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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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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啸天忍不住了,对宫天丹道:「三弟托雷啸天携乐扬来此,现在乐扬失踪,三弟来了,有何颜面见他,不如雷某径去武当,迳问蓝星牛鼻子索还二人。」

    宫天丹还未答话,傅六官接口说道:「雷老师单身前去,势孤难敌,一老朽意欲携婉儿一同前去,事了,老朽尚要一去嵩山,探望青儿,再返此作久居之计。」老山主先还不允,怎奈雷啸天等一再要去,只得应了,雷啸天便与傅六官祖孙下得长白山。赵康九、周维成、赵莲珠、周月娥、顾嫣文却是下山同回沧州。

    而此时谢云岳也由丐帮口中得知环碧山庄之事,因此就没有去环碧山庄,而直接南下,准备先去沧州江都两处,会合赵莲珠、周月娥、顾嫣文,再赶上武当与雷啸天傅婉见面,八月初一之期尚远,还可返回宝华山扫奠父亲坟墓。

    二月初二龙抬头,沧川城显得异常热闹,阴云弭空,街上积雪未消,天气仍甚寒冽,可是人群穿梭般来往,鞭炮喧天。人群中显出谢云岳面庞,剑眉飞入两鬓,面如冠玉,步履深洒从容。只见他离开人群,向右侧一条宽巷走进,七转八弯,停身在一个朱红小门之前,用指节敲了数下。

    那是赵康九后园小门,须臾有人问道:「谁?」语声苍老。

    谢云岳低声道:「是严三爷麽?」门呀地开了,内面探出一颗须发皓白人首,朝谢云岳望了一眼,惊喜道:「姑老爷来了麽?这就好了。」谢云岳听出话里有话,惊问何故。

    这老者是赵康九两代老仆严福,当下严福惊疑地望了谢云岳两眼,悄声道:「雷大侠未告诉姑老爷麽?」於是将大年期间,索命八掌桑禄来此通知半半叟再出之事,并将红旗帮频频示警说出。

    谢云岳急问道:「那麽赵老爷及小姐等还没有返转回来麽?」严福摇摇头,谢云岳心说:原来我比他们回来得早了。

    正在沉思,谢云岳突闻巷侧发出极冷峭的阴侧恻的笑音,循声别面一瞧。只见一个反穿羊皮褂裤的魁伟老人,头上红赤头发扎成三个发髻,瘦削的面孔泛出狞笑,立在左首不及十丈之处。谢云岳冷哼一声,身形疾晃,闪电之间,已到了那老人身前。

    那老人未料谢云岳身形步法如此迅快绝伦。急退出一步,面现惊容。谢云岳面寒如冰。默然无言凝视着那怪老人。怪老人惊容一改,又现狞笑道:「赵府娇客,果然身手惊人。」

    谢云岳沉声道:「你是何人?」

    怪老人两眼一瞪,突发出声如枭鸣的怪笑,令人毛骨悚然,半晌笑止,道:「老夫阴山赤发巨灵就是,风闻你恃技凌人,藐视视江湖同道,为此老夫今日要伸量伸量你的本事。」

    谢云岳闻言,剑眉一挑,朗声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无名之辈,与你较量休要污了我的手,半半叟在何处,着他来见我。」

    赤发巨灵威棱暴射,大喝道:「你这乳臭未乾小子,居然狂傲不可一世,想见教主不难,先得话过老夫这关。」

    谢云岳轻笑一声道:「你家教主受了红旗帮纵恿,冉出江湖为恶,所以我命你们教主来见我,劝他束身敛迹,你还不配与我交手。」

    赤发巨灵大怒,不可遏止,面目狰狞大喝道:「小辈无礼,你就试试老夫厉害。」话落,倏地双掌一沉,蓦然从两肋穿上,快若鬼魅,嘶嘶柔劲,密如蛛网,使对方无所遁其形。

    这一式,是「星宿魔经」一招绝学「地纲涌腾」,与一般武学另走蹊径,由下而上,在人不及预料时猝出,快得无可再快,赤发巨灵也闻知谢云岳武学绝伦,故一出手就是杀着。那知谢云岳右手轻轻一晃,赤发巨灵蓦觉自己双掌吐出劲力被卸於无形,眼前一花,谢云岳身形已杳。

