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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老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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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淡然得像家常便饭:“谢梦山对我虚与委蛇,唐天海早想收拾我,他们要的是那一笔赃款。”

铁手又问:“那我呢?”

庄怀飞道:“你是陪葬的。”

铁手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庄怀飞没有回答。

那时他们已走到“愚缸”前,庄怀飞只说:“一切见机行事。”

铁手安然地道:“反正,你坐我便坐,你吃我也吃。”

庄怀飞笑问:“要是我死呢?”

铁手也笑答:“我在,你死不了。”

庄怀飞道:“但是我在,便害死你了。”

之后,铁手见庄怀飞但然坐落,他也照坐不误,见庄怀飞大口饮酒,他也一口干了杯中酒。

却好像没什么事。

后来谢梦山。唐天海二人发难,铁手知庄怀飞所言非虚,他暗运玄功,也觉正常,至庄怀飞起而碎桌,功力当然还在。

直至何可乐。余神负向庄怀飞发动攻袭,而唐天海正发出大型暗器“讨便宜”之际,铁手便要挺身维护朋友。

这时候,他己觉得不妥。

——其实,庄怀飞大可不必那么快便泄露他“并未中毒”的形迹的!

庄怀飞本来还可以再沉得住气一些的。

据铁手所知:庄怀飞绝对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个饱经战阵的名捕,除了才干与胆识,沉着也是必备的特性。

其实那时候庄怀飞还可以等:

等唐天海跟谢梦山透露更多的秘密与心思,等这两个狼狈为奸窃位谋私的家伙进一步行动,甚至是等谢梦山与唐天海疏神之际,庄怀飞跟铁手才连然出于,大可轻易制伏他们,那时便可保准一个不漏。

可是庄怀飞却没等到适当的时机,便已经发作:

他击桌碎案。

他惊动了敌人惊慑住仇家但也形同警告了对手:

他没有中毒。

——不曾受制。

这一下,难免一番龙争虎斗了。

——为什么他要提早便自揭底牌,事先张扬挑战?

可是,在交战的时候,铁手尽管疑虑,但已不及细思。

他一出手就接下了唐天海掷向庄怀飞的石块。

石块有毒。

但毒力却侵不入他的一双手。

同一时间,他暗里发出真气,“稳”住了谢梦山,并提着那两口大石,砸飞了“长老剑”和“牧诗刀”。

他一面接“暗器”,一面拒毒入侵,一面放气镇住首敌。一面眼观四面,发现“愚缸”

外的缝隙间似有人影闪动,但又不似是埋伏——而这四方兼顾之间,又并不违悸,更不影响铁手的功力与机变。

这是他的能耐。

直至他格飞了刀剑,并救起了几条因庄怀飞力拼唐天海而倒出来的鱼,他从鱼缸琉璃釉彩反映中看吧。

一道美丽的倩影,带着伤心绝望的神情,就匿伏在“愚缸”苑外,几口大瓷缸边,乍见有点熟悉,忽然,另一位更熟捻而婉约的影子现身在其侧,铁手看了,也不禁心口一疼:怎地她在此时此地出现呢!?不禁即为她们惊受怕起来。

看到她,一向雄武笃定的他,咐豪气,竟也化作厂绕指柔,百转回肠起来。

铁手正是心中一动,突然之间,他暮觉自己四肢百骸,有一种说不出的欢悦,聚而成流,合成欢快,全身打了一个寒噤。

他一向内力深厚,决不畏寒怕热,而今却突然打了一个哆,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竟似在男女肉欲交缠时高嘲的那一刻。

这时候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产生这样子的感觉,对铁手而言,可谓荒谬得比荒诞还要荒唐!

可是它又真的发生了。

这愉悦的颤哆一过,铁手遂而发现了一件事:

一件“恐怖的事实”。

他不能动了。

这是真的。

欢快之后,他的真气突然周身百转,全春在一隅,气不游,力不聚,血也似凝固了。

——他整个人就凝在那里。

这是一个事实:

他体内已潜入了一些居然连他也不能觉察的负面力量。

也就是说:他中毒了。

这事实当然残酷。

——因为它是以让铁手摹然省悟:到底是什么不对劲、有什么不对路了!

