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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矩-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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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罪人一旦定下罪,几乎都是要被送往地狱,遭受铸魂酷刑。但鬼王攻破此处,却一句不问,将他们从牢中放出,只在手脚锁上镣铐,禁了他们的仙法。虽无法走出牢门,却如劫后余生一般。
  做牢监的仙人正受命一个个检查镣铐是否稳实,被捆缚的仙众只得忍着捱过这屈辱的时间。
  两方的仙人都察觉了这气氛的怪异,全都静默不做声。
  只是其中一个仙人却忍不住了,忍不住踢了一旁靠近他的牢监一脚,怒目道:“你们这帮叛徒,早知道就把你们早早投入地狱,让你们生不如死!”
  其他牢监听了,全都不敢抬头。
  那被踢的仙人也不恼,只压低声音道:“小声点,好歹是我们看着,要是是那些妖魔鬼怪,你还不更受不了。”
  那脾气暴躁的大仙冷哼:“这么说你们还是帮我们了?”
  那被踢的神色复杂:“他们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还没采取下一步,再多犹豫犹豫,没准太界上仙能救你们。”
  那大仙想了片刻,又啐了一口:“太界上仙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救我们,要是他想救我们,怎么还不来?难道要等那鬼王把这世间毁了才来?”
  一旁其他仙人虽然被捆缚,却听不得对太界上仙的侮辱,又道:“如果他真的不来,那便是要放弃了我们。这又有什么办法?我们的命都是他的。”
  这间牢内的仙人听了,全都静默不语。牢中弥漫着压抑的死气。
  这时,外边忽然传来声音:“······榆丁大仙就在那边。”
  “······我自己过去。”
  仙人们全都咬牙切齿,那是鬼王来了!
  这牢内的仙人们暗使眼神,那鬼王来找榆丁,也不知是何事。
  榆丁被单独分放在一间牢房之中,手脚上粗大的锁链连着四周坚固的牢墙,他盘腿坐在牢房的正中,长须如厚实的被子,铺在面前地上。
  他闭目养神,远远听到有人走来,也未睁开眼睛。好似自己还坐在那榆丁殿里,气定神闲。
  来人却不像他,脚步急匆匆,还未停下便已单刀直入:“孟婆汤可有解药?”
  他并非恳求,但胜者王败者寇,阶下囚的骨气已换不来任何东西。
  榆丁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沈长策。沈长策面目狰狞,伤疤诡异地盘布,沈长策在等他开出条件。
  榆丁却抖擞着白须,声音苍老缓慢地拖曳:“孟婆汤的解药,是太界上仙的血。”
  这等秘辛,榆丁竟直接告诉他,没有隐藏。
  榆丁又道:“孟婆汤可以使任何东西忘记,却唯独不能让太界上仙真正忘记。可你若用这样的方式记起,今后你也会永远不能忘记。就像他一样。”
  沈长策眼眸一垂,想起伏江堂堂太界上仙,如今在麻醉自己,痴迷于天真无知的混沌,他又沉声道:“我不会像他一样。”
  榆丁深深看着他。
  拂袖敛袍,黑衣的鬼王踩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外走去。他的步子极沉,脚步声回荡在牢中,仿佛带着脚镣。
  喝了孟婆汤的都轻松,唯独他脚步沉重。
  等他走后许久,做监牢的仙人鬼鬼祟祟进来打扫。
  不大的地,却是扫了半天,他终究是忍不住,小声问道:“榆丁大仙,您为什么告诉了他?”
  那小仙人定是在暗处听了两人对话。
  榆丁道:“人身上欲望多种,却彼此牵制。他大抵是在铸魂之刑时逃出的,七情六欲大乱,所以才如此偏执。唉,真是阴差阳错!那消磨人偏执的刑法,却造了他这厉鬼。”
  小仙人又求教道:“您是说,他若是记起前世,没准能幡然醒悟?可他前世才活了几年,杀戮天地又是几年?他会放了天宫吗?”
