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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处的草木生长轨迹已经被打乱,这大概就是我们当时遭遇风云突变的原因。那时救已经有人试图破坏封印,放出山中凶兽。”洛上严道,“封印如果完好,理应和我们最初到达的时候一样,可是你看山巅上空,除了草木走向混乱,此处天色也晦暗无光,可见那里应该就是破解封印之处。”
“不对。”郁旸涎否定道,“你我在山巅养伤,是因为山巅近天,最是汇聚天地灵气之处。精气以养封印正气,应该正是封印最牢不可破的地方。你看天光晦暗,唯有山巅荒乱,我想应该是封印本身的力量试图抗衡破坏之力,从而将其集中至山巅,想要借助天地之气将其镇压,才会有这样的景象。”
“依你所言,破坏之力还未找到封印的最佳突破口,所以应是多方试探。但昨夜的山火如何解释?”洛上严问道。
“破坏之力没有找到,但是山中的巨兽也许找到了。只是昨夜因为你的血,从而暂时得到了克制。”郁旸涎内心的忧虑更是深切,他再次盯着既往山道,“毓泉君当时说过,沁尧山的草木生长是会发生变化的,因此这既黎山应该也是一样。昨夜的封印最弱处,未必和今日一样。所以山中妖邪需要重新试探才可能再找到突破口。而我们眼下要做的,不仅是尽快找到薄弱之处加以修复,还要探查清楚设置这座祭台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看来寻找大羿阴阳鱼灵骨之事,又要耽搁了。”洛上严道。
“还有时间寻找灵骨,但眼下这桩事确实迫在眉睫。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阻止,当真让有心之人破坏了封印,将山中凶兽释放出来,还不知要酿出多大的祸端。上古凶兽,可不是说擒杀就能擒杀的。”郁旸涎顾虑道。
“凶兽畏我之血,倘若当真无法收拾,我洒血祭它又何妨?一滴不够就两滴,一壶不够就两壶,哪怕洒尽浑身血,只要为郁兄了了这桩心事,也是值得的。”玄袍少年说时潇洒,转身看着祭台上的骨头碎片,道,“郁兄,你看这些东西,有何用处?”
“这处祭台是应是用来观测既黎山封印和控制破坏之力的最佳场所,这些碎片组成的图案理应是用来驾驭破坏之力的。但我们现在并不能打草惊蛇,否则那股力量如果失去控制,造成的后果也许更为严重。”郁旸涎将祭台上的图案默默记于心中,道,“如此,我们便先离开吧。”
郁旸涎由此走下祭台,洛上严却有意放慢了脚步,仍在台上稍作停留,转身时,他回望了一眼那一处玄光镜,眉宇之间尽是愁色。
玄光镜另一处,朱厌正看着结界内离去的两道身影,嘴角签出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意,低声道:“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朗朗日光之下,朱衣白发,冷峻眉眼之间竟是生出几分期待之色,朱厌望着既黎山的方向,将自己私下保存的一部分破坏之力显露,道:“我之存世,必为大争。别怪我不守信用,无战无死,我实在看不下去。现如今诸国拉锯,再缓一些时候,这日子便要无聊至极了。”
马陵卷 第四十二章·山洪倾泻
郁旸涎同洛上严并未即刻回去客栈,而是到了既黎山附近。此时白衣少年手中托着司妖罗盘,指针虽然晃动得十分剧烈,仍依稀可以判断出其所指方向。他二人便跟着指向到达了山腰南侧的一处角落,而此刻罗盘上的指针已经无法指示方向。
郁旸涎将司妖罗盘收起,道:“应该就是这里。”
虽被司妖罗盘,但此罗盘却能识别世间各种气息。郁旸涎依靠这副罗盘已经寻找国许多妖邪仙灵,如今用来寻找凶煞气息,虽然所受影响颇多,却也可堪一用,现今这一处地方必定就是凶煞之气最浓重所在,应该就是昨夜山火迸出的地方。
洛上严将周围情形仔细观察之后,道:“并无异样。”
然而话音方落,洛上严便觉察到脚下的山似乎传来隐约的震动。他由此屏息凝神,仔细感受着脚下不曾停歇的动静,最终同郁旸涎道:“地下有异动,而且不似小事。”
郁旸涎俯身,伸手按在山地之上,催动内息穿透地面试图向地底进行探测,然而越近地底,那股震动就越强烈,伴随着极为猛烈的气息撞击,硬是将他的内息逼回,而他幸好及时抽身,才免于被反噬受伤。
见郁旸涎有些惊魂未定,洛上严关切问道:“怎么了?”
