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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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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顾长安抬都没抬一下眼睛,公子惟这个贵人可不是老天派来的,早在离岛前,洪于飞的信鸽传书中,早早安排下了一切。
第三十六章(下)海阔天空一相逢

王家的船是经改良后的福船,船身分四层,底层装着土石,用以压舱,保证在风狂浪恶的天气也能安然行驶;二层是休寝之所;再往上是机关重地,最高层需踏着穴梯登上,两侧设有翼板,配置有绞车弩,炮车等杀伤性武器,如今海盗横行,这船除了运载货物,还能当作战舰,真要打起来,矢石火器从上往下伏发,威力强猛,绝对叫对方讨不了好。

不过一般福船航速都较慢,可王家的这艘船从能目测之距到近在比邻,只用了一瞬的功夫,谢云栈想起天怨神工曾久住王家,便觉算不得什么稀奇了。

众人见船头立着一位意态矫昂,面冠如玉的公子,皆心道,想必这就位是鼎鼎大名的公子惟了?倒是个漂亮人物。

顾长安眼光一触之下,也暗暗喝了个采,难怪阿鲁勇言其有魏晋公子的风流,他只随随便便一站,如鹤之矫昂,如松之清劲!

公子惟第一抹眼神落在顾长安身上,虽不明此人身份,却立即生出结交之心。

在捕捉到对方眼里相似的神情时,他对自己说,看来这次结盟之行比意料中有趣的多啊。

他偏转目光,看向对方盟友最核心的人物……晏海帮帮主谢云栈。

一时间风都停息,海浪声慢慢远去,渐渐杳不可闻,时间的脚步声变得格外清晰,他听得到它踩着狡黠而轻忽的步,一步,一步,走过他的生命,留下浓烈的轨迹。

从看到她的书法起,他便一直在想她是怎样一个女子,今日一见,他却说不出是在想象之中,还是在想象之外;一种奇异的敬畏感袭击了他,对,敬畏,父亲曾问过他三畏和三不足畏,天道人心足畏,天变人言不足畏,他以为自己懂了,以为这世事和本心都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可这一刻,他突然觉出自己的狂妄和肤浅。

在浩大幽深的命运面前,谁都是渺小的,而爱情,是命运的一部分。

公子惟张了张口,心想,好在自己不是和她陌路相逢,那样还真不知该如何搭讪;毕竟眼下,他们知晓彼此的身份,也因结盟一事而产生了某种联系,他清朗的声音被风送向她,“姑娘便是晏海帮的帮主吧?久仰久仰,今日海上相逢,当真是老天作美,不知谢帮主唤在下有何事?”

“的确有事麻烦公子,乃是敝帮临时有些变故,须得弃了这大船,不知公子可方便载我们一程?”谢云栈也不废那些虚话,谦谨地回个礼后,直言相告。
第三十七章(上)儿女心肠难容多事之秋

“轰……”“轰轰……”碧浪滔滔的大海上,忽地暴起好大一团火云,火云中又不断往外迸溅出焦黑着火的物事,海面腾起巨大的水柱,竟被染成赤红。

巨大的爆裂声和倒塌撞击声刺激着双耳,眼前是炽焰赤天,谢云栈不动容色,静如木石;若是离得近,能发现她一贯澹然的眸子里泛起了重重波澜。

精致的广船在密集如雨的火炮石矢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崩毁下去,高大的木桅当中折断,坠水时激起数丈高的白浪;原本紧密相连,用以抗御水压的肋骨也四下飞散开,随之分离的是木质坚硬的隔舱板,一时间焦木横飞,团火四溅,一派混乱惨烈的光景。

船自然是谢云栈请公子惟开火炮摧毁的,既然是做戏,就得做的真些。这条航线是去往长风帮的方向,万一空船顺流飘到长风帮所管辖的海域,定然要出岔子。

顾长安此时也站在甲板上,他走近谢云栈,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云栈偏过头冲他牵牵嘴角,见长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发髻,唇畔噙着一丝奇异的笑容,不由怪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现在明明火大得很,偏偏还撑出一脸无事的模样。”顾长安挤挤眼睛,睫毛上都挂着揶揄。

谢云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举手摸摸发上的蜻蜓簪子,笑道,“它现在的颜色可是黄中带赤?”

