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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异志之魏国篇-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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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无从松懈,奈何又添烦恼。张子慧眼。”郁旸涎道。

    如此二人小谈对饮,竟就喝道了将近天亮。此时张仪已然有了醉意,脚下虚浮,郁旸涎便要扶他回房歇息。

    张仪醉酒之态比他平素清醒时闹腾一些,此时由郁旸涎扶着仍不安分,竟仗着酒劲扬声说话,却是言辞含糊,郁旸涎听得七七八八,居然都是大骂魏王昏庸之词。

    郁旸涎不禁叹道:“既是心中不忿,何必执意要入魏廷?”

    此时洛上严正闻声出来,恰好见到郁旸涎半抱半扶着张仪的情景,加之那白衣少年正眉间含愁地看着张仪,他便有些不悦,眼波凝固一般扎在郁旸涎身上。

    郁旸涎正要将张仪送入房中,眼角余光中瞥见了洛上严的身影,他便顺便望去,果真见到那玄袍少年就站在自己方外。他不知洛上严为何会用如此怪异的眼光盯着自己,又被张仪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便暂且未顾洛上严,推开门将张仪送进房。

    洛上严看着那两人拉拉扯扯地进了屋并未有收回目光的意思,直等郁旸涎出来,白衣少年匆匆朝他瞥了一眼便落荒而逃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仍是不发一语,看着那扇门开了又合上,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郁旸涎回至房中,虽隔着门扇,却似乎依旧能够感受到洛上严盯着自己的视线,那种意味未明确又让他无言相对的模样,直教他深觉手足无措,此刻独自留在房中仍觉得心跳异于寻常,竟像是自己做了错事一般。

    一夜未眠,此刻天际微白,倦意涌来,令郁旸涎不免有了些睡意,他便躺去床/上小憩。然而朦胧睡梦之中,他似是梦见了已故的卢弋子,还有当年在触天崖上发生的一切。

    那时他和卢弋子一同追捕一只凶猛妖兽,因为对方过于狡猾,在经历了将近半个月的寻找之后,才最终在触天崖找到了妖兽的踪迹。

    彼时郁旸涎还未有今日的灵术修为,在之前的追捕过程中被妖兽所伤,卢弋子为他疗伤也耗损了一些灵力,因此在触天崖对峙的当时,他们师徒二人都可谓是身上负伤。而那妖兽经过几日的休整,元气恢复了不少。

    未免郁旸涎一时冲动,再被妖兽打伤,卢弋子便始终将他护在身后。及至最后内力拼杀,卢弋子虽然凭借自己身后的灵力修为最终将妖兽铲除,也因此耗尽体力。

    在滚落山崖的时刻,因为灵力冲击而无法动弹的郁旸涎只得看着卢弋子不断下坠的身体,感受着师长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尽力保护自己的关切,内心的感激无言以表,最终落入崖底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他近乎无声地喊了一声“师父”。

    大难为死,他们师徒二人为人所救。卢弋子本就年迈,加之在与妖兽抗衡的过程中耗费了太过灵力,身体便每况愈下,他们便在恩人的挽留下就此留在秦国,而他也得以了解这个被山东诸国看不起的所谓穷国弱国。

    梦回当初,总是让郁旸涎无限感慨,他从梦中醒来,心中不免失落,尤其想起已经仙逝的卢弋子,内心便有无限愧疚滋长。

    阳光通过窗缝照进屋来,洛上严看着那缕明晃晃的日光终于恢复了神智。他就此起身梳洗,踏出房门时,见洛上严已在楼下大堂坐着。他不由想起先前与这玄袍少年相对时的尴尬,却还是提步下楼。

    经过张仪房间时,郁旸涎本欲叩门问候,然而到底心中思绪烦乱,他亦深怕洛上严再有误会,便径直下了楼,坐去洛上严跟前,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洛上严像是未曾看见郁旸涎一般,兀自吃着东西。

