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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卿情-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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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无可避,唯有等死。

    她漠然听着底下的哀嚎,弹她的琴。

    云国能工巧匠众多,擅长武器研制。而军队武器配备素来各国是重中之重。目前云国最出名的是军工巧匠研制的可以连发十六箭的“流星弩”,杀人如流星落地,刹那难收。只是这种弩成本极高,千金难求,云国至今也无法在王军中大批量配备,她现在也只能调来三十架,但用来分布各处先声夺人已足够。刚刚第一批倒地的,都是死在流星弩下。

    其他的弩机虽比不上流星弩,但架不住数量多。在极近距离内,机簧强劲,覆盖面广,密度高,杀伤力不可能不大。

    三道宫门相距里许,但堵上三万军也显得挤,又被城头士兵先发制人杀去锐气,慌乱之下结阵列队远不如平时灵活,甬道宽度有限,很多武器和战阵都不能用,城头弩机森冷的死亡气息还压在头顶,这个时候他们还能不慌不乱才叫有鬼。

    本就是垂死挣扎的哀兵困兽,只要破去他们的气势,他们就输了一半。

    兰倾旖目光越过垛堞,冷然一笑。

    宫城之上,铮铮琴声弥散天光。

    宫城之下,鲜血惨叫刺破肝肠。

    清悦的琴声和刺耳的哀嚎声组合成奇特的人命收割曲,将甬道变成人间地狱。

    平康王军如稻子般一批批倒下,被慌不择路拼命逃窜的同伴踩成肉泥,黏在靴子上甚至开始打滑。

    专用于远程杀伤作战的劲弩,用在巷战中杀敌,那做法简直变态。没人愿意用血肉之躯去抵挡魔鬼般的杀人利器,在同伴被串糖葫芦般成串成串放倒数千后,平康王军开始溃散欲逃。

    但前后都是敌人,四面都有弓弩,身边同伴又多还相互推挤,他们是瓮中之鳖,无路可逃。

    王军弓箭手结阵列队和守在宫门前的侍卫对射,但地形不利,挡住对面挡不住头顶,头顶箭落如雨,基本上没哪支箭会射空。

    守卫宫门的是兰倾旖的封邑私军和宫卫联合组成的防线。平康王还企图利用宫卫作战经验不足闯过防线突围,却被封邑私军拦住,有这些经验丰富见过血的老鸟带动,自视甚高不甘落后的宫卫情绪很快被调动,悍勇地和王军肉搏,士气低落的平康王军没多久就被压下势头被动挨打。

    王军大乱,前面的人往后钻后面的人往前挤,喊叫声推挤声踩踏声撞击声夹杂着满地鲜血和被踩烂的尸体,血腥混乱更胜修罗场。

    平康王不死心,连连呼喊指挥,可惜他那点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没人理他,火光中只余他近乎绝望的身影。

    宫门如分界线,城头士兵将他们按在各自的地方,使他们无法获得援助,杀!

 第一百五十章 平康乱定

    佑玄二十四年十月十五夜,史称“平康之乱”的藩王谋逆宫变事件进入尾声。

    平康军攻进燕都,一鼓作气带领三万先头部队,于后半夜闯入宫城,却在宫城甬道上遭遇毁灭性打击。

    长宁侯调动宫禁,在宫城城头架弩,城下设伏兵,上下夹击,将三万军杀成瓮中之鳖。

    三万王军疯狂逃窜,却无路可逃,相互推搡踩踏,溃不成军。尸体纷落如雨,塞满宫城甬道,短短一截甬道上,尸体堆积如山漫过宫墙,寸步难行,仅后半夜,就在甬道上丢下尸体万余,很多人都是被自己的同伴踩踏致死,甚至有不少人都是在宫墙上被压死压扁的。到后来,不用城头士兵射箭,底下的王军已陷入疯狂。