  榆丁叹道:“天宫如何,要看太界上仙。”
  小仙人奇怪:“难道不是看鬼王?或者我们也能再努力一把。”
  小仙人方才在外边听着众仙垂头丧气,百思不得其解。
  榆丁摇头,突然扑哧地笑了,白须白眉颤个不停,惹得小仙人更摸不着头脑。
  “你看鬼王一行里可有神仙?”
  小仙人不明白。
  “太界上仙造了这样多的东西,各有性子。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在仙职上做事,秉持一套法度。他命我们绝不加干涉,实则是把自由、反叛和他的仁慈都给了地面上的东西,只留了一点给神仙。可这又有什么用处?所以我们败了。”
  那小仙人听不太懂,却又不甘心:“他至少留了一点给神仙。”
  榆丁道:“这就是你先前偷吃人间桃子的那一点,还有刚才问我时的那一点,还有太界上仙他自己的那一点。”
  小仙人还是不明白,但听榆丁提起自己妄自下凡偷吃,一时窘迫,摸了摸头。
  榆丁想起,那日伏江听闻沈长策即将闯进天外天,神色淡然。
  想必再更早以前,他心里已经决定了不去逃。
  是什么时候呢?
  他想起两百年前,伏江下了一次凡间。但其间发生了何事,他并不知情,或是已经“忘了”。


第37章 
  鲲鹏飞入云端,从无边的水中浮起,又在掀起的巨浪中化作一艘船。偌大的鲲鹏,在这片水中如同沧海一粟。
  浪花稍纵即逝,很快被寂静浩瀚的水面吞没,任何东西都不能在这面镜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天空没有艳阳,也没有云朵,一干二净。水也是一干二净的漆黑。
  船幽幽前行,很快沈长策看到了那被困于水中的孤岛。
  沈长策远远望着那岛,总觉得有些异样。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岛边一处,好似漂着什么。
  沈长策怔怔看了片刻,才发现那是人。
  时间在这片水域仿佛静止一般,沈长策的心思意念也一下静止了。
  那岛边漂浮的伏江浑身赤裸,在水中苍白透明,黑发几乎与水色融在一起。他就像是被琥珀封存的蚍蜉,美丽、安静、永恒。
  沈长策忽地惊醒,这片水上的船只能静静地漂浮,好似天地之间自有的规律一般,让人不可燥不可急切,所有欲念和渴望,都必须消失在这静谧的流淌之中。
  沈长策等不得!
  他一下跃入水中,飞快地朝伏江游去,缚仙丝也如水蛇游动,一段缠绕在伏江的腰上,一段缠着沈长策的手。
  这一段路好长,比他两百年走来的路还要长,他焦急地大喘,好似还活在人世。
  他终于搂住伏江的腰,焦急如焚地将他抱进自己怀中。把伏江抱上岸时,他手却颤抖不止,要么拖不动,要么抱不紧。好不容易抱上了岸,沈长策将伏江的头压在自己胸口,一时悲痛难抑,只听得见肺腑里的嘶声,却听不见嘴里的呜咽。
  鬼魂之于拖带沉重肉体的人,多么诚实和外露。人能控制情绪和欲念,而鬼魂却只能被情绪和欲念操纵。此时痛苦难捱,这副灵魂就是承载悲痛的容器,他几乎溺死其中。
  他不想他死,就算自己不记得曾经也没关系,他的每一片破碎的魂都记得自己爱他。就算他是不会动情的太界上仙也没关系,只要他活着,他的目光就有落脚之地。
  他不需要公平,也不需要为自己的两百年伸张。
  一只手忽然抚摸上他的脸,沈长策一下抓住了它,不让它从自己脸上溜走。
  伏江凝望着他,他此时没有落泪了,只是痴痴望着沈长策。
  沈长策全然没了鬼王的那一身凛冽,只无神地问他:“你方才······是要杀死自己?”
