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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了抬眼皮,宋傅文端着架子道:“这是军队,我是军医,他们的命在老子手里握着,懂了?”
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江浅夏皱眉道:“宋大夫,我好像有点中暑了,头晕,恶心没胃口,有点些微的脱水,身体没力气。”
“……你也会医术?”宋傅文一愣,挑眉问道。
“宋大夫说笑了,这是常识……”
她一整天都趴粮车上,又没走路,现在身子不舒服,除了中暑还能是什么?
按她的想法,那就是来军医这儿找点儿消暑的东西,比如野薄荷,疏风散热,解毒败火,当风油精擦一点提提神,再喝点盐糖混合的生理盐水,睡一晚也就差不多了。
可宋傅文好像把中暑看的很严重,沉着脸把她的手放回薄毯中,手一招,一个药童马上跑过来躬身等吩咐。
“去煎一帖消暑去火气的凉药,三碗水煮成一碗。”
药童认真的点头退到一边,江浅夏茫然的看着他从药袋子里抓出一把一把的各种草药,满满的堆了一碗,回头给宋傅文检查一下,没问题之后才用纱布裹好塞药罐里,出去熬药了。
江浅夏很想说,不是很严重的中暑应该要不了这么些药,可转眼一想,自己毕竟是在医疗极度落后的古代,还是听大夫的话比较好,就只能乖乖躺好,当一个安分守己的病人。
宋傅文对她的识趣非常满意,轻咳了一声,对着帐外道:“堵着门干嘛,想进就进来,身上的臭味都顺着风吹进来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臭也是他们几个臭,本将军可是每天都洗澡的干净人。”
肖酒笑眯眯的蹿进来,凑到江浅夏面前看了看,担忧道:“你没事儿吧?怎么脸比纸还白?”
江浅夏笑了笑,刚想说自己没大问题,就听宋傅文冷哼一声,硬邦邦的道:“没事?再来晚一点,你们就准备给她收尸吧!”
古黎吓的走路的脚一软差点跪下去,其他几个也没好脸色,纷纷用见鬼的表情瞪着宋傅文。
别说他们,连江浅夏自己都被吓住了,怎么好端端的中暑,会落到要被收尸的地步?难道她还有什么隐疾是自己都不知道的?
“她到底怎么了。”古黎定了定神,沉声问道。
“暑气入体,观其面色,已经离入头不远了。要是到了那一步,你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宋傅文的话,让五人又是一僵。
他们当然知道,军中是有折损标准的,特别是冬夏时节,折损标准还可以往上调。
冬日里受寒发烧、咳嗽转化成肺炎等死的不在少数,盛夏也一样,中暑后晕倒就死了的,同样有!
古黎当年第一次出征,就亲眼见过一个同袍走着走着突然往旁边一倒,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见五人都被吓住了,宋傅文才哼了一声,道:“好在她自己还知道点医术,发现身子不对,马上来找我,药童已经去煎药了,及时吃下,应该就无碍了。”
齐刷刷松了一口气,肖酒顾不得礼数,一坐在江浅夏的病,埋怨道:“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的?”
古黎快步走过来,俯视着缩在毯子里显得更为娇小的江浅夏,想说重话,可声音流出来,却变成了无比的温柔。
“今晚我会派人简单的做一架马车,你独自乘坐,别和粮袋挤在一起了。要是还有不舒服,就及时叫人。”
江浅夏点点头,见药童端着黑乎乎的药汁进来,便挣扎着坐起来,接过小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药又酸又苦,干呕两下,江浅夏嘴里被宋傅文塞上一颗盐梅,酸的小脸皱成一团,药味倒被压下去了。
“行了,把她抬回军帐吧,那儿宽敞点儿。晚上要是还有什么事儿,及时派人来叫我就行。”
古黎二话不说,用毯子把江浅夏裹成一条,直接上手就抱着走了。
刚跑到担架前的林渊和肖酒看的傻眼,余家两兄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乐呵呵的跟着走了。
被古黎抱在怀里,江浅夏心慌的抓着他的衣袍,明明在现代已经习惯和哥们儿勾肩搭背的女汉子,此时却止不住的脸上一阵发热。
回到军帐,被古黎轻柔的放在大,江浅夏才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古黎把自己在隔帘另一面的书桌给抗过来了。
“你安心睡,我尽量不吵到你。”
古黎说的淡定,但悬着的毛笔,已经在纸上低落了一个墨点了。
江浅夏声如蝇蚊的嗯了一声,拉起薄毯盖住头,毛毛虫似的扭过身去,不敢动弹。
迷迷糊糊快睡过去时,江浅夏突然感觉胃痛如刀绞,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第12章、输液
半夜本应是大军休息的时候,除了巡逻和值守的兵卒外,不得有什么杂音。
可今夜的中军主帐附近,却嘈杂的仿若集市。
吴熊在月光下身披一层白沙,冲出军帐就冲候在帐外帮忙的人吼道:“快去给姑娘烧热水!”
