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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风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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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你们狐族的修炼回路,亦是我不敢妄加插手的。”

    琼华把屠酒儿递到屠荼荼手中,只见她把小狐狸小心地放到地上,和屠嘲风两个人默契地一左一右坐下来,两边同样磅礴精纯的真气以肉眼可见的光幻形态向屠酒儿传递过去。

    屠酒儿只是损了两年,却直把屠嘲风和屠荼荼心疼地连传了整整二百年的功力给她。

    没多会儿,那小狐狸周边空气一阵扭曲,片刻后就变成人类女子模样捂着鼻子坐了起来。

    “停停停别传了别传了!”屠酒儿捏着自己那因为补过头而流血不止的鼻子,赶忙叫停她的哥哥姐姐,“你们真是,太夸张了明明一棵甘草能解决的问题,硬是给我塞根人参!”

    “三三,你还难受么?”屠嘲风一转须臾之前那一板正经的模样,搓着手站起来,在腰间摸了一圈,摸出个暖手炉子,居然小心谄媚地笑起来,“大哥特意给你带的,快抱着,看你爪爪冰冰的。”

    “三三。”屠荼荼蹲下来,和屠酒儿面对面,一脸认真,“阿姐很想念你。”

    屠酒儿却没怎么看她这两个亲人,光捏着鼻子左右寻视,瓮声问:“我怎么在这儿?”

    “我今天看到你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你死了呢”阿蛮看着屠酒儿哇的一声哭出来,直抹眼泪,“怎么能继续把你丢在那里呢,当然是带回来了。”

    “阿蛮,是不是哪个人欺负三三?”屠嘲风冷道。

    “还不就是”

    “大哥,有你什么事儿啊?”屠酒儿嗔怒地推了一把屠嘲风,“还有阿蛮,话不要乱说知不知道。”

    “我不是故意的。”

    “三三”

    “”

    一旁的琼华一直没有再开口插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兄妹三个。

    为什么屠酒儿会选择离开这么疼惜她的家人,抛弃繁华人间,赖在这么一个枯燥无味的冰冷之地,痴痴地守着一株永不会开花的枯芽呢?

    那个人,真的值得吗。

    她倦怠地撑着身子坐起来,脑子里模模糊糊的。等清醒了一点,她才突然记起来去摸自己的脖子,仔仔细细地抚过喉咙那里光滑细腻的皮肤。

    应该不是被人救了,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不可能让她自刎时留下的伤痕消失得如此彻底。

    为什么?

    明漪试着下床,发觉自己身上竟一点伤都没有,任何地方都很康健,不痛亦不痒。她环视了一周环境,这里是自己在玉虚宫的寝房,和惯常那般无二,简单朴素,只一架木床,一方书桌而已。

第36章 【番外 篇 】前尘忆梦(五)() 
/》

    他们愈走愈近。

    愈走愈近。

    最前面的明黄色奢华顶篷大轿里坐着一个壮年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轮廓硬朗丰逸,唇上留了一抹胡须,从他脑袋顶的冕旒与身上的盘领龙衮看来,这便就是令天下人奉之为主的当今圣上了。

    在他后面紧跟着另一顶配色稍沉的大轿,中坐一位面色严肃的妇人,身着黑红主色的庄重服饰,手中捻一串佛珠,约摸是五十出头的样子。虽然她一张脸板的很死,但细看去,仍可从中解读出那年轻时不俗的风韵与美丽。

    阿蛮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窗边,只是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了窗框旁,她指了指屠酒儿正看的那个老妪,道:“我听人说过,那就是从古潭寺接回来的太后了。先皇去得早,这皇帝十四五岁就登了皇位,继位时年纪小,大权自然落到太后手里。可这位太后不是他的生母,两人关系也不近,皇帝懂事以后心里肯定不舒坦,于是这两人一直在明里暗里争夺朝中主权。哎,皇家的事儿啊。”