    赤发巨灵怔了一怔,风快旋身。面前哪有谢云岳身影,宛如捕风捉影,不知怎地,一缕澈骨寒气由他背骨生起,不禁面目变色。蓦然──一声极轻微的冷笑自他耳畔升起,赤发巨灵吓得亡魂皆冒,双足一踹,「龙飞九天」冲霄而起半空中掉首打出一把蓝光闪闪的小箭,人也电闪飞向一处屋面。

    赤发巨灵双足尚未沾在屋面,谢云岳已迅飞在他面前落下,冷笑道:「老鬼,我也不追杀与你,转告半半老鬼,缩回阴山,还可保全性命。」说着着身形向外一挪,让开去路。

    这时赤发巨灵焉敢回口,只狞笑了一声,电射窜去。谢云岳越落屋面,向严福身前走去。突见门内闪出一胡须绕颊道人,微笑稽首道:「听雷啸天兄道及谢少侠人中之龙,功力绝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谢云岳只觉这道人面生得紧,不由怔怔。

    严福接着说道:「这位就是阴山全真观主索命八掌桑禄。」

    谢云岳忙抱拳道:「原来是桑老师,幸会。」

    索命八掌桑禄衷心钦佩地望望谢云岳一眼,笑道:「少侠不但武功盖世而且智计百出,贫道看来,这一回赤发巨灵简直吓破了胆。」

    谢云岳俊脸一红,知被桑禄看出他方才施出这等诡计,他在赤发巨灵打出「星宿魔经」一招绝学「地纲涌腾」时,即展出弭勒神功闻字诀,将来劲卸於无形。随即以迷离奇幻的玄天七星步身法,趁他右掌微晃,乱惑赤发巨灵双眼错觉之际,电疾风飘翻在墙内。是以赤发区灵那超绝惊人的轻灵身法,一连几个旋身,均无法瞥见他的身形何在。此为攻心上策,於赤发巨灵慌震时,悄悄的又落在对方身后,果不其然,赤发巨灵胆战魂飞,拨足便逃之夭夭。

    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时双方一动,均落在索命八掌桑孤及严福的眼中。当下,谢云岳赧然一笑道:「稍施此计,侥幸收效,此诚不足为训,亦复不登大雅之堂,还请桑老师勿见笑是?」

    索命八掌桑禄大笑道:「少侠智勇兼备,雅望一时,贫道敬仰还来不及,何敢见笑,贫道还有事干托,此地风劲寒重,不宜久立,请入内一叙吧。」严福当先趋入,谢云岳与桑禄并肩而行。

    后园平时葱郁繁茂的林木,此际除了苍松翠柏的绿竹外,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地面俱是灰白碎裂的冰块及黝黑的泥污,水池中冰冻未解,冰面上布满了枯枝断梗。长空浩渺无际,寒风狂啸,充满了无尽肃杀,凄凉的感觉。尤其谢云岳眼中瞥见梧阴阁,不由泛上凤去楼空,天远人杳之感。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更被愁困。

    索命八掌桑禄发觉谢云岳一路默默无言,心中大感诧异,但又不便启齿相问。到达客厅以后;赵府留下的武师及佣人陆续赶来相见。谢云岳一一抚慰询问,问出红旗帮匪知赵周等人离去后,一直未侵人府内,只在府外监视,并无任何不法行动。

    严福禀陈道:「只有昨日有三名匪徒闯入府中,探问桑禄真人的行棕,想是发现真人行踪,被刘武师三言两语驱退。」谢云岳点了头,挥手示意命众人离去。

    客厅内仅留下桑禄与谢云岳两人,只见索命八掌桑禄面有忧容道:「那日贫道在此被赤发巨灵磷魔箭打伤,幸被赵大侠治愈,当即离去,欲传柬江湖,准备提防半半叟再出,但走出不足百里,发现半半叟五大弟子俱已现踪,而且赤发巨灵穷追不舍、数次频危,得峨嵋后起之秀东方玉琨,姜宗耀相助,才免杀身之厄。」

