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子,兰雪说她不来,她……不愿见娘子。”梅香小声说道。
萧玉琢放下账册,“她不来见我,那……我去见她也是一样。”
“娘子何必这么给她脸面?娘子何曾亏待过她,便是因为她喜欢梁郎君,也是她一厢情愿,梁郎君可从来没对她有那份心思!她凭什么因为梁郎君的事儿,对娘子这般耿耿于怀?这不是恩将仇报么?”梅香忍不住抱怨道。
萧玉琢摇了摇头,“她心里苦闷,且年纪小,她并没有伤害我,只是做她觉得对的事而已,我既是年长与她,对她多些忍耐,也并无不妥呀?”
萧玉琢扶着梅香的手往外院行去。
走在廊间,瞧见负手而立的刘兰雪。
梅香正欲唤她的时候,恰听到她说,“梁郎君大丧,我家娘子不该守么?”
萧玉琢步伐霎时间顿住。
梅香脸上纠结挣扎,那一声“兰雪”含在口中,她却一时喊不出。
“这话叫王爷听来,定要生气的吧?”梅香小声咕哝。
萧玉琢眸色沉沉的摇了摇头。
只听景延年声音冷静道:“梁郎君大义,便是为他守丧,也无不可,只是从无先例,这丧该守多久?”
廊间的萧玉琢和梅香都看着负手而立的刘兰雪。
刘兰雪正站在门廊内,她们的角度恰能看到她一张侧脸。
“这便要看娘子对梁郎君的情谊了,梁郎君曾效力保守娘子的家业,按说该为他守丧三月,若是碰巧救了娘子的子嗣,为他守丧一年也不多。再倘若救了娘子性命……”刘兰雪勾着嘴角笑了笑,“王爷说,救了性命这恩情,该守丧多久?”
景延年长长出了一口气,梁生死,是救了萧玉琢,也救了重午,他生前更是一直为萧玉琢奔走效力,叫她越发富庶顺遂。
照刘兰雪这说法,这丧该无休无止的守下去了!
他不禁脸面上有些恼怒。
萧玉琢虽看不见站在门外的景延年,却不难猜测他此时难看的脸色。
“你去,且安抚了修远回去,说此事容后再议。我先和兰雪谈谈。”萧玉琢立即吩咐梅香。
梅香撅了撅嘴,“王爷的眼神,定要杀了婢子了!”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跑得很快就去了。
生怕她跑慢一步,吴王再和刘兰雪打起来。
在玉府门前,这两边打起来,那可就叫旁人看了笑话了!
“还请王爷先回去,”梅香站在门口说道,“我家娘子要见见兰雪。兰雪同故去的梁掌柜关系匪浅,犹如亲兄妹,她悲切之情,还望王爷体谅。恕她不敬知罪。”
景延年皱了皱眉头,“念在她是玉玉身边之人的份儿上,我不会与她计较。”
梅香连忙福身,“多谢王爷,还请王爷息怒,别叫喜事闹得不欢喜。”
“喜事?哼!”刘兰雪重重的哼了一声。
景延年冷眼看她。
“她年纪小,不懂事,王爷海涵。”梅香连忙说道。
景延年冷哼一声,“玉玉若是心软管不住她,自然可以将她交给她祖父好好管教,关三爷的亲孙女,若不好生管教着,少不了给他惹祸。”
这不重不轻的一句警告,叫刘兰雪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如今广源商会已经将她撇开在一边了。
纵然那些副会长在梁生尚在的时候,都听梁生的,对她也是恭敬有加。
可这会儿,见到了萧娘子能带给他们的好处,立即就投靠了萧娘子。
她这代理会长,名存实亡。
而她如今能够有所依仗,不过是仗着长青帮还能听她号令。
可若是惹恼了爷爷,爷爷一句话,长青帮的人谁还会听她的?