第二部安算对暗算

第一章图穷

其实不仅是谢梦山惊疑,铁游夏震异,就连庄怀飞与唐天海,也各有各的震疑。

唐天海一只左脚离了地,正要跨出去,另一只脚刚踏了实地,那儿一地是水,己浸湿了他的鞋面,他一只袖子扬了起来,好像正要出击,但另一只手却搁在胸前,好像要自襟内掏出什么东西似的——然而他就楞在那里,不动了。

他这举措不但尴尬狼狈,还十分的“志未酬”。

因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铁手看来好像是随手一拦,把两块石桌往他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两个位置一放、一搁,其实,已把他要前进的攻势和往后的活路,全都塞死了。这使得他心里一悸。一急,陡地,一阵快感在周身百络聚于一点,爆发开来,然后,他也似给“凝固”了,一动也不能动。

只要铁手趁这时候,再出手一击,他就完了。

只要再出手一招,他准得完。

只一拳。

就够了。

可是铁手没有再出手。

他己不能动弹。

唐天海的“定”,本来只是给吓住了。

好险啊!

——幸好,铁手所中的毒,还是及时发作了。

要不然,——要不然怎么样?他也不堪设想。

看来,铁手的战斗力;还是远超乎于他的预想,但更超乎他预想的是:随着那一下欢愉的迸涌,他突然也没例外地僵住了,就像一块给重重裹在粽叶里的懦米。

——怎么,他明明是施暗算的人,怎么却遭了暗算!

庄怀飞心道侥幸,虽然顺利得手,但仍不敢确定实效,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他一向以为自己很了解铁手的故力,毕竟,他曾与铁手多次并肩苦战过、不过,役见面一段日子的铁手,功力又比他估计中高出了许多!

他以为中了毒的铁手,是断接不下唐天海掷向他但却让铁手双手接实那那块石桌——何况,石上已布“绿幽灵”之毒。

他不想铁手死在这里!

他也不愿意让铁手死于唐天海手上!

他更不欲看到铁手为了救助他而死!

所以他大声喝止。

——他要唐天海勿下毒手!

——他警示铁手不要硬接!

结果是:铁手不但硬接了石桌,还砸飞了刀剑,更以石块封堵住唐天海的生路与迟路,还救起了那几尾垂危的鱼——“到了这时分,铁手才“毒发”不支。

定在那儿。

——要是还制不住他,那可真是麻烦至极了!

铁手的韧力,令庄怀飞吓了一跳,就连唐大海对毒性的抵抗力,也大大出于他意料之外,只剩下谢梦山的反应,算是尚在他掌握之内。

他现在才算吁一口气。

他现在才能松一口气。

他舒一口气,叫了一声:“红猫!”

“啸”的一声,一人自东面跳身而入,在鱼缸边缘上点了一点,已到了庄怀飞身边。

这人把蓬发一股脑儿扎于脑后,尖脸、塌鼻。瘦削如柴,吹火口。四白眼,外加两张像给飓风吹倒一般的塌肩,便是庄怀飞身边心腹夏一跳。

“红猫”一入“愚缸”,却不先到庄怀飞那儿,只见他耸肩一跳,已飞掠了过去,这一刹间,连铁手几乎都喝一声彩,叫一声惊:

