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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养妻日常-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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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正想抬脚离开,却听里头韩蛰叫她。

    令容隔着门应道:“夫君还有事?”

    “拿件寝衣。”他说。

    令容诧异,“寝衣不在里面吗?”

    “这件不想穿。”

    一件寝衣也挑剔!令容腹诽,正琢磨韩蛰是不是又要借酒装疯,就听里头道:“等着我出去取吗?”甚至还带了哗啦啦仿佛浴后出水的声音。

    令容忙道:“我送进来。”

    遂快步走到衣橱旁,挑了件他惯常穿的拿进去,站在绣纱屏风后,将寝衣搁在旁边高脚小几上,“我放这里,夫君取了穿吧。”说罢,没听见回答,透过纱屏一瞧,隐隐绰绰的,韩蛰靠在浴桶边上,悄无声息,像是睡着了。

    她迟疑了下,道:“夫君?”

    没听见回答,令容觉得担心,扒着屏风往里一瞧,就见韩蛰背靠浴桶,两只手臂搭在桶沿,脑袋微沉,正抬眼瞧着她。浴桶里热水蒸腾出薄薄雾气,他的头发尽湿了,滴滴答答的水珠掉下来,落在结实的肩膀。他常年习武,手臂孔武有力,赤着的胸膛也硬邦邦的,壮硕微鼓,水珠从沟壑滚落,没入水中。

    那张冷峻的脸上也有水珠,深邃的双目盯着她,带着烫热温度,像是潭水炙热沸腾。

    令容猛然醒悟过来,瞪了他一眼,匆匆出了浴房。

    脸上却热气腾腾的,比泡在浴桶里的韩蛰更红。

识破() 
令容回到榻边;胸腔里砰砰直跳。方才那一幕实在太冲击她的心神;此刻闭上眼睛;脑子里晃来晃去的仍是韩蛰赤着的胸膛;水珠从中滚落时;平白叫人脸红心跳。

    她走到桌边;连着灌了三杯茶;想去窗边吹吹风,怕受寒,终究忍住了。

    猛听浴房里响起脚步声;她下意识迅速回到榻上,甩了两只绣鞋,钻进被窝里;缩在床榻最里边——那是整个房间里唯一能让她觉得安全的可怜角落。

    韩蛰已经走到榻边;寝衣随意系着,赤着的胸膛犹有水滴。

    令容不敢看;匆忙闭上眼睛;蚕蛹似的躺在里侧。

    韩蛰唇角动了动;脱了鞋上榻;将烛火灭了数盏;帐内骤然昏暗了许多,却不影响视线。他背靠软枕;两条修长的腿懒懒伸开,伸手揉了揉眉头;静了片刻;听见令容呼吸不匀,侧头就见她两颊红晕未褪,眼睫轻颤。

    他故意咳了声,低哑开口,“有水吗?”

    令容缩在被子里,没出声。

    韩蛰斜靠过去,声音更低,“有水吗?”

    烫热的鼻息混同低哑的声音落在耳边,令容浑身打个机灵,知道躲不过去,忙睁开眼睛往里滚了滚,心虚道:“夫君回来啦?天色太晚,累得睡着了。”

    “嗯。”韩蛰跟颐指气使的皇帝似的,吩咐道:“口渴。”

    “桌上有水。”令容觉得跨越那双腿去倒水是危险的事,往锦被里缩了缩,“夫君自己倒,好吗?”

    韩蛰充耳不闻,只皱了皱眉,“口渴。”

    令容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装的——毕竟方才韩蛰拿珠子扑灭灯盏时,跟平常一样利索。不过他靠在枕边呼吸灼热,不肯动手,令容终究没扛住,贴着壁板坐起身,小心翼翼地从脚跟爬下榻,倒了杯水给她。

    韩蛰就着她的手连喝两杯,道:“够了。”

    “可以睡了吧?”令容怕他再折腾。

    韩蛰颔首,躺得更低,“嗯。”

    令容松了口气,将茶杯放回,仍在最边上脱了软鞋,打算从他脚尖那儿爬过去。安安稳稳爬过半个身子,才收回脚尖时,猛然被勾着一扯,身子立时前倾,韩蛰的手臂适时伸过来,贴着她胸前双峰,将她一把捞起。

    “你也喝醉了?”他斜睨醉眼。

    令容大怒,“你故意的!”