    屠酒儿笑了笑,没答话,又看向后面。

    还有最后一顶,跟在太后的尾稍。

    那里坐着一个纤瘦非常的年轻女子。

    女子眼中带着不正常的水红,嘴唇染了病态的苍白,瞧那雅致的五官,本该是一位风华正茂的美人,但她此刻显然正受着疾病的苦扰折磨,变成了这副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模样。肥大而华美的宫服在她身上万枘圆凿,精致繁重的头饰耳坠则与那张脸更加格格不入,她这样的人,似乎就该只穿一身淡色的简单薄衫,随意绾一下头发,抱着药碗瘫在床榻上静静等死。

    “这是皇后,本是太后娘家的族亲,两年前被逼着嫁给皇帝。”阿蛮摇头晃脑的,在得意于自己的消息灵通,“我听说,太后就是为了给她祈福才去的古潭寺。可惜了,你看,挺好看的姑娘,结果身体也不好,皇帝也不宠。说是进宫两年了,皇帝只有在需要她帮忙做事的时候才和她搭两句话,连她的寝宫都没进过,怕是对她这太后族亲的身份芥蒂太深了。”

    “你倒是摸得清楚。”

    “得了吧,我可没有故意去打听,只是皇家这点破事儿,早就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了。”

    “没意思。”屠酒儿撇了撇嘴角。

    阿蛮耸了耸肩:“本来就没什么意思,哪儿有这青楼里夜夜笙歌有意思呢?别看了,咱们”

    她话还没说完,屠酒儿竟突然扬起拿着茶杯的手,重重一挥——

    那茶杯乘着她故意送过去的力道,越过跪伏的百姓,越过重重叠叠的禁卫军,精准地砸在了皇帝右手边的木质扶手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茶杯瞬间被撞了个稀巴烂,里面还带着温度的茶水高高溅起,溅了皇帝满脸。

    周围的禁卫军像是深夜树丛里被突然惊醒的麻雀,霎时间炸了锅,纷纷拔剑出鞘牢牢地护在皇驾周围,直接牵连起周边所有的军队与守卫,以及一头雾水的老百姓的深度恐慌与躁动。

    “三三!”阿蛮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屠酒儿歪嘴一笑,觑着阿蛮道:“这不就有意思了么?”

    “是那个坐在窗户边的女人!”

    “刺客在那!”

    “听我号令,左翼绕后上楼,右翼轻功上窗,抓住那疯女人!”

    “御林军办案——闲杂人等立刻躲开——”

    “三三你!”阿蛮一看这地方眨眼间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又急又气,跺了跺脚,只得先嘭的一下变成画眉鸟儿,逃之前慌忙丢了一句:“我回头再找你!”

    屠酒儿闲定自若,面不改色地目送阿蛮连滚带爬地飞走。她很快就被窗户和房门进来的两拨禁卫军擒住,戴上了手铐与脚镣,过程中没有半点反抗,乖顺地判若两人。

    当她被几个壮汉滴水不漏的钳制到皇帝面前时,旁边那个禁卫军统领请示道:“陛下,刺客已拿住,是否就地处决?”

    “就地”皇帝心有余悸地接过宫女递上的手帕擦拭脸上的茶水,话说到一半,却在抬头时不经意间看见屠酒儿那张脸,目光霎时牢牢地钉在了她脸上。他舔舔嘴唇,眼睛眯了起来,竟露出了一丝笑意:“姑娘,为何行刺朕?”

    屠酒儿微微抬起头,没说话,却看向皇帝的身侧。

    那位皇后已从大轿上下来,只是过于虚弱的身体使她无法长时间站立行走,此刻她正坐在一把木制轮椅中,眼底泛着病态的湿润,一瞬不瞬地盯着屠酒儿看。

    只有在这么近的时候,屠酒儿才看清楚,她的右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

    牢门外涌入一群侍卫,踩着点规矩站成两排,后有一个侍女推着一把沉重的轮椅,木轮咯哒哒地摩擦着青砖地面,不疾不徐地来到了门前。

    轮椅中坐着的自然不是旁的人,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位病弱的皇后。

    屠酒儿回头,看着她,突然笑了:“哟,是你,我还以为会是他。”