那是因为“红猫”这一跳足尖是平踩在一口大缸的水面上。可是他不沉反浮,且藉力一跃,已跃到西南方一口石缸旁。

那实在是手值得喝彩的轻功。

令铁手也吃上一惊的是。

他原以为自东掠进来的“红猫”,这一跳是往西南面掠去——如是,则是他己发现了一直在瓷缸和小石砌的方缸间那个女子。

原来不是。

幸好不是。

“红猫”却另有目标。

因为这时候,一人正自石缸湿淋淋的挣扎而起——

他跄跄踉踉的双手一压缸沿,正要跃起,但已迟。

“红猫”突然低头,他那曲曲折折的长颈。像完全缩入衣托里去了,剩下一对又削又尖的肩膊,像两把尖锋,向前一撞,全没入那人的两肋间。

那人惨呼了半声。

他从没遇过这样的打法。

——就连铁手作战经验丰富,也没见过这般以肩肿为兵器的杀法。

血水己染红了缸水。

那半爬上来的人正是余神负。

先前,他给庄怀飞连环鸳鸯腿,自台底踢到了缸里,早已身受重伤。

伤虽不致死,但已战斗力大失,却一照面就遇上了红猫。

他怒目惨瞪住红猫:“你……你——!你趁我受伤……算什么英雄!?”

“红猫”完全不避开他濒死前的眼神,“你在绿林时劫了财还要杀人全家,后来在军中又领兵做尽欺压良民的事,我只找不到机会杀你,现在得偿所愿。我一向是小人,不是英雄,也不想当英雄!我就是以小人的方式杀小人!”

江湖上有很多人都很凶悍,杀人不眨眼。

因为不够凶不够悍便很可能闯不了江湖荡不了武林反而死在江湖道上武林中。

但大多够凶够狠的人,杀人的时候,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

这里面有些顾虑:譬如有人不希望记住这临死前的眼色,以免常要做噩梦;有的怕给人记住了样子,下辈子惨死者投胎报仇;有的则怕厉鬼复仇……诸如此类。

然而红猫却不怕。

他盯着余神负的眼,在近距离,直至他死去。

他死的时候何可乐也死了。

因为在红猫像猫一样跳进来的时候,那个一直看来都垂头丧气。苟延残喘的何尔蒙,突然之间,俯首往下一冲,双膝一撑,整个人竟平平如一片纸扇般掠了过去,而且高度不过膝。

掠得高是难,但毕竟还只有轻功高手优而为之,像他“飞”这样低而且贴地,又快又怪,整个人就像一只平飞的鹰,真是世间罕见。

他掠向负伤折臂的何可乐,不,他是整个人“捶”了过去,就像他本身就是一件利器。

何可乐一看见他,眼就绿了。

——如果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他身上,那就肯定是错的。

他的眼真的是绿色的。

何尔蒙的双瞳也是绿的:

惨绿。

——这也许是“下三滥”何家子弟的特征。

何可乐马上站了起来,用他余下的一只手,一掌就劈了过去。

就在要拍出之前一刹,何尔蒙整个人突然变了。

变软了。

——下子,他不是硬冲向何可乐的那一家,而是整个人似面粉团一般,包卷住何可乐的手臂。

然后他就松开:

回复原型。

然后何可乐整个人都变成绿色:

眼反而变成红。

血红。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然后。。。。。。何尔蒙吐了一口血:

他的血也是稠红带浓绿色的。

战局极为明显,且残暴,双方两处出手都直截了当:

何尔蒙拼着以躯体硬接何可乐一记“大开碑手”,但却一照面就毒死了他。

他清理了门户。

同一时间,红猫也杀了余神负,也是在一回合间。

他们出手都很狠,狠辣:很凶残,且都速战速决。

庄怀飞似乎也很满意。

他向那本来垂头垂脑垂目垂手,而今虽仍在咯血,但已昂首挺胸厉目振臂的何尔豪问了一句:“一切无误?”

“稍有出入。”何尔蒙手抹净唇边的血,答:“铁二爷是因为功力深厚,不过,药力既已发作,一切运作。秩序都会依样不变。”

庄怀飞问:“唐天海呢?”

何尔蒙答得迅疾:“那是因为他有抗休。”他的唇仍是渗绿色的。

庄怀飞沉吟:“抗……体……?”

何尔蒙人虽毕恭毕敬,但一说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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