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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想不到，你找我能有什么事。”欧天齐的态度极其冷淡。
“爷爷……我……我知道错了……”欧阳扑通一声跪下。
“如果你仅仅是为了求饶，就不用再说了。”
欧天齐脸上充满愤怒，厉声喝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单凭勾结外人暗害同门这一条，就是罪该万死！我曾经给过你机会，甚至为了救你不顾颜面，但是你非但不知道珍惜，反而变本加厉——放心，你父母那边我会处理，你可以安心上路。”
“爷爷……我是您亲孙子，你当真就不在乎我的死活吗？”欧阳神情凄然。
“早知道你会这样，我早就该亲手杀了你！”
“爷爷……”
“我没时间跟你浪费。”
说完，欧天齐转身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欧阳突然说道：“爷爷，如果我给本门做出重大贡献，是不是可以将功补过？”
嗯？
已经要离开的欧天齐突然停下脚步——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他真的想杀死欧阳？
不！
那是他的亲孙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这个孙子天赋极佳，他曾在孙子身上倾注了无限希望。
但是欧阳做的事太离谱了，不说秦焱如今对帝云峰，有着不可思议的恩情，肩负着整个门派的未来。哪怕秦焱只是个普通弟子，欧阳触犯了这么多次极其严重的门规，都必须接受惩罚。
更何况，欧天齐很清楚秦焱的性格，秦焱能把欧阳带回来给他处置，那就是对他的极大尊重。
可这不表示秦焱真的愿意放过欧阳，换做任何一个人，被欧阳三番五次欲置于死地，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是的，欧天齐知道秦焱恨不得欧阳去死！
无论从欧阳所犯的罪来看，还是为了给秦焱一个交代，欧阳都是死路一条，哪怕殴天齐也改变不了结果。如果他试图包庇偏袒，试图留孙子一条命，恐怕非但不能得偿所愿，还会导致一系列极其严重的后果。
这种后果不只是连累他本人，甚至会连累欧家的所有人，乃至于秦焱对整个帝云峰的态度。
相比之下，欧阳的重要性又怎么可能比得过整个门派？
他不是想杀欧阳，而是不得不杀欧阳。
但是！
如果孙子真的能将功补过，真的拿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真的能给门派做出重大贡献，或许可能通过这个博取秦焱的原谅。
“你拿什么将功补过？就凭你，又如何给门派做出重大贡献？”
殴天齐表面上不屑，实则极其希望孙子能做到，他内心深处最希望的结果就是，孙子能跟秦焱成为好友。
“我……爷爷……”他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能不能麻烦把牢门打开一下，另外……我有些私事跟他说。”
“是！”
尽管欧天齐乔装改变容貌有所不同，几个巡守地牢的玄女宫弟子，没能看出他的身份，但却很清楚的知道对方来头极大，连宗主都让她们要以最高礼节对待。听到欧天齐这番话，为首的看守弟子打开牢房的阵法，然后带着其他几个弟子离开，给欧天齐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第1014章化身为魔
“没其他人了，说吧。”欧天齐神情冷漠。
“爷爷！”
欧阳从贴身衣兜里，取出一片篆文玉碟递过来：“我上次离开之后，无意中得到这部秘典，您看看。”
篆文玉碟实际上就是通过神念，把文字和图画刻入精玉之中，而制作篆文玉碟的玉石并没有特殊要求，只要达到某种品质就行了。但是，这块篆文玉碟所用的玉石，却是连欧天齐也没见过的，它通体呈夺目的血红色，这种颜色的玉石种类并不少，然而玉石中蕴含的并非精玉灵气，而是一种摄心夺魄的血煞之气。
欧天齐倒也没多想，立马将神念探入篆文玉碟中。
“爷爷……您一定要救我啊……”欧阳满脸乞求之色，伏在欧天齐面前仅仅抱住他的腿。
“我先看看再说，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你……”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欧天齐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刺入丹田的手。
首先，欧阳被丢进地牢之前，就已经禁峰了真元，根本不具备杀伤力。
其次，欧天齐的神念注入到篆文玉碟里，注意力放在了别处。
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血脉相承的孙子会向自己下手，此前他对欧阳毫无防备。
噗！
借着抱住殴天齐的腿求饶，双方距离无限接近的机会，那只萦绕着血色气流的手，势如破竹刺入欧天齐的小腹部位。
没错，这种血色能量并不强，可关键欧天齐没有护身真罡，孱弱的血色能量，足以毁灭更加孱弱的身体。
小腹处是丹田，是武者的根源。
嗤嗤嗤……
丹田被生生刺破，任凭欧天齐修为再强也是枉然，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满脸狰狞的欧阳。
与此同时，大量真元竟然没有外泄到空气中，而是沿着欧阳的手臂，一路钻进他的身体之中。
不过片刻之间，欧阳身上的血气强度直线飙升！
如果被秦焱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大喊出‘吸星**’四个字——将别人的修为吸收化为己有，纵然是秦焱也没见过这种功法，倒是在地球的某些武侠电视里，出现过这种邪门武学。
“你……你竟敢……”欧天齐口吐鲜血，颤抖着手指指着欧阳。
“我的好爷爷，是你逼我的。”
