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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与皇贵妃以雷霆之势压制着后宫,才使得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大臣们也不关心皇帝究竟什么时候走,他们关心的是那则继位圣旨,听闻皇帝到如今还未盖上印章。
二月初二凌晨,皇帝在一片明亮的烛火中醒来,他看见自己床前跪着许多人,闫清为首。
“皇上……”李公公哭着。
“朕看见了……朕看见了……”皇帝重复着这句话,让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而皇帝只盯着闫清,闫清抬起头来,发现皇帝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朕看见了……”皇帝对他道。
他看见了另一世,闫清从并州以虎狼之势归来,先逼死了太子与南朝王,后又幽禁宸王,带十万雄狮去边关驱逐蛮夷,立下大功,一身银色铠甲跪在他面前,对他道:“父皇,请立儿臣为太子。”
他在梦里依旧记得与闫清产生的隔阂,所以没有答应,还与梦中的闫清十分生分,他想重新来过,不再重蹈覆辙,于是他没有动林家,让林家处处与闫清作对,他还让闫清与生母生了许多龃龉,梦里闫清没有娶秦家的女儿,而是娶了一个卑微的婢女。他以为闫清终于没能力再与他斗了,没想到后来生了一场大病,闫清来到他的床前,手中端着一碗药,对他道:“您为何从来都惧怕我?厌恶我?”
一碗苦涩的药灌进了他的口中,他便陷入了黑暗中。
那么清晰的梦境,以至于皇帝分不清他此刻是在现实里,还是活在梦中。
闫清看着皇帝,眉头微微蹙起。
“朕……朕……”皇帝瞪大了眼睛,有好多话想说,可任他怎么用力都再说不出一个字。
“皇上,您留下的圣旨臣一定会宣读,您就放心。”王知深悲切道。
一语震惊了在场的人,没想到皇帝在王知深那儿还留下了遗诏。
“奴才可以作证,皇上的确亲口叙述,让王大人留下继位遗诏。”李公公道。
“臣也可以作证。”另有两位大臣道。
突然蹦出个遗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皇贵妃紧张地看向闫清。
闫清十分平静,抬手道:“请王大人宣读。”
王知深站起来,拿出了一则圣旨宣读:“上谕,朕继位二十六年余载,□□治国,民有所安……”
洋洋洒洒几百字,皆是皇帝的生平记载,到最后王知深才念道:“朕第四子皇太子闫清,人品贵重,孜孜汲汲,著继位登基,即皇帝位。皇太子之子闫梓,天资聪颖,深得朕心,承皇太子位,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皇贵妃才松了气又紧接着提起来,眉头打成了结,不由道:“如今就立皇太子了?”
床上皇帝只剩一口气了,幽幽地半阖着眼,看着闫清。
闫清默了默,匍匐在地:“儿臣遵旨。”
皇帝的眼皮颤了颤,终于缓缓闭上。
“皇上!”寝殿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安朔二十五年二月二,皇帝驾崩。
皇宫里响起了二十七声沉重的钟声,举国大丧。
闫清在一片白茫茫的素槁中继位登基,受朝拜,祭天,太极殿中百官跪下山呼万岁。
☆、第一百三十五章
闫清继位后改年号为安始; 这也是原主继位后改的年号; 他并不想改动。
太后升做了太皇太后; 依旧住慈庆宫; 皇贵妃成了太后,迁居广德宫; 皇后当然也成了太后,不过这个太后的头衔能保多久,还得看太皇太后的意思了。
秦珠贤册封为皇后,暂住东宫; 等孝期过了再迁宫。先帝的其余妃嫔按品级升为太妃,迁居较远的宫殿。
李公公请求去皇陵为先帝守梓宫十年; 闫清准了。
安始元年三月,林殷入宫求见闫清,将一封信呈给闫清。
“上面写了当年家父联合顺成王做的事; 事无巨细,若是臣早就知道您知晓,还以为这信是您让人送的。”林殷跪伏在地,吓得一脸惨白。
林怀章当年下毒弑君的事,闫清的确拿出来威胁过林殷父子,不然林殷也不会小心谨慎这么些年。
闫清捏着那封信; 有些猜到了是谁让人送出的,便对林殷道:“知道了,你先回去。”
林殷忙不迭爬起来,躬着腰退出去。
闫清将信交给一旁的李松:“你跑一趟; 去问问你师父,先帝走前可有见哪些人。”
“您觉得……”李松一抬眉,接下了那封信:“是,奴才这就去查。”
闫清认为是先帝送出的信,因为先帝最后的日子一直忌惮着他,不会什么事都不做就将皇位传给他。
先帝大概是想让林家出来和闫清斗,这大概也是先帝为何只将皇后幽禁,而没有废后的原因了。
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么。
李松按照闫清的意思一路查过去,果真查到了这是先帝的手笔。闫清却没有理会,这件事该着急的是林家,而不是他。
不过如今林家除了太后已经无势可依,哪里还有精力去处理其他事。
闫清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先帝的遗诏,为何要强硬地立闫梓为太子,要知道如今闫清并无后,对闫梓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先帝也没有必要如此为闫梓做打算。
安始二年开春,秦风大胜归来,闫清本让他在燕京多住些日子,秦风却趁此机会归还了兵符,想要卸甲归田,回家养老,闫清思忖了几日后便允了。
虽然闫清不太愿意让俞家手握兵权,但他如今只有这样走才是最好的,便将秦风的兵权交给了俞长英的两个儿子。
安始四年,自闫清亲政后,将权力渐渐收拢再下发,终于完全坐稳了皇位,四海升平。唯一令朝臣议论纷纷的,便是后宫中如今只有皇后一人,除了太子闫梓之外,再没有一个皇子与公主,皇嗣就是国储,为此大臣们急得快要白头,闫清却许多次不愿提起此事,四两拨千斤地打发了众人。不得已,大臣们只好又求到了俞太后与太皇太后那儿。
快到闫清二十五岁寿诞,内务府准备着六月里的宫宴,正好是开始热起来的时候,宣政殿里已经开始进冰了。
用了午膳,想看一会折子就歇一歇,下午还要见几位大臣,却听李松说秦珠贤来了。
秦珠贤刚好二十了,正是最美的年纪,犹如一朵正在绽开的鲜花,哪怕不施粉黛也娇嫩美丽。
“这么热,你怎么来了?”两人已是老夫老妻,闫清依旧懒洋洋地斜躺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想动弹。
却不知他这个年纪一身龙袍,慵懒的神态让秦珠贤都看愣了。
“听说您最近不怎么用饭,母后让我送碗汤来。”秦珠贤将食盒放在桌上,葱白手指轻轻揭开盖子,端出里面的汤来,并对李松道:“你出去,这儿我伺候着。”
得了闫清的点头,李松便退下了。
“天气热,实在没什么胃口。”闫清撑着头,索然无味地看着那碗汤。
秦珠贤杏眼一挑,将闫清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听闻您近来也睡不好,时常半夜让人换被子?”
