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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娇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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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沈兰池来了,皇后便『露』出笑意来,朝她招了招手,道:“兰儿,到姑姑身旁坐。”

    沈家世代显赫、殊荣万千,沈皇后当初也凭着这显耀门楣成为了皇后。只是她的运道不好,多年来未曾有孕,最后只能抱了德妃的皇子养在膝下,那便是太子陆兆业了。

    因为身旁没有亲生儿女,皇后便对沈兰池这个侄女极为疼爱。

    沈兰池在皇后身旁坐下了,一转眸,便瞧着了皇后髻上的那枚凤钗。飞凤展翅,南珠生光,真是好不耀目。

    见沈兰池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枚凤钗瞧,皇后嗪着笑,刮了刮兰池的鼻子,道:“真是个小贪心鬼。待你来日嫁给了你兆业哥哥,姑姑便将这簪子送给你。”

    皇后知道,自己这小侄女从来都喜爱漂亮的物什,在宫里见到了美人儿就走不动路,对这凤簪更是爱不释手。

    换做是从前的沈兰池,此刻便会『露』出笑来。可这次,她却低垂了头,道:“兰池要嫁给谁,现在可不好说呢。且这凤簪是该给皇后的,兰池不该奢求。”

    沈皇后的眸光微微一变。

    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侄女,见她容『色』如常,慵眸半开,心底微有些奇怪。

    兰池从前可是眼巴巴地指望嫁给陆兆业,如今却改了口,也不知是怎么了?

    兴许是方才睡醒,还有些浑噩不清吧。

    正在此时,一个宫女从殿外匆匆步入,低身一礼,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说身有杂务,怕是今日不能来陪娘娘用晚膳了。”

    皇后听了这话,笑颜未改,依旧大方端庄:“无妨,那便让他好好忙罢。”

    沈兰池听了这话,心底有些想笑,好在她压住了自己的笑意,免得让皇后姑姑看出端倪来。

    皇后将她召来宫中,便是为了让她与陆兆业多见见,免得以后成了夫妻,一点儿都不知根知底。只是陆兆业是个冷『性』子,对沈兰池从来都是淡漠疏离,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

    沈兰池陪皇后用了晚膳,等到宫里掌了灯,这才出了慈恩宫。

    沈府的下人早就在宫门处停好了马车,待沈兰池坐入车中,便扯着缰绳,向沈府驶去。

    沈兰池坐在马车里,身子摇摇晃晃的。一掀车帘,便见到街上一派繁华夜景。这是楚京最寻常不过的景象,可是于她而言,却恍若隔世。即便重生已经大半月了,她还时常在梦中惊醒,总觉得这不过也是庄周一梦罢了。

    鸩酒烧灼五脏六腑的触感令她久久难以忘怀,如刻骨中。即便重生了,她也能回忆起那时的厌恶与不甘来。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那么她便不会任凭世事再如前世一般,让沈家走上灭亡之路。

    想到沈家位极人臣后的飞扬跋扈,沈兰池心底微微一叹。

    若是真要扭转沈家前路,怕是要让沈氏的贵介们都改一改那浑身的『毛』病才好。若不然,没了陆兆业,也会有其他人倾覆了这摇摇欲坠的沈家。

    这一世,她不想要姑姑的凤簪后冠,也不想再嫁给陆兆业,只盼着一切都能有所转机。

    正在她出神之时,马匹忽而发出一声嘶鸣,继而不知为何狂奔起来。一路横冲直撞,惹来一片惊叫。沈兰池被颠了一下,竟直直撞到了厢壁上,登时一阵头晕眼花。

    “怎么回事……”她连话都未说完,就又撞到了另一个角落里。

    “这马忽然不听使唤!”车夫急得满头大汗,道,“小的也不知为何如此……”

    沈兰池扣住车壁,探出头来,却见到那奔马就要撞上一间宅院。眼看那高门越来越近,沈兰池只得闭紧了眼,在心底想道:大不了便是再死一次。

    就在此时,她的身子一轻,原是有什么人将她横抱了起来。

    “莫非是你戾气太甚,连马儿都被你吓到了?”