欧阳一反之前哀求时的可怜模样，脸上写满了狰狞，眼白和瞳孔全部变成了，充满邪魔气息的血红色：“在你进来之前，我那么乞求你饶过我，你却依然要杀我……那是我给你的机会，你却没有珍惜。知道修炼这种心法的结果是什么吗？如果你愿意救我，我根本不可能修炼这种心法，可惜你没有。我无意中得到这种心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修炼，因为一旦修炼就会彻底入魔，会变成没有感情，只知道杀人的魔鬼——我不想变成那种怪物，我还有家人，可惜我最后的一丝感情，也被你撕成了碎片，是你把我逼上绝路的，是你！”
噗！
欧天齐连吐了几大口鲜血，他能感觉到真元不断流逝，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消亡。
他很想说，自己一点都不像杀死欧阳，可现在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欧阳在不断吸收欧天齐的本命精元之后，身上的血色能量，正以几何倍数暴涨。
轰！
他体内的禁制，最终被血气冲成碎片。
接着，连同他自身的真元，也被强大的血气所侵蚀同化：在此之前，那一丝血气非常弱小，他可以用自身真元压制，因此看起来跟常人无异。而如今血色能量超越了他本身的真元，他被彻底同化了，这一刻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失去了人类应该由的感情，心里所剩余的只有杀戮和仇恨。
半个时辰后，欧阳站了起来。
他全身萦绕在一层血光中，眸子一片血红，皮肤上不断有，血色的纹路缓缓流转，如同从血海中爬出来的魔鬼。
“死！全部都要得死！”
他嘴角泛起让人心寒的狞笑，身形一闪离开了牢房。
如今的欧阳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心里不再有亲情、友情、爱情，他依然拥有思维和智慧，但是受到某种东西的控制，情感中只剩下仇恨杀戮，他的潜意识促使他不断的杀伐。
“你……你是谁？！”远处的几个玄女宫弟子，看到这么个怪物般的东西走来，一个个发出厉声惊呼。
嗖！
欧阳的速度快到极点，完全吸收了欧天齐的精元之后，他的境界已然达到天武三重天后期巅峰。
但是，他的实际战斗力却比欧天齐更强！
血光一闪，五名玄女宫弟子的丹田部位，多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空洞，她们的能量化作流光被欧阳张嘴吞了下去，转化成他自身的血能——只不过这种层次的能量，已经无法满足他提升的需求，只能作为消耗补充。
杀！杀！杀！
他的思维中只有一个杀字，以他现在的修为，在这地牢中根本无人能抗衡，所有挡路着悉数被洞穿丹田，一身精元全部被吞噬。
从地牢里杀到地牢外！
从地牢向外一路屠杀！
尸横遍地。
咻！
大量的传讯令箭照亮了夜空，紧接着就看到无数流光，从四面八方向这个山头飞射而来。
“死！”
一名玄女宫护法及时赶到，她立马唤出武器，一道剑光朝那团血光劈了过去，尽管她并不知道血光中到底是什么。
“小心！”远处又一道流光飞来，喝声来自沧月。
轰然巨响。
那名护法的剑光被血色能量所淹没，紧接着一道血色光柱轰杀而来，护法张口喷了股血箭倒飞出去。
然而，就在她身体倒飞的时候，欧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后发先至到了她面前，下一刻已经撕开她的丹田，把一团闪烁着光芒的东西塞进嘴里，那分明就是她的丹田，是她的本源所在。
丹田没了武者就会变成普通人，但却不会立即死亡。
刺啦！
一把抓走丹田之后，欧阳另一只手狠狠拍出，护法的身体凌空炸开一片血雾，化为肉酱。
“该死的东西——去死！”
沧月眦目尽裂，一道倾尽全力的剑光凌空劈下，虚空硬生生被撕开一条，长有百米的漆黑裂缝。
轰……
欧阳同样倾尽全力发动攻击，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迎面相撞，沧月连退三四米才稳住身形。
然而，欧阳竟然也只退出了三四米，可见他的战力已不逊色于沧月！
“我靠！这特么什么东西？”
刚才还在跟沧月聊天的秦焱，看到求救讯号也赶来了，不过他的速度比沧月稍慢一步，因此沧月已经发动了一次攻击，他才看看赶到现场。
这是什么？
一团巨大的血光，充满了摄心夺魄的煞气，这种能量跟真元完全不同，仿佛完全是由血煞之气组成的。
“秦焱！秦焱！”
血光突然间散开了，露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秦焱认识他，陌生则因为他跟以前不太一样。
“是你？你……不好！大长老出事了！”秦焱大惊失色。
“死！死死死！我要让你万劫不复！”
修炼了《血魔道》之后的欧阳，虽然失去了情爱，却没有失去记忆，血煞之气让他的仇恨感更强烈，而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秦焱。
他仿佛没看到沧月似的，直接把矛头转向秦焱，一道比之前更加可怖地血色光柱，撕裂夜空轰向秦焱。
“该死的东西，死的是你！”沧月脸色铁青迎了上去。
“孽畜！”
紧接着，十多道流光以可怖速度由远及近，为首的赫然正是乔云骄和林沧海，两人实力最强速度最快，毁天灭地的剑光已然发动。
三面受敌。
三名一派至尊同时发动进攻，欧阳再也顾不上杀秦焱，拼尽全力抵挡三人的攻击。
轰……
欧阳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那团血色光球连连倒飞，空中散落下一片暗紫色的血液——他受伤了。
尽管吸收了欧天齐的精元之后，他的实力比殴天齐更甚一筹，已然达到不弱于沧月的程度。
但是！
跟他对决的不只是沧月，还有修为不下于沧月的乔云骄和林沧海，以一敌三他哪是对手？
然而让所有人震惊的是，以三人联手合击的威力，哪怕欧阳的修为不弱于沧月，最少也是重伤失去战斗力。可是，在所有人震惊地眼神中，那团鬼魅般的血光，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头顶上的空中飞去。
“快！快开启护宗大阵，别让这孽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