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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知道容府这么大的一个后宅摆在这儿,行起事来等闲瞒不过所有人,几个房头儿的主下人全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走露风声的事儿也怪不得谁。
更何况邱姨娘娘儿俩本就是仙公教教众,虽被送走时也带走了几个丫头,到底还有藕和两个婆没跟着一起走,这留下来的三张嘴怎会闭得上。
锦绣的恨意自也不是恨那四房不争气,竟是没营造出铜墙铁壁,要怪只怪这后宅太大,也便形形色色、什么样儿的人物都有,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这也好在那佟婆虽是自以为聪明,却到底撞进了阿巳几人早就张开的大里去了,连带那法净尼姑也未曾逃脱,令锦绣恨虽恨,实则却已是大松了一口气。
至于法净留在天王寺的那个徒弟之前之后都去了谁家,又惹得多少家乱起来,甚至又给她父亲和方麟添了多少麻烦,锦绣眼下也实在顾不得这么多了。
如今的她连打理自家后宅还颇有些分身乏术呢,她哪里还管得了外头的事儿?
……殊不知方麟那厢才从宫里出来,便得知容府跑出了一个婆来,如今已是进了被阿巳等人严密监视的那个西市窝点之中。
等他一路回了镇抚司,又是进门就瞧见容程皱着眉,再听连翘刚走,容程也正在发愁要派谁回家帮着锦绣打理家事,他便索性主动请命道,不如他这就往容府走一趟。
“想来连翘刚给指挥使送来的消息中,也没有那个佟婆的去向吧?那婆已经去了西市,我也是才得的信儿。”
容程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那西市的仙公教窝点他知道,阿巳头午传回来的消息中已经了,那里头聚集的全是些教中头目,不但那法净尼姑在那里,还有几个婆都是今日一早从各家各户里逃出来的。
敢情自家后宅真的早已是烂成了筛,不但有那邱姨娘是条早就混进其中的大鱼,连着二房的一个婆也是个大蚂蚱?
他前几天叫元庆将那邱姨娘母女送走时,倒是刻意留下了两个颇为可疑的婆和一个丫头,只想借着这几人的嘴传播一番,也好看看容府的前院后宅究竟混进了多少仙公教教徒。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连二房也混进了人去啊……
只不过容程既虽是这么想了,他又怎会答应方麟这便前去容府替他处置家事?
自家可将服侍过邱姨娘的两个婆与藕那丫头看得极紧,那逃到西市窝点里的几个婆分明都是得了法净那个徒弟的报信儿,方才从过去的主家逃出来的,与自家那几个混账并无关系。
可那徒弟如今却还不见踪影!
否则他这手下这么多可用的人手如今又怎会连一个也分不出去,也好替他回家帮帮锦绣,叫女儿更多几个人手可用?还不都是散出去与阿辰他们去寻人了?
要知道他容程坐到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上足有十年整,这还是第一次叫他发愁于人手不足呢!
“我知道这京城之大,寻找一个十来岁的丫头不异于大海捞针,也容不得人不发愁。”方麟笑道。
可那西市的窝点既已摆在那里,大也早已张开了,若叫那丫头多蹦跶两日不也是个诱饵,也好叫那中再多捞点大鱼?
这事儿既是已经出了,一时间捉人又捉不到,就不妨多往好的方向想一想呗?
谁知容程闻言便松开眉头笑了,伸出手指就朝着方麟点了过去:“我早就知道你必是这么想的!”
“你跟我实话实,阿巳几个之所以在天王寺里遗漏了法净那个徒弟,是不是本就是你故意安排的?”
“你这哪里只是故意安排这么一件事,你分明也是故意使坏、想看着我嘬瘪,事先便一点风声都不给我漏!”
见得方麟听了这话也不回答,却只管呵呵发笑,仿佛生怕若是认了、便不止挨了这一点,容程心里越发笃定起来,那徒弟根本就是这故意放出去的诱饵。
而这又何止只是想从西市那处窝点里多捞些大鱼呢?
这仙公教看似之前销声匿迹了几年,实则却是借机从明处转到了暗处,连着发展教众的路也换了,换为暗中朝着各大高门勋贵伸出了手,这京城之中又何止只有西市那么一个窝点?
那么法净那个徒弟岂不是在外头蹦跶的越欢,方麟这的也便越张越大——这还真是长进了。
容程就忍不住恨恨的朝方麟摆了摆手道,还不快滚开我的眼前,还等我追究你事事都想瞒着我、只等着瞧我笑话儿的罪过不成。
只不过等得方麟哈哈笑着站起身来,他也不忘又叮嘱了一句道,你先去将我撒出去的人手撤回来一半儿,可别着急出了镇抚司的门便去我们家。
“你当这偌大的锦衣卫镇抚司只有仙公教一个案不成?给我撤回来一半人手我好叫他们去办别的差事!”
哪怕容程再明白方麟的用意,他肯定也不会立刻便将全部人手都撤回来,也免得之前营造出的紧张突然就松弛下来,再惹得暗中的仙公教教众怀疑。
方麟闻言便站下脚步回了头,笑嘻嘻道他回来的路上便已传出消息去了。
“我叫他们先撤回来三成,明儿中午再撤回来两成,那先回来的三成想必不出片刻就该到了。”
这般再等得方麟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后,容程便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看来他这几年一心将宝押在这身上算是押对了。
此后不论是陛下百年之后……究竟是太殿下还是太孙殿下得了皇位,方麟这也能在这锦衣卫将他容程交出的指挥使之位坐稳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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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最在意谁
话容程自打坐到了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上,一向尽心竭力,甚至忙碌得常年顾不上自家府中私事,只因他实在太清楚,这位着实不是那么好坐的。
这锦衣卫得好听叫天亲军,实则还不是皇帝手中的私人利器?