    郁旸涎想去唤他,却欲言又止,看着洛上严不知情绪的模样,他的心底竟起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焦急,想要解释却又觉得并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然而心里始终觉得洛上严和自己有些误会,但若说了又显得欲盖弥彰。

    就在这样的纠结之中,郁旸涎见张仪也从房中出来。

    张仪此时看来已然酒醒,他见郁、洛二人在场便前来打招呼,道:“二位小兄弟早。”

    “张子是要出门?”郁旸涎问道。

    “我思前想后,还是应该去一趟府衙,而且想请二位同我一起前往。毕竟昨夜山火之事,幸有两位才得以解决。”张仪道。

    “事关既黎山百姓迁居一事?”郁旸涎问道。

    “正是。”张仪点头应道。

    “既如此,张子请。”郁旸涎正要随同张仪离去,又回身道,“洛兄可要一同前往?”

    洛上严并未立即作答,起身之后才道:“走吧。”

    郁旸涎本以为洛上严会要拒绝,但听此言,他才稍加放心,不免展露笑容,道:“洛兄先请。”

    洛上严不知何故,先是轻叹一声,再摇头,这才提步走出了客栈。

马陵卷 第四十一章·祭坛窥测

    山火因郁旸涎施展灵术而得以熄灭是有目共睹之事,因此当他出现在府衙门口时,所有人便以礼相待,门口的差役引着他入内前去见县令。

    县令见是郁旸涎也是面带笑意,问道:“灵阳君前来,所谓何事?”

    郁旸涎却是示意张仪答话。

    张仪就此上前与县令见礼,再将希望既黎山下百姓迁居的提议说出,却不想县令就此沉了脸,断然拒绝。

    “此次山火造成的损失巨大,马陵并无如此广大之地,如今那些受灾的百姓都只能暂且在附近寻找居住之处,只等山下废墟清理完毕,便可搬回原处,重建家园。”县令道。

    “山中邪火突来,县令大人如何能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百姓居住山下,等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昨夜若不是灵阳君,只怕死伤更是惨重。县令大人要如何向马陵百姓交代?”张仪问道。

    “既黎山下本就住有居民,贸然让他们动迁,他们也不会答应。再者,本县也无法变出一块新地,提供给那些灾民。他们若当真要动迁,唯有离开马陵,迁去他地了。”县令道。

    洛上严忽然道:“县令大人此言只怕不甚坦诚。”

    县令闻言色变,吃惊地盯着这个面色苍白,看来有些病态的玄袍少年,斥道:“休得胡言。”

    洛上严抬起右手,掌中便出现一卷帛书,打开之后,上面竟是马陵地图,他指着城北的一处地方道:“北郊地广,也非山地,正适合搭建屋舍,人群聚居。但不知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空置,未有任何动工迹象,也不见有人前往。如此奇怪之事,还请县令大人明示。”

    郁旸涎暗中惊讶洛上严竟在昨夜查得了这个消息,并且看此时县令脸色,便知不会有假。他不禁感谢起这默默无声的少年,又想起昨夜两人交谈的种种,心中感慨,不由暗自轻叹了一声。

    洛上严觉察到郁旸涎这一刻的异样,便投去关切目光,二人便不由视线交汇。他见洛上严眸光感谢,心头自然欣慰,便朝郁旸涎稍作点头。如是默契,郁旸涎也做回应,自昨夜因为张仪之故而产生的莫名不悦在此时就此消散。

    被洛上严如此揭穿,县令的脸色已是极不好看,他万万未料到这个才入马陵几日的少年居然打听到了这件事,然而此中绝密是断不能与外人说的,他便强作狡辩道:“巫师已经卜算过,那一片空地之上煞气阴气云集,若有人居住,必有祸端。本县也是为了百姓安全,才出此下策。现今你们若要将人迁往此地,日后若出了事,本县又该作何解释?外乡之人,切莫多管闲事。”