爷爷和吴王,可是大有交情的……
刘兰雪撅了撅嘴,总算没有再摸老虎屁股。
景延年算是看在萧玉琢的面子上,带着人转而回去。
免得好事者看了玉府门前的热闹。
梅香叫人关了门,转过身来,目光严厉的看着刘兰雪。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咱们的情谊了?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你要针对谁?谁是你的仇人?”梅香厉声问道。
刘兰雪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我没把谁当做仇人……”
“谁给你的权利,叫你带着人围在玉府外头作威作福?”梅香质问。
刘兰雪默不作声。
“若不是娘子大度,不跟你计较,就你这般行径,你能活着走出玉府?!你以为你是盟主了不起啊?娘子拿你就没办法吗?”梅香语气里流露出浓浓嘲讽和不屑。
刘兰雪脸面僵硬。
“梅香退下。”一个温润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刘兰雪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脑袋都要埋到胸口了。
她僵硬的抬起脖子来,仰脸看着萧玉琢。
却见萧玉琢脸上并无愠怒,却还带着略略的微笑,亦如此时明媚温暖的阳光。
“娘子……”
梅香轻哼了一声。
“你心里有什么话,有什么不甘,尽管直言。正如那一日,我从宫中回来,原本可以对你隐瞒梁生的真正遭遇,可我念着你我之间的情谊,没有对你隐瞒。这既是我对梁生的尊重,也是对你我情谊的尊重,对你的信任。”萧玉琢笑了笑,“你也可尽管直言,不必隐瞒。”
刘兰雪跟在萧玉琢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不由得,就有些像不懂事的小妹妹跟在长姐的身后一般。
“娘子,兰雪不敢背叛您,也不敢将您当做仇人……只是梁郎君他……”刘兰雪说着,哭起来。
萧玉琢行至一处凉亭,坐了下来。
刘兰雪站在凉亭里。哭成了泪人。
“梁郎君他那么喜欢娘子,可是致死都没能说出口来……他甚至都没将自己的心意表露!我为他不甘,我心疼他!”刘兰雪大哭。
萧玉琢默不作声的看着刘兰雪。
她一直哭,一直哭够了才停下来。
“你想让我为他守丧?”萧玉琢缓声问道,“因为他喜欢我?”
刘兰雪瘪瘪嘴,“是。”
“好。”萧玉琢痛快答应,“这是应该的,虽然他并没有死,他会在另一个时空里活着,但对我们这里的人来说,缅怀他是理当。”
刘兰雪皱了皱眉,关于她们说梁生没有死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的。
她固执地认为,这只是她们安慰自己的谎言罢了。
萧玉琢叫人给景延年送了消息过去,说大婚之事不着急。
反正也是老夫老妻了,连孩子都那么大了,多等等怕什么?
景延年一接到信,当即就怒了。
“等等等?!她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等来等去,一辈子都蹉跎了!”景延年怒喝。
廖长生一看情况不对,立时“抛弃”了他家王爷。
先行去了玉府,求萧玉琢定下他和梅香的婚期。
他和梅香也真是几番波折,单是婚期,都定了再定。
梅香的盖头,都绣好一年多了。
“原本要等王爷和娘子好事定下之后的,可娘子见谅,卑职实在是等不起了!”廖长生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简直要哭。
梅香红着脸跺脚,“猴急什么?!”
“不是猴急,是……”廖长生也红了脸,频频作揖。
“不叫你们跟着为难,我看下月初五日子就挺好。”萧玉琢笑道。
廖长生连忙接口,“禀娘子知道,不用等下月,这月十九就是好日子!卑职叫人算过的!”
梅香的脸红的像是要烧起来。
萧玉琢忍俊不禁,“这月十九?那只剩下十多天了,会不会太赶了?”
廖长生真要哭了,“不会不会,拖了几年了,怎么会赶呢?”
