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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沉吟片刻：“闯进去。”
徐泽龙整理了下衣袍，收起法器大踏步向前，举手重重叩向正殿大门：“母上大人，恕我冒昧！弘亮有事禀报！”
朱色大门“哗啦”一声打开，站出一左一右两排羽城卫。他们肩头都装饰着最高等级的五彩羽，是潘彩云的贴身近卫队。其中一女官个子甚高，挺银枪站出，有些冷漠地打量过来。
“三公子阁下。”她抬手指向广场大道：“你难道不知道，每逢月中十五，是城主大人在地宫斋戒修心的日子吗？请回。”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地宫
修士从不畏惧烦凡人，因为实力差距有天壤之别。但修仙界有不成文的规则，若非特殊情况，不得与凡人起冲突。如果修士为所欲为，要毁城甚至灭国，都可以办到，世界体系便会因此崩溃。
在面对凡人时，有一类是修士觉得最难缠的，那便是凡间的高强武者。他们或许缺乏仙根，却通过锻炼，拥有力量和敏捷，高深的观察力。
因为规则不能与他们硬拼，但若压抑了灵力，就会被他们纠缠很久。眼前这些守卫着彩云正殿的，就是一些具备高强武力的守卫，其中的银枪女官，力量最为突出。
现在被他们堵在前方，又不能硬来，徐泽龙只好开始说谎，笑眯眯道：“可是我当真有急事禀报母上，不能延误。”
银枪女官沉下脸色：“三公子你经常在彩云殿里，旁若无人地进进出出，我们得到城主谕令，也不曾干预。但今天是特殊日子，恕阳华不能放行。”
“阳华将军，我看今天也破例一次吧。”门外的白玉台阶上，这时走上来一大群人，却是那潘如曼在绯玉和明珠的偕同下，带着近卫巡察队来到。
看见她意气风发，满面笑容的模样，那叫阳华的女官怔住片刻：“大小姐……你……”
“母上大人最疼三弟，定不会介意他在斋戒夜进入地宫。”潘如曼温和对守卫们道：“而且我会与他一起进入，共同探望母上大人。”
“大小姐！”阳华诧异地刚要说话，却看见她眼底传来的一缕深意，立刻中途改口：“既然有你亲自陪同，那便和三公子请进吧。”
潘如曼握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笑着感谢了几句，便侧身对徐泽龙招手：“三弟，过来。”
还没有等他回答，她便爽朗地揽过他的肩头，嗔道：“既然削尖了脑袋，要在这时候进地宫，那么姐姐便陪着你一起下去，可好？”
“好……好！”徐泽龙如大梦初醒，迅速和身边云雁等人递来个眼色，道：“多谢大姐！”
“还愣着作甚。”潘如曼则对阳华递了个眼色：“去把地宫密钥取出来吧。”
阳华在原地沉默片刻，终于和几名守卫一起，朝正殿内堂走去。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托着个翠绿的玉盘走过来，立定后掀起里面的绸帕，露出一枚宛如弩箭的物体。
但见它身后有尾羽，主杆黝黑，尖头三角锥一面黝黑一面绯红，竟有浓郁灵气溢出。
云雁看得好奇，脱口而出：“这不似凡间之物。”
“姑娘的眼力好生了得，做店小二实在屈才。”潘如曼笑着拿起小弩箭，在她眼前轻晃一下：“此物已留存了数千年，是前辈的仙师所制，为保护我蒙泰城的地宫安全，特质的栖霞石密钥。”
徐泽龙顿时兴奋无比，凑近细看：“原来这就是栖霞石，我曾听闻，它具备奇异的力量，能够无视结界屏障，将之突破。”
“三弟竟会知道这些？”潘如曼吃吃一笑，感兴趣地瞅着他：“真是大大的奇事。”
徐泽龙和云雁立刻闭嘴，好在她也没有深入追究，只在前方领路，带着众人七拐八拐，穿越过彩云殿有些崎岖的大型石廊道。当终于停下步子时，大家才发现，前面已没有了路，只有一堵普通高大的石墙。
石墙下方铺设着一个小型的神龛，立在大理石的祭坛上，旁边悬挂花环。潘如曼将栖霞石钥转动两下，低头插入神龛的琉璃灯中，顿时引发起熊熊的赤焰，将四周映照得通红。
“喀喀喀。”她将密钥向左旋转三周，又朝上旋转四周，再凝固住，猛地朝内刺入。人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黝黑朦胧的椭圆气流圈，上下流动着灵气，与普通传送门很相似。
但作为修士都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物体的外型，往往会给予一些指引。仙界普通的传送门，一般色彩晶莹剔透，朝外溢出清凉爽洁的风。而眼前的传送门，不仅颜色暗淡，而且气压粘稠沉淀，并不像是好的去处。
“百转轮呢？”云雁打量眼前黑不溜丢的通道，用念力对徐泽龙传音：“对这里面有反应吗？”
“有。”徐泽龙回答得毫不犹豫：“指针从未偏移角度，就算灵儿不在里面，也一定在里面，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玩意看起来有点不妙。”云雁试着迈入通道，对他叮嘱：“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被潘如曼给坑了，咱们也要去一探。”
徐泽龙跟随她踏进传送门：“你的意思是，这位大小姐，已经怀疑了我们的身份？”
他十分委屈：“我哪里没有演好？”
“都说了，你这个人不适合演戏。”云雁奋力吐糟：“瞧瞧刚才，你看见高级锻材后，两眼放光的猴急模样。那不学无术的潘弘亮，想来一辈子也没有这么认真过。”
徐泽龙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数落，此时的注意力，落在了其他东西上。
“云雁！这里果然很奇异！”他发出惊呼：“似乎是一个双子结界，两界同形同位，双生而出，却相互不能通行。”