    韩蛰手臂收紧,将她带得前扑,跌在他胸前。淡淡的酒气萦绕,他胸前残留沐浴后的潮湿热气,她侧脸撞上去,立时火烧般热起来,顾不上忌惮,一拳砸在他肩上,“折腾人很有意思吗?”

    头顶上韩蛰低低的笑,像是那回她被胸卡在岩缝里进退两难,他转身偷笑,令人恼火。

    令容脸涨得通红,尝试着爬起,却被他强行按在胸前。

    “令容。”他笑意微敛,神色正经了些,“我有事跟你说。”

    “说什么?”令容挣扎,想回到赖以蔽身的角落,却被韩蛰轻易捉了双手捏在她腰后。她的两条腿也被他小腿制住,没了反抗之力,挣扎便成徒劳,心里又气又恼,扭了两下,怒道:“你先放开。”

    “别动。”韩蛰声音微哑,眸色更深。

    令容猛然醒悟,脸上烫热,果真一动不动,尽量弓起身子,不碰他腰腹。

    “潭州那晚的事还记得吧。”韩蛰提起旧事,面不更色,“我说不想和离,是真心实意。今晚我没喝醉,也不是借酒遮脸,这件事我很清醒——我不想和离,也从没想过和离。”

    “可是夫君许诺过的,去年八月,裴家少夫人那件事后。”

    “那时你要的是休书。”韩蛰冷峻的脸上神色稍肃,目光却只在她唇边打转,蓦然收紧手臂,将她柔软双峰压在胸前,“我冷眼看了小半年,你进门后没做任何错事,如何休弃?”

    令容咬唇,“可以和离啊。”

    “夫妻和离,是因相处不睦。才需闹到衙署。至于你的担忧——在韩家,没有人能伤你性命,祖父不能,我更不会。”韩蛰抬眼,直直盯着她,“我这样的朝廷栋梁,难得有几次空闲,都用来给你做菜。令容,凭着良心,你也该重新考虑此事。”

    令容像是砧板上的鱼,背后被他制得死死的,身下是他的腰腹胸膛,面前是那张冷峻的脸和烫热呼吸,这样的姿势,让她呼吸愈来愈快,讷讷道:“就当是相处不睦,夫君送我出府后另娶,必定会有更出挑的姑娘。”

    “相处不睦?”韩蛰微微不悦,“是我待你不好,还是你看不上我。”

    “夫君待我很好!”

    “那就是你看不上我?”

    令容满心慌乱,思绪也不似平常清晰,被他带到这一步,思来想去,似乎这是唯一的理由,遂硬着头皮咬牙道:“对,夫君虽出身显赫,前途无量,却不是我想要的如意郎君。”

    “是吗?”韩蛰低声,天旋地转之间,将令容压在身下。

    “你若看不上我,刚才为何脸红?”韩蛰声音低沉,微抬起身子,将一只手覆盖在她胸口,“还有这里,慌什么?嗯?”修长的手指在她露出的肌肤摩挲,掌心带着烫热的温度,稍往左边挪了挪,轻轻揉压。

    胸前酥软被他轻轻按下时,抵在腿间的炙热亦愈发明显。

    令容身子紧绷,脸上红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然而韩蛰的神情照旧肃然,只是没了平常的冷清,像是潜伏已久、蠢蠢欲动的野兽。她整个人都被他困着,像是羊入虎口,此时此刻,只能任人宰割——但显然不能任其发生。

    她只好退让,“那,再等半年?”

    韩蛰眸光微沉,显然不满意。

    令容脑子一团乱,想着反正韩蛰能出尔反尔,她也能言而无信,这会儿保命要紧,只好道:“我不再提此事就是了。”说罢,这阵子因杨氏和韩蛰而困扰她的难题迎刃而解,她心里仿佛有颗石头落地,竟然觉出种轻松。

    韩蛰满意颔首。

    令容便往后缩了缩,“夫君可以放开手了。”

    韩蛰不为所动,将她双手握得更牢,覆盖在胸前的手不自觉的收指揉捏,隔着薄薄的寝衣,那种销魂滋味令他声音更低,“母亲想抱孙子,想必跟你说过。”

    令容微微战栗,手足无措,“可我只有十四岁。”

    “嗯。”韩蛰盯着她,“我还没那么禽兽。”

    是吗?相似的情景,令容不自觉想起潭州那晚的情。事。先前笑话她身上没几两肉,笑话她年龄小还没长开,却还是对十三岁的她下手,还不算禽兽?

