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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手记-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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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床头柜的抽屉里,你们不用怀疑,女儿的仇我已经报了,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黎莞眉头皱得紧紧的,从方国强家的搜查情况看,的确有把枪,而在李世茂来派出所威胁过之后,这位早不相信法律的老人忍不住自己动手也解释得通,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黎莞看向龚克,见他一副从容的模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极其嘈杂的声音。

    可当审讯室的门被从外推开,黎莞看清来人时,除了心惊外,她还真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尖叫声了。就算放在白天,眼前这个脸色极其苍白,眼球猩红的人还是让人不寒而栗,虽然她是个女人……

    “啊……啊……”女人啊啊了半天,她竟然是个哑巴。

    黎莞认得,她就是那晚趴在派出所二楼的那个“女鬼”,她究竟和案情有什么关系黎莞不知道,不过黎莞分明看到前一秒还沉静得很的方国强开始不那么淡定了。

    下一秒她知道了原因,因为紧随着女人进来的那人说:杀了李家三兄弟的人是我。

    那人是安远。

    相比方国强的陈词,安远的只需要把方国强才说的那些事放在自己身上就是了,而至于动机,他不想多说。直到龚克把一沓资料放在了安远面前,他的眼神才开始恍惚起来:“是,我是为了报恩。”

    安远出生在农村,家里不只贫穷,父亲还有酗酒的毛病,才初中毕业的他就面临辍学。那时候的安远是绝望的,他喜欢读书,读得还不错。就当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读书时,学校的班主任通知他,有人愿意资助他读书上学。从那天起,安远就对这个每月会给他写信鼓励他读书的方爸爸有了依赖,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方爸爸取代了爸爸的地位。

    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方爸爸不再给他写信,虽然学费还是会按时寄来的,虽然半年后,方爸爸的信又来了,可是不一样了,方爸爸不再像之前那么幸福快乐了。

    直到大学毕业,只身从南方来到新乡的安远才知道,方爸爸的女儿死了,被几个人渣害死的。

    他拒绝掉原来签署的工作单位,来到新乡县做了一名图书管理员。

    “真正决定动手是在李世茂来找你们时开始的,警察总是放过坏人,正义只有靠我们自己来主持。”

    龚克打断了他,“你错了,方国强在失去女儿的时候还坚持资助你读书,并不是让你学成以后替他报仇,如果真是如此,他就不会在发现你囚禁了李世茂的时候亲手杀了他,再把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了。以暴制暴永远秉持不了正义,你现在的行为只会毁了你,也害了方国强。”

    三天后,新乡县火车站,空气依旧尘土飞扬,黎莞为龚克送行。

    根据多方查证,在火灾现场留下那张纸条的的确确是五名警员里的一员,是方国强的侄子,由于并没直接牵涉杀人案,他得到了一个记过处分,被开除警籍,至于安远和方国强则分别将以杀人罪提交市级法院裁决。

    “法外有情,我们会向法院提出求情的。”通过这次合作,黎莞尤为佩服起龚克那让人折服的断案思路,她知道这起案子最让龚克惋惜的就是方国强和安远,所以这么解释。

    龚克点点头。

    一旁,疼疼在和陈晋告别:“小师弟,等你妈妈的病好了就赶紧回学校上课,不然我就让我爸把你逐出师门。”

    陈晋点头。

    这起案子另外一个让人意外的地方就是找到了陈晋失踪多年的妈妈,谁都想不到,那个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的女人会是陈晋的妈妈。

    被李家兄弟迫害,陈晋妈的精神状况不好,最近一年才摆脱李家兄弟控制的她一直在被方国强照顾。

    火车就要开了,广播里广播员正催促旅客登车。龚克准备带着家人登车,就在这时,黎莞上衣口袋的电话又响了。说实话,做警察的平时最怕的就是手机响,因为多半又是和工作有关。

    这次也不例外。

    正准备登车的龚克听到黎莞叫他:“龚老师,差点忘了,我是有案子来找你帮忙的。”

    B省某小城出现无脑死者,死者大脑不翼而飞,而就在刚刚,第二起类似的案件又被通知到了黎莞,这次的死者是在A省,而死法和第一起相同。

    两名死者均为女性,死前无性侵迹象,案情就算再古怪,龚克也不奇怪,可当他听到两名女死者的名字时,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呆滞状态。

    周丽娜、李玲。

    他怎么也忘不掉,大约五年前,自己解救出疼疼的那起拐卖案,里面的两名女性名字就是周丽娜、李玲。

    他想起了张之前给自己的那张字条。

    skbshge

第93章 屠手() 
粟东市是位于A省西部一个较著名的产粮市,粟东白面作为口感极佳的主食原料,长年向全国各地供应。从经济角度上排名,粟东市在A省的排名该在四五位这样的中段。

    这天,粟云因为和同事调了班的关系,连着上了两节晚课,放学时又遇到同学问问题,等她解答完毕,回教工办公室换好衣服出门,天已经黑透。

    十一月天气,粟东的秋意近末,冬季眼瞧着要来了,街道旁的护道树叶子落光,树枝干的形态衬在黑色天幕上,显得有点诡异狰狞。

    夜晚的风大些,粟云收紧衣领,快步走了十几米远,在距离校门口有段距离的一个巷口她转弯进去。她家就在学校旁边那个小区,可惜两者中间隔着道院墙,从学校正门进小区要绕不小一个圈,而粟云总习惯直穿这条小巷。小巷是道捷径,三十多米长,过了巷子就是她住的小区外墙,墙上的栅栏坏了一个地方,宽度刚好足够一人通过。

    可是今天,独自走在巷子里的粟云不知怎么,总觉得有点心慌。等她走到巷子中段,这种心慌的感觉就更明显了,粟云停住脚,屏息了一会儿,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吐了口气,看来是她多疑了。

    巷子中段没有光,可是因为走的次数多的关系,粟云的步子并没慢下来,所以接下来的这一跤,她摔得实打实的。

    “什么东西?”她嘀咕着摩挲绊倒自己的东西,那东西软软的,粟云只摸了两下,吓得差点尖叫出声——那是人的腿。

    她猛收回手,这才发现,黑暗中一张苍白无比的脸像悬在空中一样对着自己,对方睁着眼,正朝她呵呵笑着:“还记得我吗?”