    谢云岳突露喜容,问道:「如今他们人呢?」

    桑禄面上泛出一丝忧容,道:「他们现正困於危境中。今晚三鼓在沧州东四十里野鸭滩上,与半半叟门下及红旗帮相约拚斗。」

    谢云岳惊诧道:「他们为何与红旗帮结仇?」

    桑禄苦笑一声道:「贫道也不甚清楚听说为了一个姓罗一姓江的少女,被红旗帮的人施展下五门手法掠去所引起的。」

    谢云岳眼中突射奇光道:「这姓江的少女是不是叫江瑶红。」

    桑禄猛拍一下大腿谊:「对了,贫道只因距离稍远,听他不真,现在想起他们所说的一为罗湘梅,一为江瑶红。」

    谢云岳一听是江瑶红,不禁跌入沉思中,心中忆起在石家庄初逢的神情,面似红霞,秀眉深锁,使人爱怜之念不由自主而生,只是她习艺只半载,便只身投人江湖到底不知为了何事?桑禄不知谢云岳沉思什麽,但他知道谢云岳与江瑶红有着很深的感情,从谢云岳眼神泛出一种异样光彩可知,又道:「正邪不两立,水火不并存,这是千古不移之理,红旗帮与清风帮联合狼狈为许,何况半半叟又出,正派门下为防患未然之计,才出手诛戮,贫道臂伤未愈,又被阴山门下加上一掌,才避来此地养伤,现已痊愈,贫道疑先赴野鸭滩稍予帮助,听说少侠与东方少侠等人交情莫逆还望相助才是。」

    谢云岳颔首道:「这个自然义不容辞,不过二女究竟被因何处?」

    桑禄道:「就在野鸭滩附近一处庄院中,少侠还是与贫道一同前去,抑或只身随后赶到。」

    谢云岳略一沉吟,才道:「在下还有事安排,桑老师只管先请,在下明晚三鼓前定可赶到。」

    桑禄点点头道:「如此贫道先走一步了。」略一抱拳,旋身塌腰,咻地穿窗而出。

    谢云岳独自坐在大厅中,双目凝望窗外灰暗的云空,长叹了一口气,缓缓立起走出大厅,与守立厅前的一名武师嘱咐数句话后,扬长而去。

    ※※※※※※※※※※※※※※※※※※※※※※※※※※※※※※※※※※※※※※

    云层灰暗,寒气侵骨。野鸭滩只是一条河汊,芦苇接天,一望无际,但却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野鸭藏在苇叶中,咕咕低鸣。每当秋冬之交。野鸭千成万。逐叶低飞,其时野鸭毛丰体肥味美。猎者张网捕获,获利至厚。

    在野鸭滩不远,有处大庄院,主人为一个隐居多年未出之绿林怪杰八步赶蝉甫嵩,武功冠绝一时的,尤以轻功一道在当时无出其右,后来突然隐居在次,江湖日久渐忘,皇甫嵩之名遂尔而不彰。这所庄院建在河心土洲之上,四面环水,却为接天芦苇所遮,庄院遁形,是以江湖之中,鲜有人知这野鸭滩芦苇中还有一片美轮美奂,瑰丽崇敝宅第,亦不知八步赶蝉皇甫嵩隐居其中。

    一座小楼,在靠南小院中,隐隐可见两个绝世峨眉,缚手脚绑在坐椅上,柳眉深锁。两女都是脂粉不整,鬓钗零乱,却掩不住她那天姿国色。沉鱼落雁之美。只听江瑶红哀怨叹息了一声,两眼望了身旁翠衣少女一眼道:「梅姐姐,倘东方师兄不知我们同禁在此,难免身遭凌辱,不如一死了之。」

    罗湘梅冷笑了声道:「那有如此容易死,我想他们每日进屋解除我绳索,让我们稍进饮食更衣之际,思忖脱身之策,只是他们在解除绳索之前,必先点上三处穴道,使我们逃跑不得,红妹别焦急,我定会想出一主意。」

    江瑶红闻言不由又叹息了一声,幽幽说道:「这恐怕是心机白费吧,听那老婆子道,她说只要等那**半半叟一到,我们必无法幸免。」

    罗湘梅闻言不由懊丧,轻喟喟声道:「那只有听天由命了,我已贯注内力於右手,只要有一瞬之机在,猝施太虚混元指力,纵然老贼动力非比寻常,也不能走避。」

    江瑶红嗒然一笑,不则一声,两眼觑向窗外连天雪漫芦苇,胸中思绪万千,波涛汹涌。河风砭骨,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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