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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的不知行进了多久,江浅夏半闭着眼睛,耳朵里只有大军前进的声音和牲口的声。
“叮铃铃——”
耳朵瞬间竖起来,江浅夏睁眼看去,一队驼商被大军拦下来盘查身份,刚才她听见的,是驼铃的声响。
“荒郊野岭的遇到商队不容易,丫头,要不要过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你现在可不是缺钱的主。”
牛强策马跑到粮车边上,呵呵笑着鼓动江浅夏。他这一路上就没见这丫头从粮车上下来过,再不活动活动身子骨,等到晚上腰背会疼死的。
江浅夏被挑起了兴致,在吴熊的帮助下狼狈的从粮车上爬下来,一落地就踉跄了两步,一阵酸软,半响才站稳了。
牛强翻马,带着江浅夏来到驼队边,高大的骆驼此时正温顺的匍匐在地上,它们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
商队的主人是大干人,出示过身份证明后,就高兴的向军中采买推销自己的商品。
“各位军爷,不是小的吹嘘,驼背上可都是好东西!”
头都用布包起来的商人笑眯眯的一个袋子,甜腻的枣香飘了出来,竟然是一袋子晒干的红枣!
江浅夏了干涩的嘴唇,抛开了红枣的,开始查看驼队的其他货品。
手无意识的从袋子上划过,突然感觉手感不太对,江浅夏停下脚步。
“你偷运玉料?”
从袋子印出来的样子看,确实很像石料。但驼队不可能背着不值钱的石头到处走,所以江浅夏猜测,这里面装着的是偷运的玉料。
“姑娘可不敢冤枉人,现在西境不安稳,只有皇商才有资格转卖玉料,我们这些小商小贩的,哪儿敢干那种会掉脑袋的事儿啊!”
商人快步走过来,生怕被玄甲军误会一样,利索的把袋子,露出里面一块块淡黄色的晶石。
“这是给关内的道长们准备的炼丹材料,别看是石头,听说还能入药呢。”
江浅夏拿起一块闻闻,随口道:“不就是硝石吗,纯净的硝石应该是无色透明的晶体或者粉末,你这杂质好多呢。”
没想到江浅夏识货,商人干笑两声,不好说这种有杂质的硝石分量足,还随处都是。这两袋子就是商队随手在山洞里敲下来的。
怕被采买的人当成奸商,商人想把江浅夏手里的硝石拿回来好把袋子重新系上,没想到江浅夏把硝石捏的死死的,根本没还他的意思。
“硝石……除了制作火药之外,还能制冰……”
猛的抬头,江浅夏眼睛亮的让人不敢直视,把手里的硝石扔进袋子里,她整个人顺势扑在袋子上,仰着脑袋无辜的看着商人。
“商队里所有硝石本姑娘全要了,你开个价吧!”
“丫头,你要这些破石头干嘛?”牛强莫名其妙的问道。
江浅夏瞥了商人一眼,冲牛强挤眉弄眼,含糊的道:“反正有用,有大用,我能不能活着走到战场就靠它们了!”
“行了行了,她想要就给她嘛,别耽搁了今天的行军任务!”
一阵灰扬起,肖酒满脸汗的骑马赶过来连声催促,随手抛给商人一块银子,肖酒单手提起大袋硝石,放在马鞍上又纵马离去。
江浅夏紧张的看着肖酒把硝石全放自己所在的粮车里时,才松了一口气。
吩咐商人把剩下的硝石也全搬过来,重新爬上粮车,江浅夏一扫先前的虚弱,精神头十足的使唤吴熊帮她弄来一大盆子水,晃晃悠悠的圈在怀里。
大盆子里飘着个小盆子,往大盆子里丢两块硝石,江浅夏就把全副精力都集中在盆里。
抱着盆子,江浅夏能明显的感觉到温度的下降。慢慢的,大盆子里的水率先结了一层冰壳。
江浅夏用手指将其戳破,捞起一块碎冰贴在脖子上,冰马上化成水流进衣裳里,舒服的她忍不住小猫似的叫了一声。
很快小盆子里也开始结冰,江浅夏丢了一块在牛强嘴里,见牛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后,偷摸着指了指在前面受罪的将领。
牛强畅笑一声,一本正经的策马赶到前方,和落在阵中的肖酒咬了几句耳朵,肖酒马上从中军落到了中后部的粮车边上。
“大姐,真的有冰?”
