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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年代的非常爱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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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梅撩起围裙搓着手,尚未开口已是满脸歉意:“真对不起!那只老母鸡又抱窝了,老不下蛋。希声,你将就着对付一餐吧!”
  “没事,没事,能填饱肚子就好哩!”希声不动声色,端起碗筷吃饭。其实,他进屋前,特意查看过搁在伙房后头的垃圾篓子,里头分明有个新鲜的鸡蛋壳,希声就心里不快,闷声不响地扒下两碗红薯饭。
  雪梅忙着洗碗抹桌,张亮坐在灶头吸喇叭烟,烟屁股上的火光一闪一闪。吴希声发现,雪梅和张亮偶尔交换个目光,他们的眼神里有一种小夫妻的暧昧。希声觉得心里堵得慌,有点窒息感,作了两次深呼吸,才鼓足勇气开了口:“雪梅,张亮,你们都在这,我想说个事。”
  希声的语气异常平静。也许正是平静得异常,雪梅和张亮都感到事态严重,四只耳朵嗖地支楞起来。怪了,他们的小弟弟、才二十出头的吴希声,还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平静的语气和严肃的表情说话的。
  “你说,你说,希声!”雪梅在饭桌边坐了下来,朝张亮招了招手,“哎,你也过来吧!”
  张亮也在桌边坐下:“嘿,到底有啥事体?快说快说!”
  到了关键时刻,希声又心里犯难。他咽了口口水说:“唉,也没啥大事,没啥大事,不说了!不说了!”
  雪梅却是一脸的关切:“是不是你爸他又病了?”
  希声支支吾吾:“不,还好,还好。”
  张亮急了,嗓门提高八度:“哦,我知道了:刘福田那小子又欺负你?”
  “没,没。”吴希声连连摇头,“这阵子他倒没有找我的麻烦。”
  雪梅抿嘴一笑:“我猜八成是跟秀秀闹别扭了!”
  “没,没,没!”希声还是一个劲摇头。
  “哎,到底是啥事体?”张亮霍地站起,一拍桌子吼起来,“你快快说呀!我就见不得你窝窝囊囊的!”
  希声一下子被逼到悬崖上,退路是没有的,他咬咬牙,终于说出憋了多少天的一句话:“雪梅,张亮,我,我,我想跟你们分、分伙吃饭!”
  “什么?什么?”雪梅和张亮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疑惑惑地盯着吴希声。
  吴希声重复一遍,雪梅和张亮都听清了,马上都有些尴尬,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又佯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匆匆撇开脸。毫无疑问,事情的起因决不会仅仅是他们在一起困觉,他们同时都想到了鸡蛋的分配不公。可是,吴希声没有挑明,他们也只好装聋作哑。沉默一会儿,雪梅绕了个圈子问希声,你是不是嫌我没当好这个家?你吃不饱,吃不好?吃得不自由?希声一一予以否认。雪梅就瞪圆了眼睛,追问变成质问:“这就怪了!你为什么要闹分家?希声,你知道吗,这意味着什么?”
  希声有点茫然:“不就是自己做饭自己吃么,这能意味着什么?”
  “这就意味着我们上海知青队要彻底散伙了!”雪梅眼里泪花闪闪了,一针见血地指出,“六年前,我们从上海来这里插队,一共是十个人,先先后后走了七个,留下我们三个,你还要分伙吃饭,上海知青队还存在不存在?”
  “事情没这样严重吧。”希声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些认同雪梅的看法了,就神情沮丧地埋下头,好像自己真成了破坏上海知青队的罪魁祸首。
  
第三章 偷尝禁果(8)
在雪梅看来,这事几乎关系知青队的生死存亡,便动了感情,又沉着脸启发道:“希声,你不会忘记吧,我们下来的时候,可是宣过誓的呀!”
  吴希声想起来了,1969年春天,上海知青队成立的时候,他们十个特别要好的同学,挤在雪梅家那间阴暗的小客厅里,举起拳头,在毛主席像下庄严宣誓。雪梅用清脆的女高音念一句,九个童音未褪的中学生齐声跟一句:
  “扎根农村,战天斗地!