这发簪便是骆清愁送她的那支,蜻蜓的眼睛用特殊的石头镶嵌而成,可以随着佩戴者的情绪变幻颜色,顾长安望着她纤白如柔荑的长指,突然很想捏上一捏,他心里这么想,手上就这么做了;掌中的小手凉如春水,绵若无骨,顾长安心情大好,笑道,“那石头刚刚红的要烧着,唔,现在褪成了莹黄色,很好看。”

两人手拉手,孩子般甩来甩去,谢云栈看着残破的船体渐渐没入海平面以下,口气中有淡淡的倦怠,“当年三叔待我们也是不错的,他喜好昂贵鲜亮的穿戴,但他每次置办布料饰物,总会叫我们先去挑。。。只可惜这世间情分,当初再光鲜坚固,到头来不消年长日久的风侵雨蚀,只需一瞬,便成了这烂船残骸,沉沦难救。”

顾长安心下比她更无奈黯然,他甫一回岛,便被告知心中亲善和乐的三叔实是狠辣卑鄙的叛徒,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便站到了与其对立的阵营,顾长安紧紧握着云栈的手,低声道,“等三叔的事情结束了,你便不需这般辛苦。。。到时候,我带你去外面散散心。”

这真是一个想想就觉得美妙的提议,谢云栈却无法给出赞同的回答。

她微微张口,想说“除了三叔讧乱在内,往外还有长风帮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只怕我腾不出时间与你游玩。。。”但又不欲破坏现下馨和的气氛,便又锁了双唇,无声地笑笑。

顾长安心里笃定她会答应,却半日也不得回应,不由大感失望,无意间看见云栈的左手衣袖被风带起,露出了一截皓腕,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似乎。。。少了什么?

他很快反应过来,语气微冷地问道,“我送你的香木手链呢?”

前些日子,顾长安在岛上发现了一种香味独特,能避蛇虫的异木,便特意用它给云栈雕了只手镯,这实在不算什么贵重物事,却是二人成年后长安第一次送她礼物,云栈便格外珍惜,日日戴在手上,此时被他一问,低下头去瞧,竟然不见了。

明明上船时还在的啊,云栈懊恼地想,难道是在船上丢的?这下找都没地找了。

“可能。。。丢在船上了。。。”谢云栈心下有愧,嘴上便有些支吾。

顾长安顿时变了脸色,放开她的手道,“怎么骆清愁送你的你戴的好好的,我送的就丢了?你要是嫌弃早说啊。”

谢云栈心知他并非真为一只镯子生气,只是在借题发挥罢了,当下姿态低婉的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是我不小心,我向你赔罪可成?”

顾长安凉凉道,“哈,又嫌我说话不中听了?也难怪,你如今可是一帮之主,一干下属对你言听计从,毕恭毕敬;到了我这,耳根子自然不顺,我也不做这不知趣的人,告退了!”

话音一落,脸色都懒得再摆一个,转身便走。

他这般行径有稚子的无赖,却又比稚子冷郁得多,谢云栈伤怒交加地看着他的背影,海风鼓起他的广袖,像大鸟的翅膀,她伸手欲要捉住,指尖却只来得及在清凉的布料上一滑而过。

她怎么可能困住一双翅膀。

女帮主把视线投到远方的海天交接处,那里铺陈着太阳的倒影,璀璨如溶融的金子;每每她郁结愁闷的时候,就会去听听这海潮,看看这海曙,心境便会渐渐从逼仄走向阔朗。海,是她灵魂的一剂良方。

公子惟一级级走下露台,甲板上的窈窕身影像一支利箭,射进他的视野,谢云栈几乎在同时偏首看他,她刚刚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似乎被笼在了一张网中,还是一张温柔的,叫人想沉溺的网。
第三十七章(下)君若如月我当如星

谢云栈见公子惟缓步向自己走来,容色澹然若镜水,虽不见笑,却也不显得失礼,心中不知怎地想道,果然皮相出色,纵然无情也是动人,他要是真心欢颜一笑,该是怎样的摇魂销魄?