肖酒眼珠子发绿的盯着江浅夏怀里盖着布的盆子,喉头滚了滚。
江浅夏嘿嘿一笑,示意肖酒再过来一点,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注意,她飞快的捞出一块碎冰塞肖酒嘴里。
珍惜的嘬着冰水,肖酒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能吃的冰我给你们留着晚上消暑,这几个冰袋,你悄悄给他们送去。”
江浅夏掏出几个用布兜装好的碎冰袋子递给肖酒,肖酒先往自己怀里揣上一个,浑身舒服的乱哆嗦一阵,才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把剩下的四个冰袋拿上,策马给前面已经快被蒸熟了的兄弟送去。
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见江浅夏眉眼弯弯冲自己笑的灿烂,肖酒脸上一热,连忙默念清心咒。
“可不敢起小心思,会被老大活劈了的……”
第10章、最舒适的行军
“哒哒哒哒……”
整齐的马蹄声,像军鼓一样落在心上,一如既往的雄迈,和随父帅出征时一样让人心中安宁。
身在将门,却不是嫡长子,古黎没有兄长一进入军中就成为千夫长的条件,但他比兄长在军中的时间还要长。
年幼时,父帅就是他心中的英雄,为了能多见见父帅,他自幼就住在军中,和最普通的兵卒一起早起训练,打熬身体。
十四岁,他第一次随父帅出征,添为父帅麾下一小兵,虽然他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那时却没有分配到战马的资格。
为签订和平盟约而进行的那一场大战,让他第一次认识到战争就是你死我亡的野蛮碰撞。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呼喝着号子的骨利人,他像被裹挟在大浪中的小鱼,哪有什么阵法,哪有什么精妙的招式,到最后只能沦为最简单的砍人罢了。
双目被血染红,麻木的攻击身边的所有人。被自家战士扑倒绑起来一天,他才从那种疯魔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然后听到了父帅和战死的消息。
那一天,也和今天一样,热的像蒸笼,已经唱空城戏的肚子,顾不得挑破血泡,就一个扶着一个,难民似的和老兵哄抢在一起。
葱油饼三两口下肚,兵卒们舔着发干的嘴皮嘟囔着没汤溜缝,就见仙女似的小厨娘用大勺敲了敲锅,笑骂道:“把碗舔干净了过来盛汤!”
兵卒们哄然大笑应好,又一股脑的重新挤过去,盛回来一碗泛着冷气的绿豆汤。
二狗占着和江浅夏有交情,得了一满碗,蹲到一边吸溜一口,又甜又冰,喉咙里竟然还滑下去一块凉凉的东西。
眼睛一瞪,二狗不嫌脏的伸手去碗里捞了半天,摸出一块碎冰,梗着脖子嚷嚷起来:“天啊!老子碗里有条冰鱼儿!”
“咦,我碗里也有!”
“俺的刚才吃太快,吞下去了,都没尝出味儿来……”
“浅夏姑娘,还有没有冰鱼了?再给点儿呗!”
江浅夏用勺子把那些厚着脸皮又凑过来的兵卒们赶走,叉着腰道:“差不多就行了,冰都往多了放的,再吃小心晚上闹肚子!”
见一个个大老爷们儿围着自己嗷嗷叫,江浅夏揉了揉发紧的额头,没好气的道:“行军的路上每天晚上都有,不会短了你们吃食的,快滚快滚!”
得到想要的消息,兵卒们笑嘻嘻的被顶头上司踹走,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头十足的卖力气扎营。
最熬人的行军好像变得微不足道了,能在盛夏里吃上冰,那是皇上才能享受的待遇!他们这些丘八恨不得多走几天才好,得多享受享受!