    平康王凄厉的求饶声在城下响起,撕裂般的破音听得人心里发凉。

    兰倾旖无动于衷,漠然弹琴。

    琴声响了大半夜,从月落日升到日上三竿,直到底下平康王第三次求饶,身边士兵死绝,他奄奄一息地挣扎着从泥泞血腥中伸出染血的手,琴声才停下。

    “带他上来。”她淡淡吩咐。

    “是。”玉珑默默低头应声。

    城头士兵震撼地看着底下的惨状,觉得这一幕他们永生难忘。

    十月十六巳正三刻半,历时近四个时辰的宫城杀戮终于停止。

    护卫从尸山血海中带出半死不活的平康王时,他的右臂和左脚三根脚趾已被士兵活活踩成泥,肋骨也撞在墙上断三根裂两根,好在断骨没扎入内脏。他全身上下都是黏黏腻腻的肉末和血浆,泥巴**血水碎肉末骨头渣子内脏碎片混在一起黏在他身上,腥臭味一里之外都能闻到,粘稠得仿佛这辈子都洗不干净。

    但周围都没有人吐。

    他们想吐也吐不出来。

    相比底下的惨状,平康王这样还算好的——起码他还有命。

    兰倾旖漠然扫他一眼,“带下去,宣太医来给他处理伤口,关进刑部大牢,别让他死了。”

    “是!”

    甬道上颜色斑驳,鲜血染遍每处地面,蜿蜒如蛇,扭曲的半液体仍在不断向他们脚底下蔓延。肌骨垒成山血水连成海,连宫墙墙头都满是殷然血迹。很多尸骨都被踩成烂泥,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血腥味浓重得十里外都清晰可闻。

    兰倾旖目光落在城下,良久无语。

    日月星辰的升落从来不因人世浮沉而改变,阳光依旧明媚,却再也照不到那些死去的士兵身上了。

    她素衣如雪,衣袍在灿烂阳光中翻飞,光辉灿烂如画中仙人,精致干净不染半分尘埃,和此刻的疮痍血腥形成鲜明反比。

    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出她平静眼眸,不为血色遮掩,华光流动如苍山雪琉璃月。

    只肌肤苍白,宛若阳光下的冰雪。

    “宫城外情况如何?”她面无表情,问。

    “女帅和钟相调动禁卫军和皇营反攻。燕都划分为各大区域,分开围剿,情况基本上已得到控制。”玉琼缓缓答。

    “将这里的情况通报给他们。”兰倾旖转身下城,“吩咐御林军,将尸体收殓。”

    “是!”

    这场图谋已久的叛乱,平康王苦心孤诣二十五年的结果,终究还是毁在那女子彻夜奔驰的铁骑之下,毁在她冷酷而静的目光下。

    平康王最终还是没能踏过那段才里许长的宫城甬道。

    这数百米的距离,是无数人的生命落幕,是王图霸业的落空,是指间流沙翻覆一无所有,是眼看着希望在即只差最后一步却永远也没机会再迈出那一步。

    世间最折磨人心,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而复失,是已握在手中但转眼间一切都如流沙般从指间逝去,是看得见抓不住镜花水月的虚幻。

    仅仅一夜,就决定无数人的一生一世。

    平康之乱以一种各国高层预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方式结束,详细的情报在最短时间内出现在掌权者案头。

    所有掌权者在看完密报的同时,不论是敌是友,心里都生出寒意。

    这个智慧天纵还勇气非凡的可怕女人!

