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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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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月姐赶忙起身,轻轻挑开珠帘进到案前,在老太太耳边轻声附语道:“太皇太后,汲黯大人在前朝有太多事情了,这不,专门给您找了一个识字婢女,为您读书的。”

    “识字的丫头?”窦太后将信将疑自言自语,默念了一句,连忙摇头摆手笑道:“哎,你这丫头素来办事稳妥,怎么在这件事上烦傻了。”

    说着抬起手来亲昵地在芦月姐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虽说是拍,但却像是对儿孙的疼爱一般,笑着自顾自絮叨了起来:“哪有什么识文断字的丫头啊。莫说旁人了,就说哀家的馆陶,她好歹也是个长公主,却也是大字也识不了几个。成天为了些鸡毛蒜皮的蝇头小利,不是来烦哀家,就是去难为皇帝和太后。都是哀家从小把她惯坏了。哦,对了,还有阿娇那丫头啊,也是文不知义,几次给我读书,都读乱七八糟的,惹我老婆子生气。跟她娘一个脾性,说他们不是娘俩,怕是没有人信的。这宫里的这些女人啊,也就平阳小时候还算跟着彘儿读过一些东西,有些见识,能说些道理出来。其他的呀,都是深宫妇人。这读书认字啊,最是磨人的性子了,哀家也是高皇后手把手教的,才知道了这读书的好处……不行不行,丫头断然是不行的……”

    “太主她身份尊贵,天资聪颖,这都是随了您老人家,皇后娘娘就更加不用说了。太皇太后您不妨就让这丫头试试,若是不满意,芦月就遣她走好了。可若是觉得好,您老人家就把她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好吗?”芦月姐的声音温和甜美,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嗔,仿佛眼前至高无上的窦太后像是自己家中的长辈一般,惹得太皇太后也不禁慈祥地微笑:“她可是郭舍人,郭大人物色出来,我方才也考了考她呢,想必不会差呢。”

    “舍人?”老太太默念了一声:“那个孩子最伶俐了,怎么也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太皇太后您就试一试嘛,人家郭大人也是为您老人家费了一番心思呢。”

    或许是芦月姐的清甜的声音实在让人难以拒绝,老太太也被哄得极为乐呵,对着跪在案前的我似乎想要打量,却似乎还是看不分明,最后也只得不再坚持了,叹了口气作罢道:“那不行就试试吧。”

    芦月姐隔着帘幕跟我使了个颜色,我立刻会意,慌忙地拿起卷轴来,却发现简牍拿反,又颠倒个儿来,惹得帘内的人一阵发笑。

    “丫头,你笑什么?”老太太因为看不分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问道。

    “回禀太皇太后,并没有什么,我去跟您沏茶去。”芦月姐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连忙退了出去。

    我见她这一出去,这内室就只剩下我和太皇太后两个人了,不由有些紧张,可是看着她又再侧耳听我下文,忐忑了半晌,试探地轻声道:“太皇太后,奴婢可以开始了吗?”

    “你倒是念啊,哀家在等着呢。”她的眼睛虽然混沌,但却透着急切,着实给我了我不少的压力。

    我清了清嗓子,展了展手中的书卷,怕她年纪大了,听不分明,故意提高了嗓门:“人主之术,处无为之事,而行不言之教。清静而不动,一度而不摇,因循而任下,责成而不劳。是故心知规而师傅谕导,口能言而行人称辞,足能行而相者先导,耳能听而执正进谏。是故虑无失策,谋无过事,言为文章,行为仪表于天下……”

    “等等。”她忽然疾呼一声,打断了我的诵读:“丫头,你念得倒是娴熟,比哀家的馆陶阿娇要强,可是你懂得里面讲的是什么吗?”

    我一时讷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放下手中的书卷,思忖了半晌轻声说:“奴婢粗鄙,只通晓字面意思,许是不能领略淮南王的大智慧。可说一二愚见于太皇太后,只怕不堪入耳……”

    “你说,你说。”她似乎并不在意,却十分好奇,急忙催促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沉了沉心,拿起书卷来照着书上的内容解释道:“君主治理天下,应实施无为而治,推行无须说教就能使人明白的原则。君主自身应清静而不浮躁,坚持自然法度而不动摇;以顺循事物固有特性的态度任用下属,充分发挥群臣百官的作用,使他们各尽其责而自己不必亲自操劳和费心。所以根据上述的原则,君主心里明白,藏有韬略却让国师来晓喻开导,能说会道却让行人去陈说,脚腿灵便却让相者引导宾客,耳朵聪敏却由执政官员来转达百官意见或计谋。因而,君主考虑问题便不会失策,行动计划便不会过错;言论合理,行为可作天下之表率……”

    我解释完方才所读,不禁隔着珠帘忐忑地去望案前的人。

    只见她慈祥的脸上渐渐展露出一丝笑意,混沌的眼眸似乎也变得神采奕奕了起来。半晌她轻声说:“你方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第71章 馆陶() 
我又一次向太皇太后禀明我的名讳。

    她像一位寻常人家的糊里糊涂的老人家一样,反复自言自语着,念了念几遍,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意。

    她看起来高贵雍容,可是又透着亲切慈祥,竟让我不禁有些想起我的大娘来了。

    初遇王孙误入围场的那日,我便在一旁听过王孙说过太皇太后的厉害。她把持着朝政,左右着朝臣,掌控着军队、国库,她是大汉王朝真正的掌权人,手握生死杀伐之权,一举一动都可令朝野震荡,一张一弛也皆为天下表率。她双眼虽积重难返,朦胧不清,最最见不得刺眼的阳光,整日间也却也很少走出她的长寿殿。可是长寿殿却是这甘泉宫中朝中重臣来往最多的一处宫宇,每日不论是高堂阔论,还是密报频传,都是常有的事。

