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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料厂是三方合资，宋谦既要扩大，瞧他态度，怕是要独自新建一座大厂，这跟没跟嘉吉和封清铸沟通，谭纶也不得而知。
对于饲料工业的污染，谭纶也是随口发问，别的不说，钾肥磷肥氮肥铵肥，这四大肥料种类，谭纶还是知道些的。
车徐缓开入县委宾馆，谭纶看他助理抢着替他将行李拿下，再拖给宾馆里跑出来的服务员，就说：“你准备拿多少钱投进来？”
“要扩大的话，先期的报告我已让人做了，看过后我会给你答复。”
宋谦瞧谭纶微皱着眉，就失笑说：“庆县现在财政充沛，就业率也高，我便是开个厂子，以后给你们带来的财政收入也几乎可以不计，便是不开，也没什么，你倒是担心什么？”
谭纶笑笑转身离去。
回到县委行政楼，李晌就捧着一堆需要他批复的文件过来。
时间倒是不早了，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李响知谭纶有事就尽可能当天做完，才赶着把文件送到。
谭纶翻着放在上头的文件，瞧了几眼就说：“规划局是什么意思？东街前年才改造过，现在又要改造？事情还没拿到县里讨论，就直接将规划案做好，把文件拿过来让我批？”
“县里讨论过了，武县长主持的会议……”李响说着，抬眼看谭纶的表情有些阴就说，“武县长没请您过去。”
“哼！”谭纶在文件下方批了四行字，把文件掷在桌上，“拿去给规划局，让他们再讨论。明天上午十点，让规划局和交通局两个部门的局长过来一趟。”
“是。”李响微低着头说。
便是放开给武中谷去做，他就任意施为了？东街的道路改造上提出要将原有的四车道改成八车道，有那个必要吗？古旗镇怎么说都是县城，远比不得大城市，就是在科察，八车道也仅有一道主干道才是。剩下的多半都是六车道和四车道为主。
若是说要将东街的路基加固，那倒是不错，随着庆县经济发展，县城改造，砂石车对路面的破坏极大，可要改车道，那是怎么说都没必要的。
武中谷整副心思都放在表面工作上，谭纶能理解，毕竟这是最喜欢看得到的政绩。记得某位中央大佬下去视察时，在某个落后县市，一进市区就看到绿树如荫，立时说：“这才叫城市嘛。”
转回头那市里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便得到了提拔，于是许多人都拿来效仿。
每一任地方长官上任时，就大兴土木，也不知有多少GDP都来源于这里。
谭纶并非完全就是世家子而已，前生吃过苦，受得家庭衰落的痛，在下面也做过官，实实在在的体验过极上和极下两种感受。
生活品质还保持在纨绔那样，可思想早就超越同龄的世家子很远了。
看得也比那窝在京城不知民间疾苦的世家子要清楚得多。庆县的钱看似来得容易，包钢那边的折腾，谭纶也没拿出来跟武中谷交流。
武中谷便以为这钱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似的，谭纶放权，他便随心所欲？
谭纶阴沉着脸在办公室里踱步，想着要不要敲打下他，十二月的常委会是不是提前召开？
想着就听到李响敲了几下门，喊了声进来说：“唐所长刚打来电话，说您手机没开，就打到我那儿，说是畜科园出大事了。”
谭纶微微一怔：“什么大事？”
“好像是说口蹄疫？”李响说道。
谭纶抓起外衣就说：“快，让胡冲备车，现在就过去。”
畜科园上空像是笼罩着一团阴云惨雾，几头奶牛倒在地上，苍蝇绕在快要腐烂的尸体上，唐知秋和几位专家绕在奶牛四周，纷纷蹙着眉。王循焦急的看着园门外，心想谭书记怎么还没来？
倒是等了片刻，先赶到的是县政府那边的人，常存孝一落车就直奔过来。
“唐所长，王助理，现在是什么情况？”
“根据奶牛身上的所发的病征来看，极有可能是口蹄疫，也就是俗称的口疮，现在这片的奶牛已经隔离开了。所有的饲料也都重新拿去清洗，现在要做的是观察……”
唐知秋苦笑说，本来这是他施展抱负的地方，谁知却出这种事。口蹄疫这种高速度高致命性的传染病，一般在欧美国家常发，在东亚这边还比较少见的。
一向也只收病畜传染，或是经畜牲的粪便传染，畜科园的防治工作还算是到位的，一有病畜都抢先处理，卫生上也做到了家。
却偏偏弄上了这个病，畜科园里可有超过二十万头的偶蹄类动物，像是科察羊，也是极容易感染上口蹄疫的。
好在出事的地方是在实验室附近，这里相对圈养数不多，还算是能控制。
常存孝刚要开口，谭纶的车就开进来了。
唐知秋和王循赶过去将情况汇报了一遍，谭纶就说：“这些有可能感染上口蹄役的病牛全部要掩埋处理，现在马上去做。”
“这样的话，头数怕有几百头了，一头两万来算的话，损失要在上千万……”常存孝惊道。
“现在还谈这个？要是来不及处理的话，那等到传染开，整个畜科园上亿的投入全都要推倒重来……”
“唐所长！科察羊那边也发现了病畜……”一个研究员踉跄的跑进来喊道。
谭纶脸微微一沉：“快过去看看！”
☆、第七十一章 武中谷的想法（1）
第七十一章武中谷的想法
半个月后畜科园的损失统计出来，约有近四千万左右，好在这里都是采取国企形式，由各定居点自由畜养的科察羊奶牛等牧畜都还没有病症迹象。但流言已传了开去，都有了些人开始要自己宰掉看着可能患病的牛羊。
唐知秋将所有的专家研究员，畜科站里的老师都派到了定居点和乡下，需要将谣言止住。
