身后费不少,想来绝不会欠着东家的。”

    翡小翠呆住了,这人说话的声音与玉苏真的好像,似乎那个时候就觉得有一些像,这样的四处寂静的夜里,他低低哀求的声音就更像了,她不由的屏息直挺挺的期盼着他再说点什么。

    欢娘似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这可不是开慈善堂的,就算心疼你是个好样的也不成,飞红楼里惹人心疼的孩子多了,这例不能开,若开了,受苦的可就是我欢娘了。”

    “东家……”绿萼儿试图再求求欢娘。

    欢娘语气冷了下来,“多说无益,我还要去前面招呼,你回去吧。”

    “东家……东家求求您……”,脚步声伴着萼儿的哀求声,最后只剩下萼儿靠着栏杆轻泣的声音。

    翡小翠一直没动,就连这期期艾艾的哭声都与玉苏那么像,她贪婪的听着,仿佛就在翡翠府,就在床榻上,看着玉苏两眼无神的期期艾艾的流泪,呐呐的说着年少时他与她的那些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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