“谢姑娘,这里风大,你怎地不回屋?”公子惟朗声道,音色若鹤之清唳。

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赏,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高兴,南海公子惟名满江湖,人人赞他宅心厚德,俊逸高疏;倾慕艳羡者大有人在,可究竟有几人真正与“王惟”相知?他甚至想过,若有一天他散尽家财,孑然一身,除了从小一块长大的骆清愁,还会有几人敬他爱他?

谢云栈浅浅一笑,与公子惟并肩向二层的寝居舱走去,“公子,还未谢你着大夫救治我帮弟兄,先前计划着可能有人员损伤,却也没想到竟出现这种状况。”她并不掩饰语气中的愤恨难耐,“他虽是我三叔,却这般毁义背道,行事阴狠,实在叫人心寒!”

公子惟思道,果然是个聪明女子,知道这种时候不怕失态,就该越坦荡越好,同你的赤忱人道一比,谢三爷愈发显得阴险无信了。

他身为王家主事,又在商场沉浮,人人在他面前都留三分心机,所以他并不太喜欢过于聪明的人,但眼瞅谢云栈银牙紧咬,柳眉倒竖的模样,竟觉得很是可爱,他轻轻一剔眉棱骨,道,“驱除倭寇虽是件造福百姓的大事,却也劳财伤人,只赔不赚;谢三爷想必不愿同我一道接下这笔生意,好在我的买家是谢帮主,我出钱,你出人,陪的是黄白俗物,大好头颅;赢得却是国族尊严,千古高义;如此一算,我便不在乎这点亏损,你呢?”

谢云栈见他一脸云淡风轻的神情,心中暗道,自古商家重利轻义,我以为公子惟乐善好施,散财利民,是个心藏侠义的人,可他说起抗击倭寇这等热血豪壮之举,也是一副轻巧诙谐的口气,这人当真复杂难解。

不过,看他的确不屑于谢三爷同伍,他与我道虽不同,谋相合便成了。女帮主心头闪过数念,道,“我与公子,自然是一般心思。”

公子惟“喔”了一声,曼声轻吟,“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可是这个心思?”

谢云栈愣了一愣,此诗出自范成大的《车遥遥篇》,全诗说的是离别相思之意,这两句一般指忠贞不渝的爱情,不过,若引为志同相惜,与君共进,似乎也可以。

公子惟话一出口,便自悔轻薄,但见谢云栈颠倒苦思,不知所厝的样子,又一次觉得可爱得紧。

“厄,在下唐突了,其实我的意思是。。。”公子惟想想还是老实认错。

谢云栈冲她明朗一笑,“公子不必解释,我心里明白。”

公子惟暗叹,其实你不明白。
第三十八章(上)东瓶西镜

“公子,”谢云栈素正脸色,道,“谢昂此人狡诈多疑,他对我与贵商帮结盟之事也一直持有异议,等您的船到了小岛,他定然不会欢迎,只会万分警备提防,我帮子弟想要混进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二人说着已走至公子惟的居舱前,舱房门上挂的是一层色如紫葡,光盈剔透的水晶帘,复一层江南绢丝的帐幔,公子惟一手拂起门帘,一手屈肘平伸,“谢姑娘,请。”

偌大的舱房被镂空的屏障隔成主次有序的几室,最外间布置成厅堂的模样,往里是雅静的退步居,最内一间才是主人用来憩息的暖阁。

堂前是只花梨木的长案,东侧处摆了一件景泰蓝花口瓶,西侧是半人高的铜镜,谢云栈略一思索,道,“东瓶西镜,谐音‘东平西静’,这该是徽州从商之家的陈设习俗。”

公子惟微感诧异,勾唇一笑道,“谢姑娘真是博文广见,确是如此,家母祖籍婺源,她以前常乘坐此船回乡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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