“先去山下通知那些百姓,立刻撤回马陵城内。”郁旸涎道。
于是二人即刻下山,将还在清理废墟的马陵百姓全部劝入城中。而郁旸涎则在洛上严的协助下,再一次在马陵城外设下结界。
众人只见在城头那一白一玄两道身影的指使下,整座马陵城便被白、金相缠的光束罩住,那光束围绕着城池运转,最终形成一面巨大的光罩,将马陵笼罩其间。
城中百姓经历了昨夜的山火,对郁旸涎和洛上严已是十分崇拜,而今见这两名少年再次施法,他们便确信又将有祸事要发生,因此如今的马陵城中,百姓都围堵在这一处城门,静静等待着未知的灾祸。
郁旸涎望着既黎山的方向久未言语,洛上严亦不曾开口。如今将近日落,夕阳斜光之下,一切看来尚算安宁,橙色光芒铺展,放眼望去,倒是减少了一些因为等待而产生的焦灼。
裴陆予在此时传来消息,郁旸涎打开灵镜,便见班及幼颇为担忧的神情,他开口问道:“怎么了?”
“既黎山下的凶兽,极有可能是九婴。”班及幼道。
当初太昊伏羲氏于成纪创八卦,是为文字之基,后人念其功章,筑台纪念,台下绘刻八卦,即便大雪亦无法将其掩盖。精诚所结,日久通灵,八卦遇盛世则成祥瑞,遇乱世便为灾患。九婴正是坎、离二卦的精气所幻化而成,坎卦四短画,一长画;离卦二短画,二长画,共总九画,因此是九个。因伏羲氏幼时所画卦痕多不长,九个便都是婴孩的模样。坎为中男,便有五个男形;离为中女,既有四个女形。坎为水而色玄,五个男婴都善用水,而衣黑衣;离为火而色赤,四个女婴都善用火,而衣红衣。且九婴其足终汇为一体,其形如巨蟒,分九头,因其时为祸,后被大羿镇杀。
“这是我查过《博灵记》和《古神书》得出的结论,都说大羿杀九婴于凶水,却未曾将凶水的具体位置解说清楚。我根据记录,再查过相关地志,发现马陵所处是最符合凶水所在的,因此才下这个论断。”班及幼道。
“九婴无魂无魄,身体强横异常,已为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于天地间采集灵气就能恢复。”郁旸涎道。
“书中并未记载大羿当时斩过九婴几命,所以如果当真是九婴,待其冲破封印再次临世,后果必定不堪设想。”班及幼道。
此音才闭,先前那源源不断的震动之声遂开始变得强烈起来。城中百姓感受到地面震动,无不惊讶慌张,方才还因为紧张而显得沉闷压抑的气氛,因此而变得人声嘈杂,混乱不堪。
百姓惊恐的叫声并未能让郁旸涎从顾虑中脱离出来,他依旧望着既黎山的方向,剑眉不舒,眼中思绪复杂,显然是在为将来之事担忧。
水镜中,裴陆予见郁旸涎顾虑如此之深,正与开口相慰,却被班及幼阻止。他便顺着班及幼的目光看去,见洛上严已走近了郁旸涎几分,似要开口说话。
玄袍之下,有手迟疑,洛上严看着面容严肃的郁旸涎,知他内心忧虑万千,而自己此时也并没有可以相慰之词,犹豫之下,他还是伸手按在白衣少年肩头。
如此动作,胜过千言万语。肩上的那只手虽然有些颤抖,却仿佛在这样的时刻里最大限度地抚慰了郁旸涎心中汹涌的愁虑。他虽未启唇,目光已不由转去了洛上严之身,见那少年同样肃容,黝黑的瞳仁嵌在并无血色的脸上却有无比坚定的眼波,令他顷刻间安定了不少。
