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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年龄相符的,是此人狂放不羁的性格,和让人艳羡的才情。
十四岁高中状元,然后三年内爬到了四品,身兼好几个职位,可谓盛宠。
因为喜欢深入基层去和百姓打成一片,所以难免被某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所不喜,经常有阶级隔阂,不带他一起玩。
不玩就不玩吧,这人还喜欢搞事情。明明本职工作和御史离着十万八千里,可怼起人来,比御史都狠。
加上他口齿伶俐,又自带道德大义的光环,所以每次在朝会上舌战众皇亲勋贵,都能把人给气死,然后成功把朝会变成菜市场。
要是仅仅这样,那皇帝陛下早把他掉去地方,眼不见为净了。可偏偏他的能力不俗,丢出去又可惜。
就这么磨蹭了几年,终于,杜飞白大人因为某个年过八旬的王爷人老心不老,威逼利诱一位卖艺不卖身的名家给自己当小妾时,喝多了的杜大人,在青楼引经据典,把王爷活活气死了。
一个王爷死了,对陛下来说其实是好事,可其他勋贵不乐意了,联起手来天天找陛下哭诉,要求严惩。
陛下含糊其辞想保下杜大人,可偏偏杜飞白是个硬骨头,竟然直接请调要来滇州当刺史,还说明了要是陛下不同意,他就申请降职过来,或者辞官也要过来。
要知道,在他之前,滇州这块地儿,那就是贬官的去处,来这儿的官员大多活不过五年,挺不到大赦的人,都挂了。
也就是说,在他之前,滇州是没有刺史的,只有当地的头人来当地方官,压根儿没外人介入。
作为第一个成功打入滇州,一待就是六年,还和山民们混到一起到处乱跑,没病没死,身体好像还健壮了的杜飞白大人,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好像都能称为奇人了。
瓜子皮嗑了一地,江浅夏听完故事,摊手道:“所以说了这么多,杜飞白大人到底在哪儿?”
“讲道理,他这种随处乱跑的刺史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要是找不到他,我们的事儿还办不成了?开玩笑,无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一刻钟花的钱都是以贯为单位的,哪儿有工夫等他?”
翻个白眼,江浅夏不耐烦的拍拍手,随意道:“反正看杜大人的品行,也不像是个贪官污吏,那咱们就先做着咱们的,然后放出消息寻找杜大人下落,等他自己出现的时候再说吧!”
事情好像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揭过了,可没想到消息放出去的第二天,江浅夏例行去工地监工,准备瞅一眼就去实地考察第一个万宝阁滇州分店的店址时,被人拦下了。
此人黑瘦黑瘦的,但肌肉线条相当漂亮。一双眼睛有些不自然的眯着,江浅夏一看就知道,他估计是个近视眼……
麻衣布鞋,手上还拿着糊水泥的平铲子,把她拦下后神色坦然的搓搓手上的泥,极其诡异的行了个书生拱手礼。
“在下滇州刺史杜飞白,久闻常瑞贵女大名,也见了许多面了,今日才来打招呼,你见谅。”
说完,杜大人自然的接过伙计们挨个发的工钱,仔细的把那几枚铜板放入怀中,轻拍两下,得意的冲傻眼的江浅夏眨眨眼睛。
“杜某从未见贵女吃过工地上的饭食,别看这环境看似粗鄙,但饭食却是难得的美味,贵女切不可错过!”
“来来来,今日杜某就请贵女品尝一番,好尽地主之谊!”
第205章、过年礼物
盛情难却,但食不下咽。
胃口早被无涯和鬼一养刁的江浅夏,哪儿吃得下专门给工人准备的大锅菜?
考虑到工人们每日里体力劳动量很大,所以菜都是重盐重油的。
素菜涮涮还能吃,肉菜为了照顾山民的胃口,全是老肥肉,江浅夏实在是消受不起。
艰难的陪着杜飞白蹲在路边吃了顿“大餐”,江浅夏用帕子努力的擦着油乎乎的嘴,带着丝同情和悲愤,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大人,别的话不多说了,还有十多天就除夕了,您在这儿大概也没什么亲人,就来我府上混饭吧!包管比今天这顿好吃!”
