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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军和凌涵吃过饭后，又一人喝了点酒，但二人绝对没多，只是借着酒劲儿把话匣子打开了。
“啪！”
林军点了根烟，沉吟半晌后，脸色红润的笑着说道：“有些事儿，其实我一早就想跟你说，但有点不知道怎么张嘴！你知道吗？其实对我的性格来说，我不怕别人，对我怎么不好，但就怕别人对我太好。尤其是这种好，我可能这辈子也没法偿还……！”
“我也特想问一句，但却怕你难受！”凌涵双手在桌下攥拳，小心脏嘭嘭嘭直跳的问了一句。
“好，你问！”林军点头。
“你不接受任何人，是不是……！”凌涵停顿一下后，就俏脸红润鼓起地问道：“因为婉如？”
林军听到这话，眉头轻皱，目光有些呆愣的连续猛裹了两口烟头。
屋内灯光明亮，凌涵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脸庞，心中忐忑的等着答案。
“也是……也不是！”林军认真思考了一下，声音沙哑的回了一句：“我是……有点害怕了！”
凌涵听到这话一愣。
“唉！”
林军长叹一声，扭头继续说道：“我追曼曼，是抱着克服一切困难也要在一起的心态！呵呵，她家里那时候是不同意的。第一，我自己经济条件一般，家里老爹也不贪，他混了一辈子体制，就攒了一套房，可家里却俩儿子……房子一个人拿了，另外一个就得首付，自己解决还贷问题。所以，人家父母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但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人家就一个姑娘，肯定不想养了二十多年，嫁给我来遭罪。第二，我干的这些事儿太危险，不管是货车，还是清雪！但最后……我还是把她追到手了，而她也愿意跟我这个要啥没啥的穷小子在一块……可我这刚好一点，她闺蜜来延市就出事儿了，尸体我看了，很惨！出事儿之后，人家老公找上来，不光有杀我的心，也有杀曼曼的心！”
凌涵看着表情痛苦的林军，抿着小嘴一声不吭。
“咕咚！”
林军喝了口啤酒，咬牙继续说道：“没想到，我真没想到，自己和她是这个结果！但分了是对的，不分的话，她天天想这个事儿，不光自己会疯了，我也煎熬！”
凌涵帮着林军倒了杯啤酒。
“婉如！！”林军沉默许久之后，咬着钢牙又说起了，跟谁都没说过的话：“认识她的时候，我在外面已经有些年了，所以见的事儿多了，这心也就复杂了！刚开始，我并不信任她，甚至私下查过她……但后来在南苏丹，发生了几次不是巧合的巧合，让她这个本是要报仇的人陷进来了。她跟我说想要一份稳定，一个家……我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干……但最后鬼使神差的却买了个房子……那个房子现在也在……没事儿的时候，我就自己回去捅咕捅咕，整整装修！”
凌涵受林军情绪感染，自己也是掉下了眼泪。
“认识宛如，我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但最后结果是什么呢？！”林军手指敲着桌面说道：“是我看着她死，连手都不能伸，步都不能迈！！只能站在原地送她走！”
说到这里，林军侧着脸使劲搓了搓脸，随即端起酒杯仰面干了。
“……庆杰已经没了，为什么要在悲剧之上再加一个悲剧呢？”凌涵捂着小嘴说道。
“涵涵！我他妈要是融府一个小弟，我会跟着她一块跳下去，可我他妈不是啊！”林军声音颤抖的回应道：“我坐在这个位置，有些事儿没得选啊！李英姬，小崔他们，一急眼可以喊一句，老子不玩了，但我能吗？！所有人玩命给你捧出来了，是你能说任性就任性的吗？”
凌涵沉默着没有吭声。
“沈曼走了，宛如没了……我真的怕了！”林军看着天花板，呆愣愣地说道：“我不敢再投入新的感情了，因为有的时候，我自己都可能走进死胡同！那我又拿什么保证我的老婆呢？我的孩子呢？……涵涵，面对这种情况的不光我一个！天叔在融府之后，能复婚，但他没有！峰哥，小乐，方圆，身边女人不断，但却一直没有结婚的意思！为什么？因为我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啊！这就是我们的圈子，成全一头，必然失去一头！你不能要求，所有好事儿都奔自己来。要活着现实，现实活着！”
“……林军，你一直会这样吗？人不可能永远的在奔跑着，不停歇啊！”凌涵拖着下巴呆呆的问道。
“你不能等着我，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儿算一站！”林军抿着嘴唇，话语干脆的回应道：“你要为自己的生活做打算，与其非得在一块，不如永远留个美好的念想……！”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凌涵托着下巴，轻声回应道：“这几天在封山镇发生过这事儿之后，我也想了……我会试着让自己理智的去看待爱情，或许有一天，你睁眼，就会发现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林军听到这话后一笑：“你要真结婚，我给你办东北最牛逼的婚礼！！”
“嘿嘿！”凌涵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双手托腮继续说道：“可如果我遇不到合适的，而你也离开这个圈子，并且发现自己爱我爱的不能自拔了……那咱俩凑合凑合呀？”