闫清干咳一声,耳朵发烫:“你听谁说的?只有那一回罢了……”
可秦珠贤如今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才没那么好糊弄,抿了抿唇后坐了下去:“您何必这样苦着自己,您是皇上,将身体憋坏了怎么办?哪怕您不喜欢我……您梦里的是哪个姑娘,将她娶进宫不就是了。”
说到最后,秦珠贤已经微微红了眼眶。
闫清眉头一蹙,想要解释,可那些话他打死了都说不出口。
这个年纪有些生理反应再正常不过了,他这些年也习惯了,心里总有那么一道坎是他越不过去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闫清道。
“我与母后管着后宫,您的事不仅我知道,母后也知道,我嫁给您五年了,还是一无所出,您碰都不碰我一下,若您不是有喜欢的女子,”秦珠贤眉梢一挑:“难道您喜欢的是男子?”
“瞎想什么?”闫清一拍桌子。
秦珠贤抿唇一笑,又换了一副神情:“母后抓住了一个几年前从宫里逃走的内侍,那人招供说他曾是伺候过景文王与景文王妃的,不仅如此,还招出了许多事。”
一听是伺候过景文王与景文王妃的人,闫清心中就道不好,从宫里出逃,说不定就与当年的事有关系。
“你怎么现在才说?”闫清站起来就打算去广德宫。
“我一直以为,你心里的那个人也许是梓儿那个没福气的娘,到现在才知道,就连闫梓也不是您的儿子。您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任何女人……我心里当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秦珠贤盯着闫清。
闫清愣在原地,眉头微蹙:“这才是你今日来的目的?”
秦珠贤这个模样,闫清心里总觉得有些膈应。虽然他没与秦珠贤同过房,但这么几年走过来,他们一起赏过雪,一起喝过酒,甚至封印后偷偷跑出宫去疯玩过,他早就当秦珠贤是最亲的人了。
“你我之间,不该有算计的。”闫清道。
“你何尝不是算计了我?”秦珠贤站起来,用手指抵着自己的心口:“既然不想要,何必要娶,又何必让我满心希望?五年了,我空有你妻子的头衔,世人都道我好运,让皇帝一心一意对待,可谁又能知道我的苦楚?!”
“贤珠……”闫清被秦珠贤眼中的绝望刺得心中一痛。
“你许诺过柳琴络什么对不对?她已经做到了,你实现你的承诺,母后那儿你也不必去了,那个人是我审的,已经杀了。”秦珠贤退后两步,打开宣政殿的门走了出去。
闫清跟着走出去,李松却过来说太子来请安了。
闫梓已经开始上学,师父是王知深,这是闫清拜托了许多次,王知深才勉强答应的。
闫梓很是聪慧,王知深说比宸王小时候更甚,差点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了。
但闫梓总有一点不太好,就是性格有些孤僻,自懂事起,就再不让人抱了,做事情极有章法,规矩很大。
闫梓领着嬷嬷来给闫清请安,闫梓一板一眼道:“方才儿臣看见母后走了,没来得及去请安问好,母后管理后宫很费心思,父皇要多顾及才是。”
他小小年纪,奶声奶气地说出这一番话来,让闫清有些想笑,闫清招招手:“过来。”
闫梓眉头微紧,但到底还是走过来了。
闫清弯腰将他抱起来,刮他的鼻子:“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一点不可爱。”
闫梓有些生气了,将头偏去一边,不让闫清再碰。
“朕与你母后吵架了。”闫清叹气。
“又吵架了?”闫梓一脸无奈,真是像极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是啊。”闫清也跟着无奈摇头:“女孩子总是难哄。”
闫梓想了想,附在闫清耳边道:“父皇,听说您总不肯去母后那儿睡觉,所以母后不开心。”
闫清听闻后一巴掌拍在闫梓的屁股上:“这是谁教你的,是不是你身边的嬷嬷?”
闫梓摇摇头:“是皇祖母教的。”
闫清一阵无言,俞太后这几年为了这事闹腾了好几次,就差没拿刀逼着闫清去秦珠贤那儿了。
“走,咱们去慈庆宫看你的□□母。”闫清放下闫梓,牵着他出了宣政殿,坐着撵架往慈庆宫去。
太皇太后正窝在廊下的椅子上晒太阳,腿上搭着一条薄毯,嘴里哼着别人听不真切的歌。
“□□母。”闫梓只与太皇太后最亲,一见到就露出了孩子的本性,笑着扑过去。
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