    以宫城为战场,一般人即使想到也未必敢做。毕竟皇宫不同于他处,先不提宫中居住的人,单论皇宫在百姓心中的神圣性,就没几个人敢拿宫廷冒险。仅凭她关键时刻能有这样的决断,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何况在甬道上架弩设伏,敌人的损失惨重可想而知,死尸漫过宫墙绝不会是夸张。

    一个女人,还是文官出身的女人,无畏至此,令人凛然生怖。

    各国高层都将戒备复杂的目光投向云国中心,那个女子所在地。

    而再次成为五国关注点的女子,却没注意其他人的目光,在向陆航禀报过后,她将善后的事交给其他人处理,独自回府。

    接下来的处理很简单,陆航将燕都划分为数个区域,由皇营和禁卫军分别清理,再传京畿卫戍部队进京布防。

    户部也在加紧整理阵亡将士的名单,给他们的家人抚恤,安抚受惊的百姓……零零碎碎的事情一大堆,兰倾旖都没过问。需要她签字的文书一律转到她府中,她上书告假在府中过清闲日子。

    反正现在燕都大局已定,余下的也没什么事需要自己操心。她已做了不少,也该识相点给想挣功劳的人让步了,不然要讨人嫌的。

    经过两天一夜的清理,燕都总算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好在这次平康之乱,燕都的普通百姓并没有受太大的冲击,只有一些府中没多少护卫的中等人家被劫掠财物,也没太大的人员伤亡,那些被抢掠的财物由官府收缴后,也由失主认领回去。

    陆航的病还没好,派人宣辅政大臣进宫,言辞恳切,殷殷嘱托,将朝政交给他们处理。

    三人面面相觑,领命退下。

    善后还是小事,平康王的处理才是真正头疼,这哪里是他们可以置喙的?

    “关着吧!”半晌,还是钟毓晟给出解决方案。他们又不姓陆,哪有资格处置他?

    两人默许。

    “杨景舒呢?怎么办?”司徒画衣冷不丁问。

    皇后已明里暗里给他们施加过不少压力。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毕竟,陆航和皇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已不是陆旻在位时。

    “也关着!”兰倾旖面具下的神色奇异。

    她总觉得,杨景舒投降的事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难道平康王还能比陆航与他的血缘更亲近不成?只要陆航登基,他的荣华富贵跑不了,为何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争平康王的从龙之功?别说能不能成,就算成了,他的地位也和陆航当政差不多,他干嘛要冒这个险还舍弃自己的名声?杨景舒当了那么多年的祥泰总兵都没出事,偏偏去桓台后就发生外城三天内失守他本人投降的事,说他和平康王没猫腻她打死都不信!

    刑部大牢里常年不见阳光,或许是因为死人太多,总比别处阴冷,风刮过走道也阴森森的像鬼风扑面,不时从牢房里传出几声**哀嚎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最里间的牢房里,死寂般的安静后传出拍案巨响,吓得牢房外的侍卫齐刷刷打了个冷战。

    低低的嚎哭声仍在耳边回响,兰倾旖已大步走出来,拉紧身上的大氅,她急匆匆进宫。

    甬道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已入殓,但石板夹缝乌黑,仍有尚未洗去的血迹,也许再过十年也洗不干净。

    她面不改色走过甬道,到东宫时并不意外地发现皇后也在,她垂眸行礼。

    “长宁侯辛苦,本宫宫中还有事,不打扰了。”皇后起身回避。

    “娘娘言重,恭送娘娘。”兰倾旖恭敬地让路。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辛苦”二字听起来很森冷。

    皇后从她身边经过,带起浓郁香风,不喜浓郁香料的某人低头退开以示尊敬,却突然瞟到鲜艳的绣成对鸳鸯的水红衣裙,心中一惊。

    皇帝仍停灵未葬,宫中满目素白,皇后身为正妻,更是以身作则,连簪子都是银的。

    不料这裙子底下,竟如此好风光。

    她这是想干嘛?

    兰倾旖不动声色,递上杨景舒的口供,见他沉默,她善解人意地汇报起最近的政务,听罢他的回答,才告退。

    她出门后一个小太监主动迎上来说话,宫中多的是这种人,她也没怎么在意,和他寒暄几句后离开。

    刚出宫门,关上自家马车门,她那散漫闲淡的外表就消失了,刹那面罩寒霜。“立即回府,这两天暗中加强戒备。”

    玉琼一怔,“是!”

    “平康王怎么样?”她面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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