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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烈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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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十分没良心地笑话虹影在女人面前栽跟头,乐得扳回一些门面。

谁说天才是寂寞的,眼前多得是叫他肚子疼的有趣事。

“属下失手代表天雨堂督导不力,雨护法未免过於轻心。”虹彩面无表情的说道。

方羽笑咪咪的搓搓下巴。“一个不下千人的小帮小派,你打个喷嚏就散了。”

“好大的口气呀!方大痞子,你回台湾渡假吗?”冷讽声蓦然响起。

他头没回,不用多想便知冷柔的嗓音出自谁的口。

“小麻雀,我想死你的惹人身段。”

朱心雀身一闪,掠过他捣蛋的狼手。“不许叫我小麻雀。”

“好吧!小朱,你越来越美艳、魔鬼了。”他换汤不换药的调侃一番。

“方痞子,想试银子弹的威力吗?”不会致命,顶多瘸条腿。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舍得让世界上少掉一位超级大帅哥吗?”他装酷地摆出白痴式角度。

“我是为民除害。”

一个轻跃,朱心雀踢开方羽不雅的跨姿,艳丽的脸孔朝虹影一颔首,他立刻恭敬地倾身退於一侧。

“虹影,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装模作样的家伙,叫人不齿。

“痞子羽,你大概忘了一件事,我的身份似乎高你一阶。”四大堂主是大四大护法一级。

方羽瞪了忍笑的虹影一眼。“难不成要我学他一般虚伪,来个三跪九叩首。”

“我不反对。”她凉凉地跷起脚等著当菩萨。

“去,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方羽敛了敛笑意。“你不是在西雅图?”

“前些日子改调往纽约,昨天才回国。”初完如海般的黄肤黑眸国人,倒有些身在异地的陌生感。

“有事?”

朱心雀绝艳的容颜泛出丝杀气。“有人想打彩虹之舞的主意。”

“谁的胆子这麽大,龙门的镇门宝物都敢妄想。”真是向天借了胆。

要彩虹之舞不难,难在它的主人是龙门最爱作怪的门主。

“日本梅之流。”

“啧!来头不小哦,保重,小雀子。”他献上无限敬意。

不是对亲如手足的朱雀,而是大祸临头的梅之流会社。

“不用幸灾乐祸,梅之流和你奉命诛杀的鲨头帮帮主关系匪浅。”想坐井观天当闲人,休想。

“鲨头帮帮主?”方羽不解地微眯著眼。

虹影在一旁提醒。“就是你笑话一整天的失手事件。”

“喔!”他该去拜访一下……有原则的医生。“那医生叫什麽名字?”

“朱鸿鸿。”

“小麻雀,你的亲戚?”

朱心雀回以一句,“神经。”

第二章

怪异。

真是怪异到极点。

手拿著病历表,朱鸿鸿敏感地看看四周,总觉得有道不怀好意的视线跟著她,让她缚手缚脚不舒坦,老是定不下心。

可是不可能呀!她正在密闭的办公室内,而它位於教学大楼的七楼,三面是墙壁,另一面是玻璃帷幕,可俯视医院美轮美奂的中庭花园。

“是我工作太累,反应过度了吧?”没人会自外头爬上七楼偷窥,这不合常理。

她用理性来分析这一天的怪异感受,心中无神的她自有一套解释在。

身为私生女的悲哀不足以为外人道,强烈的道德感及旁人的窃窃私语让她无法光明磊落的抬起头做人,一直到她离开那间藏娇的金屋。

今日的成就不是人们口中“神”的赐予,而是她日以继夜、不眠不休的累积。

父母对她而言可有可无,彼此生份得犹如擦肩而过的路人。

“朱医生,五○二病房又在闹了。”

她翻翻手边的资料。“前天那个中枪伤的病人?”

“嗯!”