第一次被人邀请去“混饭”,杜飞白愣了一瞬,便哈哈大笑着在江浅夏肩膀上回拍了两巴掌。
“能得女夜叉邀请去混饭,是杜某人的荣幸!除夕之日,杜某必带上好酒,上门叨扰!”
辛苦蹲了半天,却被他两巴掌拍的坐到地上,干干净净的裙子变得脏了一片。
想到回去后白芷和紫苏又要埋怨她,江浅夏脸就苦了起来,没好气的翻着白眼道:“你一两袖清风的能有什么好酒?除了山间的猴儿酒,别的就别拿来了,没人喝不说,我还不好意思给你倒了,平白占地方。”
“哟呵,女夜叉还是个懂酒的,竟然料事如神的知道杜某才寻了猴儿酒?”
哈哈一笑,杜飞白豪气起身,把发配的铲子往后背上一背,扬长而去,嘴里说着要再去寻点好酒,否则就被掏空了存货了。
虽是第一次交谈,但两人却像多年好友,说起话来一点不客气,看的无涯抿嘴浅笑。
狼狈的拉着月人爬起来,江浅夏长叹一声,挠挠头。
“话说,咱们不是要找他谈官家的事儿吗?他跑去深山老林里寻猴儿酒,不到除夕前怕是见不着人了,咱们怎么办?”
翻手拿出一枚印信,无涯浅笑道:“杜大人拦住主子之前,已经把刺史印信交与无涯了。”
“……还真是甩手掌柜,比我还不靠谱……”
吐槽完毕,又交了个性格不错的朋友,江浅夏心情愉快的把糯米从睡觉的口袋里掏出来顶在头上,脚步轻快的回家。
至于考察店址的事……
“我哥和傻弟弟按行程,应该今夜就到了吧?”
钱思睿和钱金玉也是钱家的顶梁柱,因为老爹不靠谱,老姐又喜欢铺大摊子,所以大概连着半年,都在连轴转,忙的晕头转向。
现在万宝阁的重心跟着老姐移向岭南,所以本来在北境折腾羊毛织品的兄弟俩,又在寒冬腊月,苦巴巴的被爷爷一封信给从北使唤到南了。
作为亲姐,江浅夏一点儿心疼人的意思都没有,摸着下巴回头,冲无涯道:“今晚回来了给他们做顿好的,晚上弄去温泉里死命泡一个时辰,叫两个手劲大的给他两好好松松筋骨。”
“然后明个儿一早,就打发他两去看分店地址吧,这事儿他们熟,我就不搀和了。”
就这样,迢迢万里跑来给亲姐帮忙的两兄弟,连人面都没见着,就被一顿后,在除夕前几天被丢出去忙了。
理直气壮的把自己的事儿扔给兄弟,闲下来的江浅夏每日里就给古黎写写小情书,顺带着写家书,给远在岳州忙活的钱翁老爷子拜年。
当然,京都的三位老帅,一众将门叔伯,和文官中的硬骨头刘恭老爷子、皇上和,都一一去了拜年的书信,附赠一堆滇州特产。
除夕前三日,第一次出远门的太子李薰驾到,随行的还真只有高泉老爷子一人,听说跟着的暗卫都在蜀中就遣散回去了。
李薰对自己的先生,可谓信任至极。
倒数第二日,钱家兄弟也带着大批年货回归,火红的灯笼把别院中的旧灯换下,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了。
除夕前一日,古黎带着亲卫低调赶来,见江浅夏之前,先和无涯道谢,表示给平山军准备的大批年货,已经收到了。
好好和分别许久的夫君胡闹了一晚上,第二天懒洋洋赖床的江浅夏,就听见屋顶又响起了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那些个留在岭南的游侠把这儿当自己家似的,拎只兔子扛只羊,抄近路把房顶踩的“咔咔”响。
闲聊就算了,还有脸嫌弃没有舞狮的,年味不浓。
披头散发的跑到院子里叉腰骂了半天,江浅夏才气呼呼的把这些个臭不要脸的赶去找毒秀才,取了他新写好的春联,去小小的门口贴。
“噫嘘唏,这字儿谁写的,杜某用脚都写的比这好!”