萧玉琢长叹一声,恋恋不舍的握住梅香的手。
竹香之后,终于梅香也要嫁人了,日日的朝夕相处。真真是亲如手足。
梅香哇的一声就哭了,“婢子舍不得娘子。”
廖长生连忙安慰,“等娘子嫁去王府了,还不是时常能见?大喜事,哭什么?”
梅香瞪他一眼,“那怎么能一样?”
见她哭得眼睛通红,廖长生的心都要化了。
萧玉琢拍了拍梅香的手,叫人为婚事加紧准备起来。
嫁妆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即便当初李泰罚了她千万贯钱财,她也没动这几个丫鬟的嫁妆,倒是把她自己的嫁妆都给上缴国库了。
“不比竹香差。”萧玉琢看着嫁妆单子笑道。
梅香红着眼睛,“娘子如今周转都是紧巴巴的,婢子不要这嫁妆!廖长生他敢小看婢子,婢子收拾了铺盖就回来!”
萧玉琢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主意不错。”
“娘子……”梅香跪坐她脚边。靠在她腿上,“婢子舍不得娘子,真想伺候娘子一辈子的。”
“你总得给底下的小丫鬟们机会吧?我瞧着她们也想伺候我来着?”萧玉琢玩笑道。
门口的莲蓬立时探进头来,“可不是么?梅香姐姐,您年纪一大把了,早该退位让贤了!”
梅香瞪眼看她,又好气又好笑,“说谁年纪一大把了?我看你们是皮又紧了!”
“您老是霸占着娘子身边的位置,我等也想跟着娘子吃香喝辣呀!”莲蓬是竹香的徒弟,如今竹香的活儿多交给她干,她不怕梅香,还敢跟她呛声开玩笑。
梅香从地上爬起来,“看我不帮你紧紧你身上那一身痒肉!”
莲蓬嘿嘿一笑,脚尖在地上轻旋。猛地一踏门槛,踩着回廊间的石栏,人就没了影。
她身姿轻灵的像是春燕一般。
梅香掐腰站在门口,无奈的笑。
廖长生迎娶梅香那日,整个玉府都热闹非凡。
廖长生的府邸不如玉府这般宽敞,也是挤满了武将亲友。
梅香一顶花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嫁进了廖家。
长安城的百姓又多了一些谈资,“护国夫人又嫁丫鬟了!”
“娶了护国夫人府上的丫鬟,那真是满屋亮堂啊!瞧瞧那一溜水儿的嫁妆!”
玉府的丫鬟,当即又成了长安城的热门。
新娘子被接走以后,玉府这里就冷清了下来。
宾客亲友,包括送亲之人,都该往廖家道贺吃酒席了。
萧玉琢正站在玉府最高的望星阁上。扶栏远眺。
后头莲蓬道:“娘子,魏郎君求见。”
萧玉琢回过头来,见魏子武脱下了一身缟素,身着颜色较鲜亮的衣服,拱手向她。
“小人愿向娘子求娶菊香姑娘。”魏子武红着一张脸道。
大约是廖长生终于娶走了梅香,这情形刺激了他。
他为兄长梁生守丧,一直衣着素淡。
今日换了鲜亮的颜色,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娘子,我虽无官职,这辈子也没心思入仕途,但我会竭尽所能对菊香好的。”魏子武拱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说菊香怎么躲开了?去唤她来!”萧玉琢对莲蓬道。
莲蓬嘻嘻笑着应了一声,不知从哪儿寻来了菊香。
菊香面上清清淡淡,眼中却有些局促不安。
“菊香姑娘,你定要相信,我绝不是为了替我哥哥报恩,也不是出于旁的什么……只是因为我……我喜欢菊香姑娘,看见姑娘就会开心。看不到姑娘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姑娘你这会儿在干什么?想什么?可曾开心?看到姑娘对别的男人笑,我就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人给打一顿,看到姑娘愁眉不展,我就想为姑娘分忧……”魏子武明显有些紧张,说话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听闻干爹说了那日太子殿下的话。太子殿下说,他要定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