  伏江虚弱地笑:“我哪能那么容易死。这水与忘川相通,是好东西,我浸没其中再久一些,便能忘了不想记得的东西。”
  沈长策又问:“你不想记得我?”
  伏江道:“是我自己,也包含你。”
  他说着又压低声来,好似是悄悄告诉他什么秘密似的:“我要是忘了从前,你那样对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沈长策问:“我从前对你很好,是吗?”
  伏江想也未想:“很好很好。”
  “那我现在对你很坏?”
  伏江道:“也不坏,因为我对你更坏。”
  沈长策又问:“是从前吗?”
  “现在更坏。”
  沈长策他看伏江如此虚弱,只心思沉重地将伏江抱起往宫殿走去。
  “为何非要原谅我?你大可以恨我,就和我恨你一样。你可以再让我死一次,就像是我要杀死你一样。”
  伏江却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只见他说这话时气若游丝,嘴角又好似有一些无奈。伏江又闭上了眼睛:“不会的······”
  他又为何说得像是在叹息?
  沈长策将他又放回那张大床,给伏江擦干净,掖上被子。他看他脸色苍白,好似整个人都轻了起来,几番犹豫,他又禁不住关切道:“那水里有什么,你为何如此虚弱?”
  伏江一直望着他:“没什么。”
  沈长策却道:“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自己去看。”
  伏江赶紧拉住他,恳求道:“你别去。”
  沈长策甩开他的手,他不知伏江为何总三缄其口。
  他正要走,伏江几乎是扑过来拉住他:“别去,别去!我告诉你!”
  最后一声又是带着哭腔,他现在怎么总是在伤心、难过?是自己的错吗?可他已经不想杀他了。
  伏江望着沈长策脸上的伤疤,痛苦道:“忘川水孟婆汤对人有用,却对我却没有用。无论是神还是人,要活生生变个模样,无非是篡改记忆或是压抑欲念。只有一个方法能做到······”
  沈长策一怔,顿时毛骨悚然。
  浑身的灼痛、割刺之感好似从两百年前传来。
  铸魂。
  刀山火海毁其形,鼎镬刀锯碎其念。
  他又忽然想起了漱丹的话。
  “别忘了你立下的誓言,也许你以为,那种张口就来的话并不会有约束力······你还是把他杀了好。”
  沈长策摇头,不愿相信:“那些鬼怪,谁敢对你用刑?”
  伏江却道:“太界上仙哪里需要用刑,倒不如说着铸魂的法子就是源自我对自己的控制办法。拆魂散魄时的痛都如割肉剔骨一般,两者别无二致。”
  伏江又求他:“别看驾鲲鹏飞入天外天那样轻松,其实天外天水深不见底,里边都是些乱人心神的秽气。我每次睡在水中都能听见水中哀鸣,若是人鬼妖魔溺在那里,怕是很快会烟消云散。你千万、千万别一个人去了。”
  沈长策怔怔看着伏江,又想起他在地狱中发过誓:“若毁诺,我在地狱所受的苦,千万倍加诸身上,永生永世在此煎熬。”
  那时漱丹道:“光是你不够,你要和那个你想念的人一起堕入地狱,剥皮剔骨,日复一日!你愿意吗?”
  沈长策一时呼吸如堵,原来不是仙法在约束这个誓言,约束它的是命运。他不杀伏江,只要伏江活着,便会堕入这般轮回。
  他又记起地府中鬼差所说:“怀有妄图逆转生死之念的魂魄,都不端正。这是要让他们魂魄也涤清了,脱胎换骨。”
  沈长策茫然地低声:“你活在世上这么久,像这样借用铸魂之刑忘却过去,有过几次?”
  无论几次,没有人会比伏江受过更多次刑罚。这最不端正,最固执的魂,不是他沈长策,而是眼前的这位神上神。
  他为了忘记上一世的爱恨,也曾像这样,宁愿投入那冰凉刺骨的深渊中吗?
  沈长策愈加思考,双脚愈发不稳,就连神色也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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