  互相关心,互相帮助!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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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个稚嫩的声音憋在白粉斑驳的土墙挤压中,像春雷一样滚来滚去,让他们耳膜震颤心头剧跳。后来;希声曾经琢磨过,这些口号和原则,有的来自当时舆论的灌输,有的似乎是受“桃园结义”和“梁山聚义”的影响。有一阵子,他奉为圭臬,身体力行,把自己家里寄来的一点钱和粮票都交给队里打平伙。但是不久,他就觉得这种活法像小孩子过家家,偶尔玩玩可以,时间长了就太不实际。五六个年头过去了,十个同学走了七个,蓝雪梅说,再不能一个一个走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有糖同甜,有盐同咸,谁如果自顾自,就是王八蛋!现在,雪梅和张亮俩睡到一个暖被窝里去了,他吴希声只能看到蛋壳却闻不到蛋腥味。他们信奉的“共产”原则还有多少实质内容呢?
  然而,吴希声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如果那样,也叫姐们哥们太难堪太伤心了。憋了半天,他急中生智,终于想出一条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说他这次回上海看望父亲,见父亲胃病严重,食堂的大锅饭吃不下,哥哥希文常常给父亲买些饼干、蛋糕,可他哥每月定量的粮票也只有二十八斤,做弟弟的他想尽量省下点粮票往家里寄。往后,他打算晴天吃干的,雨天喝稀的,干活吃三餐,挂锄吃两顿,如此这般,他就不能不自己开伙吃饭。
  希声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沉重,雪梅和张亮相信这是他的一片孝心,便都劝说希声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苦了自己,粮票不够么,我们会给你凑的。三张嘴巴都少扒两口饭,总比你一个人勒紧裤带强吧!吴希声支支吾吾,敬谢不敏,雪梅和张亮交换个眼色,也就点头同意了。他们心里都有点虚,如今他们是同床共枕的一对儿,哪能死拉硬拽着吴希声一块过日子?
  次日收工回家后,张亮把吴希声拉到饭桌前。桌上添了好几样荤菜:腌菜炖红烧肉、小鱼干炒笋干、泥鳅干煮芋头、鸡蛋炒蒜苗,还温了一壶客家米酒。虽然都是些土里叭唧的小菜,但在“文革”末期的枫树坪,也算得上相当丰盛的一桌便宴。
  吴希声大为惊异:“咳,你们从哪里发了一笔洋财,敢这样铺张浪费!”
  张亮笑笑:“我们马上要分家了,总得在一起吃一顿‘最后的晚餐’吧!”
  “咄!看你这嘴有多臭啊!”雪梅骂过张亮,又朝希声解释道,“我们搭伙吃饭这么多年,我盘点盘点,还有点伙食尾子,就随便添几个小菜,大家乐他一乐吧!”
  三人围桌而坐,雪梅不断给希声夹菜,张亮不断给希声斟酒。桌上的气氛可是空前未有的,希声惴惴然地问道:“咦,这是怎么了?还把我当客人吗?”
  雪梅神色凝重地说:“你是什么客人呀?我们三个还是一个上海知青队,分伙不分家。希声,往后这桌上有啥好吃的,给你添一副碗筷就是了!”
  “对对对!”张亮学着《 红灯记 》里李奶奶和李铁梅的台词说,“我们仨,拆了墙是一家,不拆墙还是一家!希声,往后你小子有什么难处就找我,我张亮要是敢皱一皱眉头,呸,我就是个王八蛋!”
  张亮这话无意中骂到雪梅头上,雪梅就抡起筷子敲张亮的脑壳:“说你嘴臭,你还臭上加臭,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张亮也立时悟出那话不雅,臊得满脸通红。好在希声是个谦谦君子,从来不愿揭人之短,只一味赞叹雪梅做菜的手艺,把他们的尴尬掩饰过去。张亮又借机跟希声干了好几杯酒,两人都有些微醺了,额上汗津津的,眼里醉蒙蒙的。希声暗暗有些自责:是不是自己太小肚鸡肠了?看看人家雪梅和张亮,还是自己心贴心的哥们姐们呀!这么一想,他就心里有愧,如坐针毡,霍地站起连连摆手说:“哎哟,醉了!醉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回房歇着去了!”