“伤口开始收缩了,复元的情形良好,应该无大碍才是。”是伤势好转才有力气闹。

她原本想放个假,不料多事开了个刀,睡了快二十一个钟头,在一阵腹呜之下勉强醒来,用饮水机中的开水泡了一碗“海鲜大餐”了事。

如今一回到工作岗位就不得安宁,想必麻烦离不了身。

“你先去安抚病人的情绪,我填写一下日志就过去。”

“好的,朱医生。”

过了一会儿,耳中传来开门声,朱鸿鸿心想是新进人员吗?怎麽不尊重医生的隐私权。

“下回进门请记得敲门。”

来者眼尾微挑地踅回门口,在门板上叩了两下。

她皱起眉。

“你的幽默有待加强,我……唔!你是病人还是家属?”眼生得很。

“我是受益人或是受害人,全靠你的巧手。”可惜的美人,藏在不见光的病菌中。

方羽的欣赏十分露骨,明明白白表现在脸上,眼底蓄满挑逗神色,轻浮而不猥琐。

“我的手只用来救人,你的话太深奥,我无法理解。”朱鸿鸿停下手上动作。

眼前的男子虽然笑脸迎人,可是她心底的警钟莫名呜响,危险的讯号相当浓烈。

她很少看错人。

“有意思,小美人,你是个很好的对手。”此刻的他充满赞誉之色。

阖上病历表,她冷淡的回道:“请说明来意,我待会得去巡房。”

“五○二病房?!”

“我想……你逾矩了。”她不招惹是非。

“你知道他的心有多黑吗?连骨子里都是黑的,你救错人了。”真想解开她盘在脑後的发髻。

“有个穿红衣的先生已经讲述过病人生平,在手术房内。”她大概了解是怎麽回事了。

“而你依旧执迷不悟,坚持助纣为虐,让坏人活著摧残更多的生命。”方羽诙谐的语气隐约有一份严肃。

“你是建议我在病人的点滴里加些氢酸钾吗?”朱鸿鸿面色冰冷地凝睇著他。

有何不可。“只要你放弃救人,我不会让他死在你所属的医院。”

“先生,只要你有本事枪毙了他,不要让我有非救不可的机会。”她救不活死人。

“方羽。”

“咦?”

“我的名字。”

她以中指轻扣桌面。“听著,方先生。”

“方羽,先生太生疏,或者你喜欢叫我羽,我这个人很随和。”他想抚抚她的红唇是否如想像般柔软。

“方羽。”她无情无绪地随他的意思一唤。

他笑了。“鸿鸿宝贝,你不如外表柔弱,性子满悍的嘛!”很合他的口味。

观察了她快一上午,他觉得这个与外表不符的女人很有趣,做事一板一眼不见慌张,不愠不火地执著於工作领域,不许人越雷池一步。

她不古板,有自己的行事风格,是非黑白的尺在她心底,整个人看来清清淡淡,没有所谓的喜、怒、哀、乐。

一湖不起波的心境清澈似蓝天,看似乾净、纯然,引人神魂迷眩,牵动未知的弦。

其实镜湖深不可测,其中的波涛汹涌难以窥之,一个不慎踏入湖中,随之而来的黑色漩涡在瞬间将人吞没,只还以原来的平静。

她是水火综合体,拥有水的清净、无味,火的烈性及燃成灰烬的坚持,让人很难移开视线,忍不住去探究她的本质是火还是水。

美丽的女子他见多了,尤其是专出俊男美女的龙门,真正吸引人的是她眼中的自然。

没人做得到无欲无求,她是例外。

“我跟不上你的随和,请称呼我朱医生,谢谢。”朱鸿鸿漠视他的自若。

“好有礼貌的小孩,可惜我从小就不是乖宝宝,老和大人们唱反调。”他扮了个很凶的鬼脸,“鸿鸿Baby。”

她微微冷瞄了下表。“抱歉!巡房时间到了,有事请先挂号。”

“挂号?!”他额头上冒出问号的小芽。

“哦!瞧我糊涂的,你该挂精神科,不过……”

他扬扬眉等著下文。

“如果是横著进来,我乐於遵从你的建议,让你死在手术台。”

好狠毒的女人。“你舍得?”