    她双目虽盲,行迈靡靡,身居这幽幽后宫之中,却对前朝风云变幻的一点一滴蛛丝马迹都了若指掌。

    便说那日春围猎场猛兽袭扰行帐之事,也只是她老人家给自己孙儿的一记警钟。

    高祖建立大汉功业,可却因为连年的征战,外加北方匈奴的袭扰,国家早已是千疮百孔。故此,自高祖起,历代君王禀行黄老之言,讲究休养生息,无为而治,轻徭役,薄税负,才使得“文景之治”后,大汉通过四代君王的齐心治理,变得渐渐富庶起来。天子大力推行马政,从先前的马匹不足,即便是天子也不能具醇驷,将相皆知能坐乘牛车。到如今,便是长安一代的天子马厩,良马便也已有数十万匹。可见,黄老之言,对于充实大汉国力而言,是十分正确明智的选择。

    自古帝王为了休养生息,不误农时,也总是选在秋天进行围猎。围猎与其说是皇亲贵族的一项娱乐运动,但实则是一项祭祀大礼,是帝王替百姓求企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大事。陛下选择在春季围猎,那是农务正处于繁忙之季,百姓却还要为了皇家出行而劳动,太皇太后认为,当今陛下不能遵奉先贤教诲,不能承接奉祖宗庭训,故意派人在围猎的野兽上做了手脚。

    她并非想要伤害天子龙体,动国之根本,只是想引起骚乱,再以文臣于前朝推波助澜,来警戒自己大搞改革的孙儿,若是置黄老之术于不故,必遭上天的惩罚。

    只是她没有算到那日,平阳公主也在行帐之中,王孙的处理又如此果断,封住了所有在场人的口,待陛下带着朝臣回来时,营帐早已整洁一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王孙一向视太皇太后为极其厉害的老太太,他们的这点把戏在她的眼里都只是班门弄斧罢了,便由陛下像老人家认了错,停了手中的一些盘算,这才稳住了局面。

    当时我从未想过,如今我会真正侍候在她的身边,却也始终无法与王孙说的那个在前朝搅弄风云的深宫妇人联系在一起。

    我总是会不自禁地忘记这些事情。

    她的眼睛已经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了,据说是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人影,分辨得出明暗,若说是别的,便是什么也看不到了。太皇太后之前是不识字的,也是进宫之后,高皇后薄太后手把手教她认的字。他们婆媳之间感情融洽,与先皇文帝也是琴瑟和谐,或许黄老典籍也是太皇太后缅怀先皇和薄太后的一种方式。

    宫中的太医们寻遍天下良方,可最终却也没有寻得医好老人家眼睛的好法子,每日苦口的汤药吃着,却也不见好。有时候还会莫名地流起泪来,两道泪水淌湿了了细纹密布的面颊,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引着她前行的,也不过是身边的婢女,还有先皇亲手为她打造的那柄威严赫赫的龙头拐杖了。

    当我念到“共工怒触不周山”时,她的眼泪淌得更加厉害。怒骂哀叹,说共工氏是个故弄玄虚,不务实业的伪君子,不配做炎帝的儿子。相反这颛顼重视农耕水利,与民生息,心怀天下,是真正的造福于民的一代明君。

    芦月姐见她这样,便狠劲给我使眼色,叫我不要再念了。

    可是老太太并不买账,执意要我念下去,并对淮南王刘安大加赞赏,说这他编纂的书中,尽是黄老之学的大智慧。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是不是人的年纪大了,反而会越来越返璞归真起来。

    在宁寿宫的日子倒是清闲,除了帮太皇太后念书,倒也没有我什么旁的事情,除了被反复叮咛不许随便出宁寿宫门,以便太皇太后随时传唤,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繁琐的规矩。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伴在太皇太后膝下已经有了日子。每日我早起就开始一个人在房中默默研读那些简牍,每每过了午睡时分,太皇太后多半会招我过去,为她读上一两段文章,但若是有时她殿中来了朝中重臣商议国家大事,又或者是有窦太主或者王太后陪着,我便就可以落得一整日的清闲。

    其中关于黄老修身养生,阴阳五行之术,她最是爱听了。她总这世间大智慧皆汇于此,若想要益寿延年,当得此法。

    每每说到这就忍不住要损上当今陛下几句,说他年轻气盛,急功近利,倒是全然忘却了祖辈上流传下来的这些良言警句了。

    今日早上,王太后来宫中请安,不知昨日里前朝的大人又跟太皇太后禀报了皇上的哪些举措,多半是儒生之言又惹得太皇太后大为不满。王太后一直勤谨,她对太皇太后甚是畏惧,每日清晨必回来宁寿宫中请安。

    可是,今日却吃了闭门羹。

    我被传唤,便赶忙抱着书卷来到长寿殿前时,只见宫女结队悻悻而去,远远瞟见一抹瑰丽的身影,想必那人便是当今圣上的生母——王太后。

    进殿时,太皇太后正在气头上,一旁芦月姐不断地安抚纾解着。

    “太皇太后您莫要恼了,陛下他不是也改了许多了吗?现在拂逆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意思的事情也越来越少,还不是事事都顺着您来的。”芦月忙给老太太顺气道,许是服侍得久了,总是摸得准太皇太后的脾性,老人家也总是吃她的哄的。

    “你不要为他说话。”太皇太后佯装愠怒,冲着芦月姐轻呵了一声:“我那个忤逆孙儿,他在前朝干的那些好事,真当老太婆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个卫绾虽然自己知趣地走了,可是却多了一个赵绾,还有那个王臧。”

    说罢,她原本已朦胧混沌的眼中闪过一丝嫌恶的光芒,又恨恨地说道:“这两个儒生更加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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