    人还未落地,沈兰池的耳中便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漫不经心的,像是春日飘扬而落的柳絮。明明是极清澈的声音,却带着一分惹人生气的轻佻。

    沈兰池对这声音着实是太熟悉了,无需睁眼,她便道:“若是我戾气太过,怕是你镇南王府的世子爷也不能活着长到这么大了。”

    一声轻响,男子抱着她落了地。沈兰池睁了眼,便见到一个玉带锦袍的王孙公子,正是同她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镇南王府世子陆麒阳。

    陆麒阳将怀中女子放下,拍了拍手,挑眉道:“又重了些。”

    陆家男儿都生的好相貌,陆麒阳自也不例外。只不过他那张面皮总带着轻浮的笑,有时是真笑,有时是假笑,总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虽生的俊美,却染了几分尘俗烟火气,便如那蒙了灰的美玉似的,多少叫人感到惋惜。

    “我重?”沈兰池抚了抚衣角,看着那边车夫艰难地控着马,悠然道,“我重又如何?待我真成了丰润玉环,那这楚京便会盛行起丰腴之美来。”

    陆麒阳啧了一声,道:“大楚的城墙全挨在一块儿,怕是也不及沈大小姐你的脸皮厚。”

    “整日斗鸡走犬、不学无术的世子爷,也敢说我脸皮厚?”兰池回道。

    两人正拌着嘴,兰池的贴身丫鬟绿竹、碧玉匆匆忙忙地跑来了。见小姐安然无恙,两女松了一口气,又对陆麒阳道谢。

    “谢过世子爷。”

    见两个婢女低头弯腰,沈兰池便眸光一斜,小声道:“谢什么?他可占够了你们大小姐的便宜呢。”

    这般惊世骇俗的话,便是放在国风开放的大楚,也算是令人震惊了。只是因为面前的人是沈兰池与陆麒阳,便也没人大惊小怪了。

    “算了,不同你计较。天『色』暗了,你快些回去吧,免得你娘又教训你。”陆麒阳扬了唇角,提起栏上搁置的一个酒坛子,道,“小爷我还要去喝杯花酒呢。”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就知道喝酒。”沈兰池小声地嘟囔着。可望着他的背影,她的眸中却不由浮现了一丝复杂。

    脑海之中,有道声音总是挥之不去。

    ——和我走,今夜就走。

    ——现在不走,便来不及了。

    “小姐?小姐?”

    听到绿竹的呼唤声,沈兰池这才回了神。她转念一想,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先前她还在想着怎么拒嫁陆兆业,如今,不是有个现成的理由送上门来?

    待回了沈家,沈兰池便找到了母亲沈大夫人季氏。

    她秀美一皱,面浮羞『色』,对着母亲道:“娘……今日,镇南王世子救了女儿。女儿对他,一见钟情……”

    顷刻间,沈大夫人仿如被雷劈了一般,僵立在原地,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听闻此言,沈大夫人面『色』一凛,心下不由有了一分轻轻动摇:莫非女儿真的情根深种如斯?

    只是这念想,只在沈大夫人的脑海里转悠了一会儿,便消去了。随即她道:“胡闹什么?那太子殿下乃是楚京姑娘求都求不来的夫婿,你竟还上赶着嫌弃。且你是安国公府的长房嫡女,唯有嫁给太子殿下,方能助这安国公府更上一层。”

    沈大夫人本以为这句话能敲打敲打沈兰池,好让她以大局为重。谁知,面前的沈兰池却倏然扬起头来,目『露』恳切,对着她道:“娘,安国公府如今荣宠已极。放眼楚京,又至史书青简,又有几个有名氏族能有安国公府如今荣华?位极人臣还不够,爹娘还要这安国公府如何才算满意?莫非是要翻了天,易了帜……”

    “住嘴!”