自既黎山传来的震动越发强烈,马陵城中的屋舍都随之震颤起来,围拥在城门口的百姓在越来越清晰的感知中逐渐被恐惧包围,惊吓得并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齐齐望向这令人心中不安的动静所传来之处。
连同震动而来的,还有逐渐清晰的水流声,从最开始的细碎到涛声震天,不知从何处涌动的河水铺天盖地而来,犹如猛兽一般汹涌着扑向金光中的这座城池。
面对这近乎遮蔽天日的滔天巨浪,马陵城中的百姓方才从先前的紧张不安中惊醒过来,所有的情绪都转为对眼前情景的恐惧,转而化为惊慌的叫声,充斥在本就地动山摇的马陵城中。
洛上严觉察到掌下的肩膀隐有动作,他便腕间用力,直接将郁旸涎护到身后,出掌时带起一整掌风,打在金芒网上,硬生生抵挡住了洪水的第一次攻击。
虽然有金光结界作为抵挡,然而洪水来势之汹依旧将其所蕴的巨大力量透过结界传入马陵城中。一时之间,犹如飓风席卷,逼退得众人就此撤开。而城楼之上,那玄袍少年未动分毫身形,唯有衣发猎猎。
洪水暂时无法冲破结界,便将整座城池淹没其中,顷刻之间,城中再无一丝日光,犹如夜幕临至,一片黑暗,而百姓本就因为这汹涌波涛而产生的恐惧更在这瞬即变暗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惊叫声竟似与这巨浪联结,与结界外的水声连城一片。
此时郁旸涎打出一道符咒,融合在结界金网之上。
“圣旋解生印!”水镜之中,裴陆予惊道,“郁师弟居然已经能够使用这道符咒。”
卢弋子逝世之前,便已将这道太虚家至上符印的使用心法传授给郁旸涎,只是每每催动这道符印便会耗费施用者诸多精力与修为,是以郁旸涎并不会轻易施展。
洛上严虽未听清裴陆予方才说了什么,但从那人的口吻中已经能够感受出郁旸涎打出的这道符印的厉害。他回头时,只见那白衣少年双眉皱紧,显是十分吃力的模样,便料定其中另有隐情。面对这比昨夜山火更加紧急的情况,他此刻只想到一个办法。
郁旸涎已然看透了洛上严的心思,即刻伸手阻止玄袍少年意图解开左手纱布的动作。待洛上严满是困惑地看着自己,他只是无声摇头,就如同洛上严将他护在身后一般,此刻他亦将洛上严拉去身后,手中捏诀,催动内息真力灌注到那一道符咒之上。
班及幼通过水镜知道如今马陵情况的紧要,他便立即让裴陆予关闭水镜,道:“且让郁兄和洛兄专心应付吧。”
裴陆予心中焦急,忙道:“我要去一趟马陵。”
班及幼立即扣住裴陆予道:“你即便现在去了,洪水滔天,巨浪摧城,你如何进入水中,如何破除结界进入城内?老老实实留在大梁,别给郁兄他们添乱了。”
班及幼半责半劝的语气让裴陆予感受到自己的冲动,他亦觉得班及幼所言在理,便重新坐下,却仍旧难掩对马陵情势的忧虑,道:“现如何是好?水镜也关了,更不能知道那边的情况了。我真担心郁师弟,万一出了事,如何向掌门师伯交代?”
“郁兄既然敢接这件事,就一定有可以解决的办法,你与其在这里一味着急,不如将他交代给你的事仔细做好。今日,你可去过北郊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