    眼底的轻笑一闪而过,被韩蛰紧紧抓住,“笑什么?”

    “没、没什么。”

    韩蛰何等敏锐的目光,多少老奸巨猾的人都逃不出逼问,何况令容?深邃的目光将她逼视片刻,他手上愈发用力,腰腹也贴得更紧。

    令容迫于威压想不出借口,又被架在火上烤着,悔得肠子泛青,都快哭了,“是潭州那晚。”

    “嗯?”

    “夫君喝醉了。”

    “然后?”

    令容咬唇不语,侧过头躲避目光,慌乱呼吸间胸口急剧起伏,在他掌下战栗。

    韩蛰虽喝了酒,理智尚在,见她神色怪异,不由回想那晚的情形。他的脑子很好使,虽不至于过目不忘,做过的要紧事情却都记得详细,那晚酒醉后记忆模糊,宿醉后想不起旧事,便没挣扎。此刻极力回想,相似的情形下,许多事渐渐零碎浮现。

    她被缚在身后的双手,她的亲吻

    后面的细节都已模糊了,韩蛰极力回想,隐约记得那种痛快舒泰的滋味,那双温软柔荑被他握着,不是在她身后,而是某个模糊的念头猛然升腾起来,勾起许多极细微的碎片,却如细珠串而成线,最终演化为模糊的场景。

    次日清晨,令容哭丧着脸爬起来,也不管韩蛰还在沉睡,掀开被子爬下榻,趿着软鞋便去盥洗。临走前瞧一眼韩蛰的冷硬侧脸,心里又恼又恨。

    酒醉后乱性欺人,她还能勉强谅解。昨晚他明明清醒,居然还那样折腾!

    进了浴房,从新开的侧门叫来宋姑,换衣裳时,宋姑瞅见那揉得乱糟糟的脏污锦帕,不由微讶,“昨晚”

    “我没事,就是胳膊疼。”令容低声,避开宋姑的目光,“快收了吧。”

    宋姑应声收拾妥当,服侍令容洗漱毕,便去隔壁梳妆。待收拾完了,韩蛰也恰好衣冠严整地走出来,因是初一清晨,也没用饭,齐往杨氏处问安。

    路上令容一声不吭,只顾盯着眼前的路。

    韩蛰神清气爽,脚步轻快。

    到了丰和堂,迎出来的鱼姑却轻叹了口气,“夫人昨晚受了寒,老爷正在里头呢。”

    韩蛰会意,“我们去侧间等着。”遂携令容去侧间坐下,待丫鬟奉茶后,亲自将茶杯推到她跟前。

    令容咕嘟着嘴,低哼了声,扭头没看他。

赔礼() 
杨氏平常保养得宜;甚少生病。昨晚原本无事;因陪着太夫人回屋歇息时起了几句口角;勾起旧日恨事;加之喝了几杯酒心烦气躁;回丰和堂的途中觉得浑身不舒服;将披风解开些许透气。

    谁知夜里风冷如刀;暖和的身子碰见冷风,今晨醒来就觉得头疼昏重。

    韩墨已请过太医把脉,开了方子;这会儿药罐就在小厨房里熬着。

    他坐在榻边,身上是家常的圆领长衫,眉眼硬挺周正;儒雅端方。

    他年少时也曾是名噪京城的才子;文墨精通,气度清贵;以探花的身份迎娶侯府千金;得意圆满;两情融洽。自出了赵氏的事;夫妻间僵硬冷淡;哪怕后来赵氏死了,这二十年来韩墨从未再碰过旁的女人;旧事横亘,夫妻俩仍只举案齐眉;再不复旧日新婚燕尔的缱绻柔情。

    韩墨的风发意气也在那之后骤然收敛;甚至有一阵闭门独坐,不见任何人。之后整个人消沉了许多,到如今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头上竟添了几根白发。

    屋里炭盆熏暖,夫妻俩一坐一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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