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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的跟在少年身后，头不时会撞到他的脊背。
明明纤细的身体，却仿佛蕴育着强大的力量，握着安格的手指在不住的缩紧，害怕他会逃掉一样，用力的抓着他。
一路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好奇的注视着两人，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就这样被带到了停车场，少年猛地将安格按在一辆黑色的汽车上。
一手将男孩桎梏在怀抱里，一手掏出钥匙去开车门。
安格背抵着坚硬的金属，抬头直直的看着他。
他也毫不示弱的看着安格。
车门打开，他将安格推进车子里。
狼狈的倒在座位上，顺势被少年握住手臂。
“你做什么？”
睁大眼睛，看见维玖从驾驶座上拿出一条铁链，不由分说的缠在自己手上。
“放开我！”使命儿想要挣脱，但少年用力压着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按在车座上。
根本不把他的反抗放在眼里，面无表情的缠住他的双手，然后另一端，死死的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落上锁，少年细长的手指勾着锁链钥匙，在安格眼前晃了晃。
“放开我！”狠狠的瞪着他，想要挣开，但根本无能为力。
维玖听罢，只是微微笑了笑。
将钥匙握在掌心，稍稍用力，坚硬的金属便扭曲成一团。
“你……”安格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随手将钥匙扔到窗外，关上车门，发动车子。
少年脸上露出了一抹绝美而阴森的笑容：“现在，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你疯了。”安格冷冷的看着他。
“对，我是疯了。”得意的晃了晃自己的左手，缠绕着彼此的链条立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车子向前驶去，以最快的速度。
“……如果能得到你，我宁愿自己是个疯子。”
32、过往
已经没有力气去和一个疯子辩解。
安格无奈的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你要带我去哪里？”他问。
车子疯狂的向前行驶着，橘色的车灯一明一暗的映照着维玖的脸。
“哪里都行。”他双手握着方向盘，锁链在光雾里晃动着，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我很饿。”安格虚脱的提议，“可以先请我吃饭吗？”
“当然。”因为安格的示弱而感到很开心，维玖侧过头，冲他眨了眨眼睛，“反正现在你去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你再也不能丢下我了。”
安格差点翻白眼。
我什么时候丢下过你，丢下过你的是以前的安格，为什么我要替以前那家伙承受这种罪？
“听着，维玖。”他稍稍迟疑了一下，“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安……”
“这群该死的混蛋！”身旁的少年忽然低声咒骂。
立刻抬头望去。
华宵花园的出口，守卫森严的华宵大门。
一群身穿华宵护卫制服的人在冲维玖挥动着一根根红色的电光棒：“停车！停车！”他们大声喊道。
维玖只是冷冷一笑，更大力的踩上油门。
车子立刻发出了疯狂的咆哮，护卫们吓得慌忙跳到一边。
几乎是一阵风从身边刮过，车子已经向大门的护栏冲去。
“停下！维玖！”安格大喊，“你疯了！”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现在是个疯子吗？”冷静的注视着前方，汽车猛地撞在了护栏上！
如雷鸣般发出“啪”的巨响，护栏被撞飞到天空，砸下的金属重重的击在了车顶！
“砰砰”的声音，顷刻，车子快要翻倒似的颠簸着。
本来就极虚弱的安格，此时更被这强烈的震动颠得头晕脑胀。
“唔、唔……”的干呕着，一只手忽的揽住他的肩膀。
好像在告诉自己可以依靠似的将他拉了过去，安格睁大眼睛，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维玖抱在了怀里。
即使外界地动山摇般的翻滚着，即使前后的颠簸让维玖不得已死死拽着车门。
但在他怀里，安格什么都感觉不到。
仿佛世界末日来临都不会害怕似的，因为有他在，所以根本不需要害怕。
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以前的安格会那么喜欢维玖。
为什么自己一次次拒绝他时，这个身体会不停的哭泣……
被人这样珍惜的爱着，他曾经是一个多么幸福的人啊！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终于恢复平静，所幸只是车顶被砸得坑坑洼洼，车子性能良好，两个人都平安无事。
“你这个……笨蛋！”挣扎着从维玖怀里探出脑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责备他，只能用眼神强烈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但立刻被少年按了回去。
“我还是喜欢你靠在我怀里时的样子。”他笑得很温柔，“好久没见你那么乖巧过了。”
视线中是他比女人还漂亮的面孔。
这样微笑的看着自己，如果说没有一点点心动那是骗人的。
即使是个男生，可这家伙也太美了吧！
仅用美丽来形容还远远不够，在从不缺美人的华宵，他的美依旧那么耀眼夺目。
只是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住，如果说有一见钟情的对象，那么维玖绝对是最佳人选。
“我……我从来都不是乖巧的人。”因被他的美貌吸引住而有些啃啃巴巴的反驳着，“我……我不是安格。”