    靳花初抿了抿嘴,其实不光是屠酒儿这么觉得,她原也这么觉得,像这种存着私心的暗地勾当,皇帝本不该委托她来,但其后一想便明白了,皇帝这是故意恶心自己。她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但皇帝貌似总因为太后的关系给她找不自在。

    靳花初暂且搁下那心思,开口的声音如她这个人外表一样的虚弱冰冷:“陛下困于身份,不便亲自来处理你,故而托我前来处理此事。”

    她向身后瞥了一眼,紧接着便有一个侍卫上前,打开了牢门铁锁,后又有两人驾着一个疯疯癫癫的脏女人挤了进来,胡乱扔在了地上。屠酒儿看她倒在自己旁边,还嫌弃地暗暗捞了一把自己的衣摆。

    “这个人会代你承下所有的罪名,逆悖也好,行刺也好。”靳花初轻轻垂眼,好似是叹了口气,“至于你,陛下说先安排在偏宫,择日再封你为妃。”

    “这般草菅人命,你却行得如此自然,看来平日里没少做吧?亏心事做多了,早晚遭报应喔。”屠酒儿啧啧两声。

    靳花初皱了皱眉,淡淡地看着屠酒儿,“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没错,可也不妨碍你遭报应。”屠酒儿勾起唇角,懒洋洋地上下打量打量她的轮椅,若有所指,“哦,或者说报应已经来了。”

    靳花初不为所动,面色仍毫无波澜:“我猜老天爷分得清谁是主动做亏心事,谁又是被动做亏心事,你说对不对?”

    屠酒儿挑了挑眉,看着靳花初笑道:“看来你不蠢,又直言快语,我喜欢。”

    “我却不喜欢你。”靳花初盯着屠酒儿,冷冷地沉声说。

    那目光再无遮掩,直直露出其中的嫌恶之色,好像这监牢之中全是腌臜秽物,只有她一个是母仪天下的骄子,只有她一个是养尊处优的皇亲贵胄,而她对面的屠酒儿,只是一个流落风尘不择手段的卑贱婢子。

    屠酒儿的笑凝固在脸上,半晌,僵硬的嘴角慢慢放平。她拖着铁链从草席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靳花初,她的眼睛一直紧紧地注视着靳花初,靳花初也十分坦然地回视过去。

    而那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忽然眯了眯。

    “你会喜欢我的。”

    屠酒儿这样慢慢地说着,瞳仁同时缩紧。

    靳花初的眼睛里似是忽然蒙上了一层大雾,缭缭绕绕,混沌良久,半晌才逐渐消散而去。可那双眼睛依旧是朦胧的,像是沉浸在一场再也醒不过来的梦中,永无法脱身。

    屠酒儿不屑地笑了笑。

    没有谁能抵挡住狐族的媚术,妖都不能,遑论凡人。

    而对这个皇后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理由,无非就是好玩罢了。谁叫她说她不喜欢自己呢?她就是要看看,一个说着讨厌她的人,不得不对自己做出恨不得捧在心尖的模样。

    反正,进宫本来也就是为了寻乐。

    。

    这件事很快就被屠酒儿抛到脑后了。

第37章 永远等你() 
“是我害死了她。”

    屠酒儿的指尖深深抠进桌面的木板缝隙中;眼眸空洞地望向茶馆外已吐白的天空。

    琼华复杂地看着身边的小狐狸。她与屠酒儿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她从来不认为那么爱玩爱闹爱撒娇的屠酒儿会有这样的一面。

    语气极淡,双眸失神,像是一个看透了生死的年迈老人。

    原来看上去那样没心没肺的人;突然伤感起来是这个模样。原来不正经的人突然难过;比寻常人的难过更惹人心疼。

    “不是你害死她的;”琼华试图去安慰她;“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只是在她自己的命和你的命之间;选择保全你了而已。”

    “不对,”屠酒儿自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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