    沈兰池这番话,不可谓不惊世骇俗。

    沈大夫人心底惊骇,立即喝止了她。见左右都无旁人,这才微呼一口气,小心道:“这等话也是你一介闺阁女儿能说的?外面的事儿,自有你爹爹兄长去办,你无须想这般多!”

    接着,像是怕兰池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来,沈大夫人连忙命碧玉、绿竹领着小姐回去休息了。

    待兰池走后,沈大夫人小抿了一口茶。她想到方才女儿言语,心底微惊。

    她这个女儿自小锦衣玉食,只爱金帛银饰,与一般贵介千金并无两样。方才的兰池却说出这等霹雳之言,便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又怎不叫人心惊?尤是那句“莫非是要翻了天易了帜”,更是让沈大夫人心底难安。

    确实,这几年安国公府着实有些荣华太过,以至于沈大夫人隐隐有了几分圣上是在“捧杀”的错觉,只等着安国公府野心渐大,跋扈之行『露』于眼前,好来个一网打尽。

    因着心底难安,沈大夫人便去了书房,想要与大老爷沈辛固说一阵子话。

    沈大夫人在后宅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总能将宅院收拾得妥妥帖帖。除了偶尔和二房的肖氏闹不痛快,其余时候皆是个威风八面、手段利索之人。可这样长袖善舞的『妇』人,到了沈辛固的面前,也须得做出温柔小意的模样来。

    归根结底,还是那坐在桌案后的安国公府当家人太过威严。

    沈辛固方过不『惑』,鬓间却有了微微霜白,想来是常年多思所致。于沈大夫人而言,他是个好夫君,也不是个好夫君。好是好在他不纳妾,与沈大夫人相敬如宾;而不好则是在他对自家妻子儿女太过淡薄,即使同处一府,也不见得多问上两句儿女的事情。

    有时,沈大夫人甚至觉得沈辛固根本不懂得如何体贴家人,终日里只忙着府外的事儿。

    “老爷。”书房里,沈大夫人朝着沈辛固行礼。

    “来了?”沈辛固搁下笔,虚虚一指,道,“坐吧。何事?”

    “若是无事,便不能来看看老爷?”沈大夫人问。

    “你不是那样的『性』子。”沈辛固说,“必然是有什么事儿要问吧。”

    沈大夫人默一阵子,叹口气,道:“兰儿说了些话,叫我心底有些不大安稳。这些年安国公府荣宠之至,便如那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似的,可这般盛宠,到底叫人心里不放心。”

    “兰池说的?”沈辛固问,手复提起了笔,在书卷上圈画了两笔。

    “正是。”沈大夫人细声道,“也不知道是谁与她多嘴。”

    “她与庭远倒恰好是不同『性』子。庭远只想着辞了侍郎之位,逃回家来闭门画画;兰池一介闺阁女儿,竟指点起家国大事来。”沈辛固目光不抬,声音四平八稳。

    “原来老爷也知道远儿的心底事?”沈大夫人竟有一丝欣慰之『色』。

    “你且回去管好后宅便是,记着再磨一磨兰池的『性』子。她日后要嫁给太子之人,亦是来日国母之尊,可不能依旧如此轻狂,再口出谬言。至于旁的事,我自有分寸,无需你多庸扰。”

    沈辛固说罢,不再言语。

    沈大夫人无奈,知道自家老爷是不会多说了,便起身告辞。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叫门而入,附至沈辛固耳旁,悄声说了些什么。沈辛固浓眉微皱,将笔重重一搁,问道:“他与何人争道?”

    “与……与……”那小厮弯了腰,额上俱是冷汗,“庭竹少爷与山阴王世子争道……”

    “……”沈辛固默然一阵,叹一声,道,“罢了,你叫安总管去处理此事,多备些礼物到山阴王府请罪。”

    待那小厮走了,沈大夫人忍不住多嘴道:“老爷,您就不该惯着这二房。昨日抢了良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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