宋谦从各地调了一批畜病专家，省里科察市也派了相关专家赶来。
周边县乡也都紧张备战，害怕这口蹄疫传到当地。
谭纶连轴转了再有十来天，才从唐知秋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说是口蹄疫得到控制，这心头才松了口气。
在组织县委工作会议时，特别提出要嘉奖畜研所的专家，却得到武中谷的反对。
“咱们庆县是农牧大县不错，但现在借着充足的资金完全可以转型为工业大县，这样也就能避免再次发现像口蹄疫这样的事。”
常存孝附合道：“借着奥尔盖金铜矿进入采掘期，县里又靠着蒙古国，跨国的矿运铁路正好要从县里经过，完全可以让铁路就在这里下矿，县里可以开办洗矿厂和精铜矿的提炼厂嘛。”
坐在上首的谭纶静静听着没开口，吴缚侧目瞧他眼，也将准备张开的嘴闭上了。
散会后，谭纶默默走回办公室，李响在身后说：“书记，武县长这是在向您开枪，利用奥尔盖金铜矿股权收益发展农牧业是县里制定政策的大方向，现在却提出要做矿工业，那不是背离了初衷吗？我看武县长是不怀好心……”
谭纶回头瞪他眼说：“中谷县长也是为了县里的发展，你不要乱说。”
李响赶紧说：“我也就是猜测，武县长当然是好心，却是想占您的便宜。谁不知道奥尔盖金铜矿是您发现的？”
谭纶哼了声，走到沙发后坐下说：“发展工业也没错，但要适当挑选。洗矿厂早就答应给蒙古国那边，就是精铜提炼，那也是科察的，中谷县长想要发展这些，就要跟人抢。蒙古国那边是抢不来的，科察他又抢得到？”
李响眼睛一亮：“书记，那您不开口就是想让武县长去碰钉子？”
“你不要瞎猜。”谭纶摆手说，“规划局和交通局的人到了吗？你出去看看。”
口蹄疫的事一生，倒把东街改造的事先搁置下来。现在却要跟那两人谈谈了。还有常存孝，这个墙头草。口蹄疫那边的事一发生，他就抢先赶到畜科园，那说明什么？说明在那边有他的人。
我可是接到唐知秋的电话才过去的，那事情起初是保密的，只有在场的专家和……王循？难道王循跟常存孝走在一起了？
“他们到了，书记。”李响说着要将两位局长请进来，谭纶说，“先等等，我问你个事，王助理和存孝县长关系怎样？”
“我听政府那边的人说，两人常一块去吃饭，上个月常县长去呼市办事，王助理还请常县长去一间会所坐客。”李响说。
☆、第七十一章 武中谷的想法（2）
谭纶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想了三四分钟，才说：“将他们叫进来吧。”
规划局长蔡志中，瘦高个儿，四十七岁，食指和中指第二指节由于常年吸烟烧得变黄。家里是古旗镇本地人，父亲是老革命地下党，原来县里的宣传部长。
交通局长赵业，中等个头，微胖，四十一岁，梳着整理的短发，还抹了一层发胶，穿着齐整的西服，步伐极稳，军人出身。
被谭纶请到对面沙发坐下，赵业首先开口：“东街的规划是由规划局做的，交通局只是附和讨论，持保留意见。”
蔡志中斜瞥他眼说：“东街的道路改造是规划局受武县长所托做出的，拿到交通局是想跟那边一起讨论，他们没提意见，就拿到县政府工作会议上去，会上也没太大的意见，才交到书记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业站起身说，“蔡局长，规划案拿到交通局，我们是有意见的……”
“那你们为什么当场没提？现在谭书记把咱们叫过来，你才说有意见？”蔡志中瞪眼道。
“交通局就算有意见，提了管用吗？武县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是要交通局一力通过，我们再提意见有意思吗？就看你们规划局做的方案，整个蒙北有几个城市有八车道？咱们庆县县城人口才多少？两万人，就要建八车道？就算在可预计的将来东街会出现拥堵的状况，可需要建八车道？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赵业冷着脸说。
谭纶瞧这两人像在唱双簧，他不知建八车道是武中谷的意思吗？
常委们怕都知道吧，可这文件还是放在了他案头，无疑就是想看他的意思，看他的放权放在什么地步。
这蔡志中和赵业一来就相互指责，给自己撇清，却把话头往武中谷那边引，自是不想在这场极有可能暴发的斗争中变成牺牲品。
暗中的意思无非是说，这是武县长的意思，规划局和交通局也没办法。您老要发火的话，冲着武县长去，别冲着我俩来。
谭纶微眯着眼，等这俩演技拙劣的家伙演完了，才说：“既然是中谷县长的意思，那你们就拿着我的批复去找中谷县长。”
蔡志中和赵业一下就傻眼了。
批回到规划局和交通局，两人就知要糟，出了口蹄疫的事差点要击掌说逃过一劫了，没想这口蹄疫的事一消停就把两人找来，便在楼下编了这出戏，谁知完全没能骗过谭纶。
或者说是骗过了，更让他俩坐蜡。
“书记，这个……”蔡志中满脸为难。
“难办？”谭纶轻笑说，“既然你们说是中谷县长的主意，我做了批复，中谷县长也要看到嘛。”
看赵业还想开口，谭纶就起身说：“就这样吧。”
蔡志中和赵业相顾无言，走到楼下就合计要不要拿着文件去找武中谷，就接到武中谷秘书的电话，说是晚上武县长请两位赴宴，两人一对眼，更是无语了。
☆、第七十一章 武中谷的想法（3）
武中谷最近意气风发得很，谭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