“佛家有云:有舍才有得,何况我们并不熟。”应该没机会。

方羽笑容十分灿烂。“放心,我最擅长人际关系,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平静的心湖无端地打了个浪,她觉得他的笑脸碍眼极了,像是伪装阳光天使的撒旦,夺目却致命。

这个人的危险指数已超过百分比,黑色羽翼逼进不设防的栅栏内,捕捉懵懂无知的少女灵魂。

而那绝对不是她。

“有没有人说你的笑容像谄媚狐狸犬?”

他的笑脸顿时僵住,两边唇角上扬,角度维持半圆,像极了媚主的小白狐,男性的自尊当场破了个大洞。

脸部神经暂时失控,竟说不出留人的话语,眼睁睁地看著她手拿病历表,从容不迫地绕过挡路的他,走入电梯按下“关”的红钮。

“天呀!我真像白痴,一句话就被打倒。”逊毙了,他早该练就百毒不侵的金刚身才是。

龙门人个个生就一张毒嘴,怎会一时失察,马前被踢个正著呢!

是他太轻心了吗?

方羽的理智陷了一角,消失在他尚未觉醒的迷雾中,两眉间打了千百个环结,堆成个无解山,困扰著他飘荡不定的空心。

一本摸不清颜色的女人书,他的小指系上红丝线。

※※※

五○二病房。

赤裸著上身,白色的绷带渗染朱色的药渣,张箭眼神锐利地注视正在检视他伤口的女人。

她不像医生。

这是众家兄弟的认可。

而他在等待中见识她的真面目,果真人如画布走出的出尘美女,鹅蛋般光滑细致的粉脸白皙动人,衬著他的黝黑。

“当我的女人。”

她置若罔闻迳自道:“你的底子很厚,心脏位置与常人不同偏向中间,子弹只擦过心脏外膜。”

“当我的女人。”

“你的命算是捡回来的,要不是心脏异位,恐怕神仙也很难向阎罗爷讨命。”

“当我的女人很为难吗?”

朱鸿鸿指示护士换绷带。“不为难。”

“你要当我的女人?”张箭不认为她首肯了。

他对接掌鲨头帮帮主一事并无多大的兴趣,为的是替死去的母亲争一口气,强抢父亲一手创立的鲨头帮。

这些年的打打杀杀磨去他仅剩的人性,养成强取豪夺的蛮横个性,只要他想要就绝不放过,就算同父异母弟弟的新婚妻子亦同,他照样占有了她的清白身子,玩腻了再扔还犹不知妻子已先被他尝过的笨弟弟。

他有一堆暖床的女人,个个千娇百媚的讨好他,而今他看上眼前清如白莲的绝色佳人。

“你要娶我为妻?”

“不可能,我有婚约。”他不为任何女人破例,兴趣是一时。

他的未婚妻是梅之流会社姬野达夫的女儿姬野葵子,亦是他刚满十八的小表妹。

姬野百合是姬野达夫最宠爱的小妹,也就是他短命福薄的母亲。

“情妇?”

“汽车、洋房、金钱、珠宝、首饰随你开口,我不是个吝啬的男人。”他霸气的宣告。

朱鸿鸿冷冷一扬眉,“可惜是别人的血肉钱,我用起来不安心。”唉!还是被影响了。

张箭倏地眼一厉。“是谁告诉你?”

无风不起浪。

“重要吗?”

“说。”

她口气平淡的说道:“善良百姓不会有一群带枪的兄弟,居我所知他们不是警察。”

警方来问过话,有些含糊的打混了事,甚至没做笔录以“私下和解”四个字一笔勾销。

天晓得他们上哪儿找人和解。

龙门吗?

“女人不需要太精明,偶尔装傻才讨人欢心。”他要打破那张冰冷面具。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要是不够精明下错刀,你现在躺的是冷冻柜。”她不解,何谓装傻?

张箭眼露邪狂。“所以你是我的恩人,理当以身相许。”以她的身。

“有人告诉我你很坏,现在我能体会坏的真谛。”她的身体不值钱。

“谁说我坏,我要他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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