牛强领着几个伙夫架起大锅烧水,吴熊焦虑的在帐外来回徘徊,耳朵里听着江浅夏难耐的低吟,心都揪了起来。
半晚的时候不是吃过药了吗?怎么姑娘的病更重了?宋傅文那个庸医,是不是对付他们这些粗汉子久了,都不会给女眷看病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咒骂自己,宋傅文就着军帐中亮如白昼的烛光,捏着江浅夏的脉搏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脉象混乱,跳动略显虚弱,再任由她这么吐下去,非把肠子都呕出来不可。
“呕——”
江浅夏趴在床边对着铜盆吐出一些胆汁,只感觉鼻腔和喉咙都火辣辣的疼,脑袋更是像被人用小锤子凿一样。
古黎手足无措的端着一碗水,见她吐完,马上把碗凑到她嘴边,让她用淡盐水漱漱口。
“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肖酒暴躁的一把提起宋傅文的衣领,大声咆哮。
宋傅文脸色难看的道:“你吼我也没用,半晚为了给她消暑气,喂了一副清凉药,没想到她身子骨太弱,经不起凉药的刺激,反把肠胃给祸害了。”
江浅夏虚弱的躺在床上,知道自己应该是冷热刺激的变成急性肠胃炎了。
胃里扭曲的灼烧感让她根本不敢在这时候进食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连喝口水都像往胃里灌火油。
可她现在已经出现了脱水的症状,不能及时补充水的话,便是要命的事了。
宋傅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能再等她自己缓过来了,煎药,灌都要给她灌进去,吐多少就喂多少!”
江浅夏吓的脸色苍白,这么折腾下去,没胃病也得弄成胃出血了!
一把拽住宋傅文的袖摆,江浅夏哭丧着脸道:“宋大夫,你要真这么干,不如现在就弄死我算了。”
“不可胡说,有病就得治!”宋傅文毫不动摇的厉声喝道。
“我不是不治,咱们能不能换个方法?”
不等宋傅文吭声,江浅夏口干舌燥的抢过话头,快速道:“我现在只是体虚脱水又不能通过口服补水罢了,您帮我兑一点生理盐水,我有办法把盐水直接导入身体里。”
谁普通的急性肠胃炎脱水了不是随便挂几大瓶生理盐水了事的?只要补充足够的电解质和水分,人的身体没那么脆弱!
“只要淡盐水?如此简单的事,何须劳烦在下?你是不是想把我支开,好做出什么不合医理之事?”宋傅文狐疑道。
江浅夏虚弱的喘了两口粗气,含了一口水润润舌又吐出来,才哭丧着脸道:“我要的盐水可不简单,比例和材料弄不好会死人的……”
强撑着身子把如何收集蒸馏水的办法告诉宋傅文,她才看向古黎道:“将军,麻烦你帮我把已经提纯过的青盐,再提纯一遍,杂质越少,我越安全。”
古黎点点头刚想起身,又有点担心宋傅文的猜测成真,心里惴惴不安的重新落座守在一边,把提取精盐的活儿交给了心细如发的林渊去处理。
等宋傅文和林渊匆忙出去准备生理盐水后,江浅夏才皱眉思考橡皮管和针水瓶用什么来替代。
针水瓶需要透明以便观察针水还剩下多少,而且要方便消毒,不能有缝隙,按理说琉璃瓶是最好的,但江浅夏根本不奢望粗糙的军伍中有那种士大夫酒宴上才摆出来炫耀的东西。
抛开透明这一条,用饮水的黄铜壶加个软木塞,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只要注意时刻检查针水就行。
那剩下的,就只有橡皮管和针头了。
“将军,帮我把床头箱子里的布包裹拿过来。”
使唤古黎把参军时的包裹拿过来,江浅夏讪讪对着一军帐的人道:“能不能麻烦各位先背过身去,我拿点儿东西……”
不是她斤斤计较,实在是想从位面商会交换注射针头和橡皮管,必须要有个遮掩,不能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的变魔术啊!
好在军帐里的大男人们也不好意思盯着一个女眷的贴身包裹看,一个个低眉臊眼的扭过身去,只有古黎一动不动,仅淡定的闭上了眼睛。
担惊受怕的一下一下的瞥眼看古黎,江浅夏把手完全没入包裹中,自己也飞快闭眼,在位面商会中选购了一枚针头和一条医用针水管。
虽然这两样东西在现代极其便宜,但针头的锻造在这个纯手工锻造的时代,极其珍贵。
更不用说完全没有发展过的工业化学,聚乙烯这种合成树脂材料,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
“一枚针头一锭银,针水管竟然要用一支碧玉簪抵价……位面商会怎么不去抢!”
已经被古黎赏赐给自己的那箱子贿赂的财物,一下子就少了一锭官银和一支青翠欲滴的兰花碧玉簪,江浅夏感觉自己的心都在往下滴血。
谁见过挂一次水就要耗资上万的?这输的不是生理盐水,是钱啊!
江浅夏心疼的连胃痛都快感觉不到了,哆嗦着手,极其心酸的把缠成一卷的胶管和精巧又锋锐异常的针头,借着包裹的掩饰掏出来。
“取一只铜水壶来,和这两样东西放开水里煮半柱香的时间。”
把东西递给主动凑上来的肖酒,江浅夏委屈的道:“你可小心了,这东西可贵呢。”
肖酒捧着针头,像捧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太小了,黑灯瞎火的,要是掉了还真不一定能找着。
前前后后准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宋傅文带着灌满一壶的蒸馏水进来,林渊也捧上洁白的细盐,江浅夏才对宋傅文道:“宋先生从医多年,手稳。”
“麻烦帮小女挑选水量百分之一的精盐出来。”
宋傅文不敢大意,用称量药材的小秤仔细的拨弄了一小勺子盐出来,又应江浅夏的要求再去掉一成,才把剩下的盐,仔细的倒入铜壶中,摇晃均匀。
江浅夏把胶管铜壶口的软木塞中,确定有盐水能流出来后,手指哆嗦的捏着针头,在自己手背上比划。
“慢着,你准备把盐水直接注入体内?”宋傅文大惊失色。
第13章、伪造身份
江浅夏本来就怕,被宋傅文吼了一嗓子,更是差点手软的把针头给扔了。
擦了擦手心的虚汗,江浅夏勉力定神,苦笑道:“先生莫奇怪,小女现在急需补充水分,又难以下咽,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