那么只要哪一日皇权发生更迭,第一个坐不稳位的便是他——那句一朝天一朝臣的老话儿,首当其冲的必是锦衣卫指挥使。
哪怕这皇权本就是正经世代传承,也没有哪个新帝愿意使唤先皇的铁杆儿亲信不是么?
容程的所图自然也就简单得很,那便是等他将来给旁人让位之时,他必须毫发无伤退出,而不是被新帝拿了各项罪名细细碾死,继而连着容府的富贵荣华都一起葬送了。
可是就算太甚至太孙早就定下了,他又怎能一头儿尽忠着陛下,一头儿却又去讨好储君?
那他所能做的也便是给当今陛下尽心当差之余,再多多留意陛下打算给继位者选出的臂膀都是哪个。
如此他也好提早与这些人处好关系,甚至由他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人推到陛下跟前儿去……
这般即便等得将来新帝登基,只要选定的锦衣卫新指挥使是他容程一心培养保举之人,他也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现如今眼见着方麟一日更比一日得力,不但在周案康案上立了大功,也果然因此引得了陛下留意,博得了陛下青眼,还明里摆出了一副要将这留给太施恩的模样儿,容程自也清清楚楚知晓自己这个宝押对了。
这就更别论这将来还是他女婿,这能耐越大、前程越好,他容程只会乐见其成。
容程也便在方麟走了之后、就笑着朝身后那排大柜唤了一声道,你可以出来了。
“你之前一直担忧这个女婿你也未曾亲眼瞧见,便叫锦绣与他定下终身难免儿戏,如今可曾放心了?”
做个厮打扮的宋丽娘应声从柜后闪身而出,不等站稳脚步便笑着点头道,我自是放心了。
“其实我哪儿管这是不是够机灵,够本事,长得够不够体面?我想知道的只是他会不会把我们锦绣当成他最在意的人。”
“如今眼瞧着这知道先将锦绣摆在前头,也不管这衙门里还堆着多少公务,张口便要先去给她帮忙,我再不点头岂不成了不知足?”
原来宋丽娘也是今日中午刚到,只等见见女儿、见见方麟,再见见将要一同当差的伙伴,短暂歇息两日便直奔武安而去。
只是等她到了镇抚司衙门见到容程后,便听仙公教闹起来了,锦绣在容府也是很有一团乱麻等着处置,她也便未曾急着央求容程将女儿接出来与她见面。
再她既然先到了镇抚司,不是正好可以先将方麟相看一番?
谁知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才被她将这等了回来。
容程却被她这话得难免脸一红,只因他当年抛下宋丽娘赶回京城,连一句话都没留就不告而别,已是成为抹不去的、没将她当成“最在意之人”的罪证了。
丽娘是否因此越发在意方麟对锦绣的在意?甚至还将这一点当成了选婿的唯一标准了?
“你用不着内疚!”宋丽娘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顿时就笑了。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如今和凌郎中好得很,你既与华贞也好得很,彻底告别过去、各过各的日不是也挺好?”
宋丽娘口中这位凌郎中,早在多年前就救过她一回,不但替她接好了打斗中被对手拗断的胳膊,替她治好了三处刀伤,还从始至终都不曾问过她是如何受的伤。
从那以后这位凌郎中就好似成了宋丽娘的私人大夫,这些年来也不知给她治过多少回伤了。
连带着她去年遭受的那一次重创,若非是凌郎中尽心尽力,后来又索性抛下药铺生意不要、执意陪她前往山中休养,宋丽娘也许早就没了命。
容程既是早就往大同派过人,他自也从始至终都知晓这位凌郎中的存在,心头也不是没生过醋意甚至恨意。
只是一来宋丽娘绝不接受他的任何帮助,二来他也不会眼瞧着她受伤却不能医治,他又能将这姓凌的如何?
哪怕现如今宋丽娘一次又一次的主动与他起,她打算从武安回来、便和凌郎中成亲过日了,他还不是依旧无计可施,错过的已是永远错过!
容程便在良久的沉默后方才道,既如此你怎么不将他一同带来:“……武安一行可不是好玩儿的。”
“若是有凌郎中这个懂医药的跟着你,锦绣想必也会更放心些。”
“正是因为不好玩儿我才没带着他呀!”宋丽娘淡淡笑道:“他可不会功夫,手无缚鸡之力,带着他岂不成了拖累!”
难道她会告诉容程,凌枫根本就不放心她武安一行,也便早她一步先动身走了,如今想必已在武安当地安置了下来?
要知道她早在七八年前就已明白,她永远都不能指望容程将她当成最在意的人放在心尖儿上了。
且不容程先娶了孙氏,后续了华贞,华贞如今还身怀有孕。
单只容程有他的家族要守,有他的责任要扛,容家的前程与富贵全压在他一人肩上,就已快将他压死了。
因此上等她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她早就不再怪他,要怪只怪自己当年眼瞎,没瞧出他是个大家公哥儿,这样的人轻易不会将女人放在第一位。
而她既然重新选了凌郎中,她又何苦拿着凌枫去跟容程比较,拿着凌枫在乎她的话去踩容程?
凌枫不过是个郎中,没家没势没有前程要拼要抢,他在乎她不是应当应分么?
容程却是又一次为了宋丽娘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