  张亮失言胡诌的“最后的晚餐”,就这样草草地收场。可是,他们仨真正的悲剧这才开了个头呢。
  
第四章 天浴(1)
战败了的小公猴瞅了孙卫红好几眼,终于恋恋不舍地掉头走了。它在闽西崇山峻岭转来转去,忽然,远远望见一片仙桃林,便箭似奔了过去。仙桃林藏于深山峡谷中。这里长满了松、杉、楮、枫等等参天大树,其间,还爬满了藤梨。藤梨是枫树坪人的俗称,学名叫猕猴桃。它是一种藤本植物,花小叶圆,胳膊儿粗的主杆既能独立支撑,更喜攀缘乔木,蹿上两三层楼高的树梢。但它毕竟是弱小民族,隐蔽于大树之间很不起眼。独具火眼金睛的小公猴,站在很远的地方就望见林子里生着些稀奇古怪的果子,便闯了进来。它攀上枝头,摘粒藤梨尝了口,又酸又甜,鲜美无比,不由心中大喜,接二连三往嘴里扔,吃得肚子快撑破了。
  这时候,林子里忽然响起一片唧唧喳喳声。小公猴定睛一看,藤梨树下已经站满一大群短尾猴。这些猴哥面孔陌生,浑身灰不溜秋的,显然属于另一个猴儿国。小公猴头一个反应是:逃!可是,大树下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猴哥,想逃也逃不脱。接着小公猴下了狠心:战!但对方猴多势众,战也是凶多吉少。小公猴在一株鹿角栲上蹦来跳去,龇牙咧嘴,虚张声势,同时在敌阵中寻找薄弱环节。突然,它看见一个庞然大物,显然是仙桃林的一方霸主,步履蹒跚地向树下走来。老猴王眉毛花白,老态龙钟,举肢投爪都不大灵便。小公猴心想,擒贼先擒王,只要扳倒这个老家伙,其他猴兵猴将猴崽猴孙就不难对付。老猴王一摇三晃地蹭到花斑栲下,冲小公猴瞪眼龇牙,唧唧恫吓,发出进攻的信号。小公猴不动声色,从树冠上一级一级往下蹦。树林里一片临战前的寂静。小公猴蹦下一级,林子里的空气紧张一分,战斗眼看就要打响。小公猴下到最低的一根树枝,运足气,弓起腰,突然来了个猛虎扑食,不偏不倚落在老猴王身上,一家伙把它扑倒。小公猴不让对手有喘息的工夫,拳打脚踢,牙咬爪抓,霎时间把老猴王打得趴在地下。
  小公猴没有对老猴王采取极端政策,而是网开一面,只把它降为平民,让它与其他猴哥们一样,自食其力,自得其乐。当然,老猴王的所有妻妾嫔妃情妇小蜜,一概归胜利者所有,这也是猴子世界自古至今天经地义的惯例。
  小公猴一战取胜,乾坤已定,轻而易举地当上了仙桃林的新猴王。由于这小公猴年轻,帅气,那一身金灿灿的猴毛叫灰扑扑的短尾猴们相形见绌,举国上下都称它做美猴王。
  吴希声自立门户,分爨吃饭,头一个高兴的是王秀秀。
  自从秀秀成了夜校教师吴希声的助手,他们几乎天天都有见面的机会。秀秀喜欢希声颀长的身材,白皙的脸庞,更喜欢他文质彬彬气质,沉静好学的性格。希声跟别人说话常常带个“请”字:“秀秀,请帮我拿一下粉笔好吗?”“秀秀,请你通知这两位学员来上学,行吗?”“秀秀,请教一下,你们这里怎么只种水稻、烤烟不种棉花?”“秀秀,请问一声,你们客家人为什么把刚结婚的年轻妇女也叫成婆娘子?又是‘婆’,又是‘娘’,不把年轻媳妇叫老了?”……嘿,真有意思,他说话轻轻的,绵绵的,带上海腔调的普通话特别柔软,好听,像林子里的鸟语。
  但是,秀秀只把美好的愿望埋在心底,在吴希声面前还是相当矜持而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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