接着他喃喃自语，似乎陷入思考：“怪不得要栖霞石来打造密钥，地宫之下，应当还有地宫。”
“夜逝水的秘密基地，通过不断优化，比五千年前高级了许多。”云雁环顾四周，在一片浓郁的雾气里，前挪后移：“其他人，还有潘如曼呢？都去了哪里？”
“其他人不知道。”鹭过从她身后蹦出来：“但我在这里。”
徐泽龙则从浓雾外迈了进来，一面观察四周环境：“看来地宫入口的传送门，不会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
“周晴他们被丢远了。”云雁烦恼道：“夜逝水的基地里，向来设有多种精巧机关，但隐藏得很是机密。”
“我想潘家世袭城主这么多代，也不会知道，在他们的正殿之下，藏着这么复杂的东西。”她感慨着拨开雾气，和徐泽龙和鹭过两人一起，终于清晰地看见了地宫景色，顿时有些呆住。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双子结界
这里是由一望无垠的……镜石铺设塑成。
从高大的岩壁到平滑的地面，每一寸空间，都投射着相互的倒影。在地宫高柱上，悬挂着燃有宵明烛的火盆。它们绽放的光晕，在各个镜面上来回折射，使整个空间光耀无比，也神秘无比。
“你不是说，夜逝水的基地里，养着大大小小的罗吗？”鹭过歪头东瞅西望：“而且要养那东西，需要大批血肉，地宫里一定就像魔宫，充满着血水煞气。”
“可是此地十分平静，除了建筑材质奇怪些，与凡人建筑的气息没有什么区别。”她凝视镜石地面上，自己的投影：“难道说，真正的地宫，在双子结界的另一面？”
“那潘如曼留了一手不讲。”云雁有些担忧：“她将我们故意放入这里，莫非早有准备？”
“啪啪啪。”有人在镜石廊柱的后方，发出鼓掌声。接着潘如曼抛着手中的栖霞石密钥，与大群侍从一起，从暗处的浓雾里现身出来。她手里持剑，斗铠环佩叮当作响，长马尾甩动显得英气勃勃。
望着云雁的眼底，更显自得神色：“早说了云姑娘大才，做店小二实在委屈。”
“说罢。”她一挥手，身边的绯玉立刻搬出一张摇椅，这位大小姐神气活现倒在里面，握着扶手微笑摇晃：“你们来到蒙泰城，闯入城主殿，究竟想做什么。”
云雁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镇定道：“还有其他三人呢？”
“冒充三弟和他的侍从，但却露出了好大的马脚，而不自知。”潘如曼冷笑过后苦笑，微微低头：“你们知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在十五岁后，就没有叫过我大姐。”
“他很讨厌我，因为我老是阻止他胡闹。”她抬头凝视徐泽龙：“其实，你用这张脸，真诚地叫我一声大姐的时候……我虽然戒备，心底却是很快活的。”
“你们把他藏到哪里去了……”她的声音渐渐凌厉：“如果胆敢伤害他，我不会客气。”
不知为何，见到潘如曼这幅模样，听到她这番话，云雁的心底某处，突然变得柔软。曾几何时，自己也和她一样，身边有一个顽劣的，不把自己当做姐姐的弟弟。
为他高兴，给予他期待过，为他伤心，最后彻底决裂，或许这辈子也无法见面……
阿月啊！
她在心底暗叹，认真对潘如曼道：“你放心，我们从不害凡人性命，他被放置在城外的一口枯井里，没有大碍。”
潘如曼点头：“看来终于肯说真话了，凡人里头，不可能有你这般样貌与气度的女子，你只能是仙师。”
“纵然是仙师，也不能随随便便侵犯这座城市。”潘如曼正色道：“我虽然力量不济，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做殊死抵抗。”
“这个地宫是双子结界。”她指着周围的镜石：“知道我为什么同意你们，进入潘家代代守护的密地吗？”
接着她再一挥手，明珠牵着三道艳红的锁链，绑着木越西和周晴、郭小冬，站到了摇椅面前。潘如曼注视俘虏片刻，再转头去看云雁：“因为这里设置有古代的机关，专门针对修士。”
“我们虽然没有能力挟持你们。”绯玉得意地插嘴，指着上空和左侧，接着是地面：“可是在这地宫里呀，对付你们的秘密武器多的是，这下没辙了吧！”
“哼！”周晴虽然被绑着，却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我们之所以中招，不过因为初来乍到，被那黑漆漆的诡异入口给坑了。”
“有师父在，这些捆仙索算个屁啊。”郭小冬也昂首挺胸，有恃无恐：“你们根本不知道她老人家的力量，连论剑山的诛仙台，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你们好像很得意嘛。”云雁白了两人一眼，突然发出怒吼：“放心，没有人救你们，给我自己想办法脱身！”
“糊里糊涂就落入这么简单的陷阱。”她恨恨道：“若面对的是魔族，你们的脑袋可能都被拧下来了！”
“木上使。”她对弟子发火完毕，注视到那黑衣男人身上：“你玩够没有？”
“只是想看看这些凡人，还有什么奇招。”木越西的骨骼突然缩小，整个人好像薄薄的纸片，从锁链里轻飘飘转出，蹦到面前讪笑：“这是我探查的一类方式，你不用激动。”
“你！”潘如曼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猛地从摇椅上站起来，指着云雁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小姐也看到了。”云雁对她坦然道：“这所谓针对修士的机关，对我们半点用处也没有，它们的灵力都太弱了。”
“弱？！”明珠哼出一声，对潘如曼附耳过去：“小姐！对于这群闯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