第11章、中暑
夕阳余辉散尽,吃了两张饼依旧饿的眼睛冒绿光的一群将领,齐刷刷窝在军帐中,无论古黎怎么赶,肖酒四人都无动于衷。
伺候完大军吃饭的江浅夏,白天关顾着热了,根本没胃口也不觉着饿,这会儿歇下来了,才感觉腹中像放了枚火炭似的又热又疼。
没精神的给自己熬了碗小米粥,放上一筷子盐菜,懒洋洋的回到军帐里,江浅夏就被一群饿狼吓的差点把碗都给扔了。
余家兄弟一个箭步扑过来,先探头往她碗里一看,没瞅见期望中的美食,又不死心的绕着江浅夏看了一圈。
要不是被古黎一脚踹开,这两个憨货都想下手搜身了。
江浅夏端着小米粥淡淡的瞥了他们五人一眼,极有架势的挥挥手:“厨房还剩下几碟子凉菜和一笼羊肉芹菜,放着也浪费,你们就把底扫了吧。”
话音未落,五条黑影蹿出军帐,狂奔的途中,还不忘给对方使绊子。
江浅夏轻笑一声,又慢吞吞的端着小米粥坐下,小口小口的喝了一半,虽然身体依旧没什么力气,但胃里却再也装不下东西了。
这个状态不对,她一整天只有早上吃了半张葱花饼,白天粒米未进,晚上怎么可能只喝半碗小米粥就饱了?
感受到身体的虚软,江浅夏偷摸着从小世界里拿了一块红糖泡成水喝下,趁着还有力气,摇摇晃晃的找随军的军医去了。
在厨房狼吞虎咽了一番的五人,剔着牙回到军帐时,就看见半碗喝剩下的小米粥放着,本该大声吼着让他们去烧洗澡水的小厨娘,却不见了踪影。
“江姑娘人呢?”古黎扭头问帐外的亲卫。
亲卫面带忧虑的道:“回禀将军,江姑娘好像不太舒服,进帐里没一会儿就摇摇晃晃的出来了,看方向应该是去找宋大夫了。”
“不舒服?看她不舒服,你们怎么不来禀报,连派个人去请宋大夫过来都不会了吗!”
古黎沉着脸喝问,亲卫张了张嘴,苦着脸跪下请求责罚。
林渊冲亲卫挥挥手,没好气的冲古黎道:“对他们发什么火,他们是主将亲卫,职责就是拱卫主将。要是敢擅离职守,现在就应该拖下去砍了,而不是在这儿被你迁怒!”
古黎沉默片刻,叹了一声让亲卫退下,他是主将,就算错了也没错。不过现在不是考虑主将威仪的时候,小厨娘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咱们过去看看吧,浅夏大妹子要是真病了,咱们明天吃啥?”
余才一脸凝重的拽了余生一下,两兄弟一点顾虑都没有,龙行虎步的就往军医营帐那儿冲。
林渊愣了一下,抖出扇子摇两下,笑道:“咱们还没粗人实在,小生反正是心忧江姑娘,这就去探望一二。”
见自家兄弟一下子跑了一半,古黎再也坐不住了,赶上已经跑出去老远的肖酒,心里全是小厨娘刚才那张苍白的小脸。
医帐中,江浅夏半躺在病,身上带着一丝匪气的宋傅文凝神给她把脉,望闻问切一一确认。
余家兄弟裹着风冲进来,还没来得及出声,宋傅文就头也不回的指着帐门,喊了声:“滚。”
脚下一旋,两兄弟二话没说就滚出去了。
江浅夏目瞪口呆,指着还在晃动的帐帘半响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敬佩的目光膜拜神仙似的宋傅文。
抬了抬眼皮,宋傅文端着架子道:“这是军队,我是军医,他们的命在老子手里握着,懂了?”
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江浅夏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