    洛上严朝郁旸涎暗递眼色,白衣少年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道:“县令大人,太虚家在测算占卜方面也略有研究,在下不才,在这方面也稍有涉猎,还请大人让在下前往北郊一看。”

    “不必了。”县令掷袖道,“这是马陵之事,本县自有分寸。眼下正是着眼于收拾既黎山残局之时,三位若无其他事,请回吧。”

    一场见面就此收场,三人走出府衙时,洛上严走得尤其快,郁旸涎心知他欲往何处,又不想张仪随来徒添麻烦,便同张仪道:“张子自便。”

    随后,郁旸涎果真跟着洛上严到了北郊。然而此处竟有差役把守,无人可以随意靠近。

    郁旸涎但近此处便觉察到了一股异象,不由蹙眉道:“真像。”

    “像什么?”洛上严问道。

    “和当时在大梁王宫感受到的气息几乎一样。”郁旸涎满是警戒地观望着周围的环境,在确定最外围没有法术结界之后,和洛上严一起越过差役的守卫,直接进入。

    外界一切正常,然而当郁旸涎走入未几,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他暗中施展灵术感受力量来源,从而确定道:“原来大梁的安宁竟是因为那股力量暗中来了此处。”

    洛上严同样感受到制约他们前行的阻力,同时也发觉了朱厌的气息,终于明白朱厌为何会出现在马陵——正是朱厌将大梁的神秘力量带来这里,并为其护法。

    “有人!”郁旸涎警觉道,即刻拉着洛上严躲去暗处。

    日光之下看似寻常,却影影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待其走近了,洛上严才看清竟当真就是朱厌。只见那一身朱衣,发色如雪的男子一抬手,虚空之中便似开了一扇门,他便由此进入,不知做甚。

    “是他。”郁旸涎稍显吃惊道,见洛上严似有困惑,他继续低声道,“我在魏宫之时就觉察到不止一股妖邪之气,除却骨女和那股强大的未知力量,还有第三种气息也曾出现过,我一直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现在见了此人,终于得到了答案。只是……”

    “他自身实力实力也不容小觑,又是那股神秘力量的帮手且来到了马陵,并能借助府衙之力划出北郊这一大片地方,看来这背后的隐藏之事,比我们想象的更要复杂。”洛上严道。

    事情发展超出想象,早已经脱离了他的预期,可他偏偏难以坐视不理,便只好将自己也搅入这一滩泥水之中。

    不多时,朱厌便从结界内离开,郁旸涎观察着他每一个动作,遂在他离去之后,复刻手势,果真就此打开了结界之门。

    洛上严见郁旸涎意欲进入,他忙阻止道:“我先。”

    不等郁旸涎回应,洛上严便抢步入内。

    结界内同样一片空旷,只是光线暗淡不少。郁、洛二人向内走了一段,便隐约发现一处类似祭坛的轮廓。他二人交换过眼色之后才继续向前,果真发现一处高出地面足有一人高度的祭台,台上放着香案却没有贡品,周围放置着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骨的碎片,组成了某种诡异的图案,而那香案后头,凌空悬浮着一卷打开的画。

    那画卷应是玄光镜的一处入口,画上出现的正是既黎山,山上草木走向看似平常,却和桂陵沁尧山一样,呈现出并不寻常的图案。

    郁旸涎闭眼,试图在脑海中将既黎山的山林走向和大梁北郊的封印图案重叠,果真彼此符合,既黎山正是大羿五星中的一处封印。

    洛上严盯着玄光镜中的画面,眉头蹙得愈紧,道:“封印果然遭到了刻意的破坏。”

    郁旸涎由此睁眼,仔细观察着山林走向,却一无斩获,不由问道:“怎么说?”

    “山巅处的草木生长轨迹已经被打乱,这大概就是我们当时遭遇风云突变的原因。那时救已经有人试图破坏封印,放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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