挑着两担猴儿酒的杜飞白赶在午饭前来了,还没进门就指着游侠们正在贴的春联大声嘲笑。
毒秀才接到消息气急败坏的跑出来,笔墨纸砚往杜飞白面前一搁,拱手示意他行他上。
杜飞白丝毫不惧,冷笑一声,挥毫泼墨,一副春联行云流水写下,龙行虎骨,铿然处如入云山巅,婉约处如涓涓山溪,连江浅夏这种不太懂书法的人,都看的忍不住眼前一亮,大声叫好。
不得不服,毒秀才干脆的把自己写的全撕了,乖乖给大神研墨铺纸,模样之乖顺,看的游侠们哄然大笑。
古黎眉目含笑的搂住笑的花枝乱颤的江浅夏,单手抱着“啊啊”跟着起哄的女儿,在她眼角落下一吻,轻笑道:“几日不见,夫人竟然和归镜先生相处融洽,实在让为夫刮目相看。”
白他一眼,江浅夏娇嗔道:“合着在你眼里,只要是文人都和我不对付咯?”
“岂敢岂敢。”
看着自家小厨娘许久没露出过的轻松畅快的笑脸,古黎满腹感慨。
“夫人,过去的一年,苦了你了。”
“知道我苦,还不给我点儿补偿?”
调皮的伸出白的小手,江浅夏眼巴巴的垫着脚尖讨要礼物。
古黎失笑耸肩,“为夫全靠夫人养活,可没存私房钱。”
“那就是没礼物咯!”
柳眉倒竖刚要撒泼,手里就被塞上两块古拙却精美的令牌。
“夫人的死士还是留在身边,五十名鬼奴,夫人可自由驱使。”
印有独角鬼首的令牌被江浅夏随手扔给手足无措的无涯,古黎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便继续拿起第二枚令牌。
“北境兴安岭,两万悍匪,除了为夫,只认这块令牌。”
眨巴着眼睛,江浅夏喃喃道:“你总说自己是头头,原来还真是头头啊……”
第206章、红包
“这块令牌我收了,但估计暂时还用不上。”
偷摸四下看一眼,江浅夏抖手一抛,描着狼头的土匪令牌在空中打个旋,突然消失。
眨巴下眼,江浅夏垫起脚尖搂着无涯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好无涯,你不想主子我多个山寨夫人的头衔吧?”
无涯心领神会,淡定把独角鬼首令牌揣进怀中,抿嘴一笑,倾国倾城。
依旧看不惯自家小厨娘和别的“男人”亲近,古黎吃味的把她从无涯身上撕下来,揽进怀里往院里走去。
除夕的重头戏在晚上,所以中午这顿大家吃的随意,也克制的没有多喝酒,简单吃完,继续忙碌着准备。
“浅夏!过年得穿新衣服的啊,咱们的新衣裳被你搁哪儿啦?”
穿着破布麻衣的游侠在院子里脱的只剩条兜裆布,赤条条的也不害臊,几人霸占一个院子,温泉不乐意泡,就爱在往骨子里钻的寒风里装豪迈的洗冷水。
“嘿嘿哈哈”的洗干净了,却发现自己的破衣服被仆役偷偷捡了扔了,一群人只能抱着膀子跳脚直嚷嚷。
怀里揣着汤婆子,身上披着软狐裘,江浅夏懒洋洋的倚在门边儿上,大刺刺的扫视着狼狈的游侠们,猫眼微眯。
“刚才让你们好好洗,一个个不乐意是吧?现在知道要衣服穿啦?”
身上没衣服,游侠们也不好意思的跑,只能憋屈的任她挤兑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