    笑声回荡在巷子里,空灵得不像人类的声音。

    A省,临水市,下午,冬季的阳光看上去有些苍白无力。

    龚克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绒衫坐在在堆积成山的卷宗后面,低头读着手上的资料。资料的纸张泛着黄,封皮上的年份字样受光照作用,早看不出究竟了,如果不是凭借卷宗左上角贴的便利标识,恐怕省厅的工作人员想找到龚克要的资料,还要费上一番周章。

    卷宗是他父亲当年和张打过交道的所有案件记录,他正试图通过这些记录找到张的真面目。就在这时,王烨敲门进来。

    “龚老师,粟东市方面来的消息,那个叫粟云的找到了,不过她……”毕业后分配在省厅实习的王烨还没去报道,就被龚克留在了身边,他现在负责省厅和龚克之间的沟通工作,现在他是来和龚克汇报的,他顿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叹了口气,他说:“警方找到她时,人已经死了,和前几例一样,头盖骨被切开,大脑不见了。”

    王烨的话终于让龚克放下手里的卷宗,他记得当年那宗拐卖案一共救出了四个成年人、一个婴儿,现在,那四个成年人都死了,凶手可想而知。

    张,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盘桓在龚克脑子里,直到他站在了硕望机场灰白色的停机坪,飞机外架扶梯旁,排队登机,骑在王烨背上的龚筱藤新奇地望着四周,这还是爸爸第一次主动说要带自己办案,她瞧着什么都是新奇。

    “爸爸,南笙姐姐有宝宝你不带,可是为什么穆婆婆也不来?”疼疼不知道龚克带她是害怕她有意外,歪着头问龚克。

    “你爸爸最喜欢你呗。”王烨自认不会哄孩子,他这假话说得也明显蹩脚,不过龚筱藤却很受用,她小脸红红的,捏着王烨的耳朵:“爸爸喜欢南笙姐姐的。”

    从临水到粟东,直线距离不长,不过因为两座城市间隔着一座大山的关系,相比较需要绕很远路的火车而言,飞机要便捷得多。短途飞机的起降是瞬间的事,疼疼还没看够云层里的风景,飞机就降落在了粟东市的百鸟机场上。

    他们行李不多,龚克和王烨一人提着一个小型行李箱直接出站。此刻的出站口并不平静,一个身穿警服,倒背双手,跨立站姿的女警员吸引了来往不少目光。有误会出什么案子的好事者拿出手机打算偷拍张照片什么的,没行动就被女警一个凌厉的眼神杀了回去。

    女警是A省省厅刑侦科的探员,读书时她主修计算机,目前正随组调查一起跨省的连环杀人案,案情棘手,线索更少得可怜。所以今天她按照领导的安排来机场接一位犯罪心理学专家协助破案。

    她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表,约莫着这个时间龚克差不多该到了,正这么想着,远远走来的一行人进了视线。

    “龚老师,你总算来了。”见到龚克,夏图长出了一口气,之前关于这个案子,省厅方面不止一次邀请过龚克,可也许是有什么个人原因,龚克直到今天才姗姗而来。

    相互握手后,龚克随着夏图上了停在机场外的黑色吉普。

    虽然是短途飞行,疼疼还是架不住旅行颠簸睡倒在途中。也是趁着这个空当,夏图向龚克做了简单的案情汇报:“两省几起案件凶手的作案手法完全一致,死者都是女性,A、B两省的专案组现在已经进行并案调查了。”

    龚克点头,案情的确是一个人做的。

    夏图继续说:“四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两个月内,最早的一起是在B省,死者名叫周丽娜,死亡地点在她家,她丈夫是个翻译,出差半个月回来,发现死在自家床上的妻子。第二名死者名叫李玲,是名坐台小姐,行迹比较不定,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同第四名死者一样,在粟东,不过是条酒吧街的后身……”

    夏图的介绍简单概要,这不禁让龚克把四名死者几年前留给他的印象和现在重合,出入颇大。几年时间,那几个人变化不小。正想着,龚克注意到夏图无意识地撩了撩额间刘海,这个动作多出现在说话人掩饰什么或是犹豫的时候。

    如果是前者,说话人多会有个转移目光方向的动作,目光直视龚克的夏图显然不是这种,那么她肯定是后者——欲言又止。

    “是有什么情况吗?”

    夏图点头,关于这点,省厅方面有过规定,在龚克没有入组前,细节不需多谈,现在似乎不需要再保留了:“是这样的,龚老师,四名死者死时都保持着同一姿势,双手交叠放于胸前,身体平躺,她们的眼睛……都是睁圆的。”

    不知是不是感知到恐惧,睡梦里的疼疼身体抖了一下。

    双手交叠,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呢?祷告吗?龚克陷入沉思。

    粟东市公安局大楼严肃却不失气派,七层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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