“你要真能适着接受别人，可能就会发现，我没那么好！”
“我不是赖皮虫，我会的！”凌涵认真的点了点头。
“喝酒！”
“再透透？”凌涵跟个小酒魔子似的回应道。
“……嗯，透透！”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
另外一头。
封山镇兴旺村。
“咚咚咚！”
敞篷的三轮子货车，排气管子冒着浓烟，噪音极大的在一户农家院响起。
“你说你非得大半夜的往长春跑啥？”一个农村妇女，拎着两个大玻璃丝袋子就扔到了车上。
“招商是肯定得搞了！”一个精瘦的五十多岁中年，一边往车斗里爬，一边说道：“我必须得找老林大哥他儿子一趟，这事儿赶早不赶晚！”
“路上注意点昂！”
“别说了，你赶紧进屋把那两个活大鹅也拿来！”中年爬上车后催促了一句。
第1451章 老人和大鹅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丹哥，李英姬，小崔，小岩，还有大脑袋一共五人，一块去了融府写字楼办公区。但他们也不是约好一块来的，而是今天周一，这帮人手里都堆了不少需要报销的票据，所以，他们是掐着点过来堵财务上班的。
“你报多少啊？”李英姬冲小岩问道。
“不到五万啊。”小岩打着哈欠说道：“进装潢的车费！”
“……你报啥啊？”大脑袋有点感冒，声音憨憨的冲李英姬问道。
“边角料的费用，还有我儿子上月看病的钱……！”李英姬不说人话的回应道。
“哎，莎莎每月买护舒宝的钱，你报不报啊？”小崔一听李英姬说话，就恨的压根直痒痒。
“……人家媳妇不用卫生巾！”小岩挺贱的插了一句：“你不知道英姬家有一道汤，叫绯红的月色嘛？”
“真他妈埋汰！”丹哥加快了脚步。
“是，你上我家，我不净用这玩应招待你了吗？”李英姬的嘴，那是一个你说什么他都能接上痰盂。
“哈哈！”
众人扯着犊子，就一块到了办公区打卡上班的前台。而他们刚推开玻璃门走进来，就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被一个长的挺好看，但岁数也就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顿训斥。
“哎呀，我说了，我们这儿闲杂人等不让进！”小姑娘胸前挂着工作牌，捂着鼻子说道：“你赶紧把这破玻璃丝袋子，还有……这个大鹅，赶紧拿走！”
门口处，那个五十岁的老头脚边放着两个脏兮兮的玻璃丝袋子，身穿一件浅蓝色的双排扣西服，但衣领袖口都已经磨破，里面红色的编织毛衣套着一件洗的发黄的白衬衫。西裤裤腿略微卷起，脚上蹬了一双打着耐克的标，但却叫奈德尔的盗版白色运动鞋。
“小姑娘，我找你们老板林军，我认识他！”老头脸上挂着微笑，左手用绳儿牵着两只嘎嘎乱叫的大鹅，语气客气的回了一句。
“林总不在，赶紧走吧！”小姑娘捂着鼻子，厌烦的摆了摆手回应道：“要找他，你提前打电话约！”
“我打了，但他电话没通！”老头有些为难的回应道：“我家里离这儿挺远，来一趟也费劲，你帮我联系他一下，行不行！？”
“哎呦，我知道你是谁啊，我就随便给你联系？你没看我手头工作有多少吗？您要非得等着，那麻烦你牵着鹅……上楼梯口等着去。要不一会保洁过来，看见您的鹅在这儿上厕所，肯定骂人！”小姑娘不停催促地说道：“赶紧走，要不，我让保安跟你说！”
“哎哎哎！”
丹哥原本想等一下进去，但他听见小姑娘的话之后，顿时皱眉训斥一句：“你家没有农村亲戚啊？！人长的挺漂亮，嘴怎么这么碎呢？！”
“刷！”小姑娘抬头一看是丹哥，随即俏脸通红的没有吭声。
“不是，爷们，你说……你这牵着大鹅过来……也确实雷人了点！”丹哥又扭头看了一眼老头，随即挠了挠鼻子也挺无语地说道：“这玩应……进门就拉稀，一会人家小姑娘还得收拾！”
“给小军带过来的，吃就吃个活的嘛！”老头一听丹哥说话挺有意思，随即善意一笑。
“真是找林军的啊？”李英姬也插嘴问了一句。
“那能撒谎吗？我跟他爸认识，从封山过来的！”老头解释了一声。
“啊！”丹哥听到这话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行，那你赶紧把东西放这儿，我领你进去坐一会，他估计一会就能来！”
“不用，我这东西就拎着吧！”
“哎呀，你放这儿吧。一会鹅飞了，这上午啥都不用干了，就哄它玩了！”丹哥劝了一句，随即冲李英姬说道：“去，你牵着它俩找个地方呆会！”
“我他妈往哪儿牵啊？”
“快去吧！”丹哥含糊着回复一句，随即领着老头就奔着屋里的会客室走去。
两分钟后。
李英姬被逼无奈牵着鹅，就走进了大厦楼梯间，随后就看见楼下旅游公司不少职员正抽烟唠嗑。
“嘎嘎！”
大鹅雄赳赳气昂昂的就顺着楼梯往下走。
“刷！”
众人回头，看见李英姬牵着鹅，同时一愣。
“……都抽着呢哈？”李英姬平时虽然一向不要脸，但此时也有点尴尬。
“这溜……溜滴是鹅啊？”一个青年憋了半天，问了一句。
“天鹅！！”李英姬果断回了一句后，宠辱不惊的就下楼了，随即拿绳给俩“天鹅”栓垃圾桶上了。
……
半小时后。
林军被丹哥打了个座机电话叫起后，就匆忙赶到了公司，随即在会客室见到了老头。
“哎呀，童叔，实在不好意思，我昨晚喝大了，回家手机忘充电了！”林军赶紧伸出手掌说道：“你昨晚咋没给我打个电话呢！”
“我走的时候都八九点钟了，也不知道自己几点能到吉林。怕你麻烦，所以，就没联系你！”童叔跟林军握了握手。
“我每天睡觉啊，都是后半夜！你给我打电话，我就去接你了！”林军一笑，赶紧招呼道：“坐，坐，童叔！”
“哎呀，你这公司整的真大啊！”童叔挺感慨地说道：“小时候，你不太听话，老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