维玖的脸色立刻阴沉：“拒绝的话我不要听。”
“不是拒绝，是事实。”
“我不听！”仿佛一个赌气的孩子，少年双手捂住耳朵。
没有了操控的车子立刻向安全栏撞去，吓得安格慌忙将方向盘扶稳。
“你这个……”疯子！
真的是疯了，好像他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开车冲到海里，和自己同归于尽。
忿忿的瞪着他，但维玖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一手开着车，一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用微弱的，甚至恳求的声音：“不管你想跟我说什么，都等到明天，明天好吗？”
“为……为什么？”感觉他似乎快哭了一样，蓝色的眼睛里浸满了哀伤。
“只有今晚。”少年难过的垂下睫毛，“今晚我想和你在一起，和以前一样，你无忧无虑的笑着，我就在旁边，一直，一直的看着你，只是看着你就很满足了……如果明天，你还不肯原谅我……”稍稍停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我会放手。”
“放手？”不知为什么，心有点痛。
“对，我会永远放弃你。”静静看着前方，“然后，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
根本谈不上原谅。
也不知道需要原谅的，究竟是什么。
不清楚他和安格的过往，但有一点能够肯定——
安格早就已经原谅他了，所以看到他那么悲伤的样子时，自己的心，会痛……
······
想要抱住他，极力制止着这种冲动。
当车子在一处餐馆外停下时，两个人都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终于，维玖轻轻开口：“你还记得这里吗？”
侧过头，透过车窗看着街道旁的建筑物。
教堂式的屋顶，夜幕下闪烁着淡淡柔美的光芒，映衬着墙壁也镀上了五彩的颜色，晶莹的交织着，漂亮的光圈一直延伸到街边的树木上。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灰黄的画质，只有灯光美丽的色泽。
……第一次从储内来到帝都，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彩灯，娇弱的男孩眼睛里充满了好奇，而身边俊美的少年则不屑道：“这算什么，以后我有钱了，就给你买座大房子，在里面挂上许多这样的灯！”
“真……真的吗？”睁大眼睛，男孩一脸期盼。
“当然是真的。”少年微笑的捏了捏他的鼻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用力点点头，“维玖对我真好。”
只是一个空头的承诺就可以被感动得差点落泪的男孩，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副样子呢？
堕落着，腐朽着，空虚而放荡……
灵魂早已被欲望和毒品侵蚀掉，只剩下躯壳。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身边的少年慢慢开口，“我有买房子给你，我在我们的家里，装饰了许多这样的灯，我满心欢喜的去找你，可是，却看到你和佩洛在一起……你说你要报复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所谓的报复到底指的是什么，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你完全误会我了，安格！”转过身，用力按住男孩的肩膀，“不管是丹尼，还是凌柏，我们之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连我男伶的身份，都只是个掩护而已，我从来，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
死死的盯着他，蓝色的眼睛，因黑暗，而镀上了一层灰色。
仿佛弥漫着雾气的大海，一眨不眨的望着安格。
马上就会沉溺在海底的感觉，潮湿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我……知道。”根本不受控制，即使意识是清醒的，“可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
对，没有资格了。
因为他已经脏了。
恍惚有无数黑影在脑海中晃动着。
最想要忘掉的，却依旧残存在这个身体里，毁掉他人生，撕裂了他一切的……夜晚。
恐怖的，夹杂着血腥味道的，狰狞的晚上……
男人身上浑浊的气息，滴落在他皮肤上肮脏的汗水，如鬼魅般在自己眼前晃动着的影子……
撕裂疼痛着的身体，尖锐的记忆，如刀尖，狠狠的插入他的心脏！
“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惊恐的，用力的捂住双耳，“不……不要……不要！”
“安格！”有人迅速抱住他，“安格，你怎么了？安格！”
缓缓清醒过来，他听到锁链碰撞清脆的声响。
叮咚的，悦耳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
连接着他，和近在咫尺，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少年。
“维玖……”怔怔的，空白的看着他。
恍惚灵魂已经抽离，另一个自己忽的上前将少年抱住。
紧紧的抱着他，链条立刻发出混乱的声响。
好像他此时的心跳，杂乱的，慌张的，只有在少年的怀抱中，才能慢慢平息下来……
脸颊贴着他温暖的身体，鼻息中是他身上特有的花香。
柔美……轻盈……好像跳舞一样优雅的香气……
如果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安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