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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有回时-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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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皇上——”博尔济锦氏支支吾吾说着蒙古语,将『奶』茶大口大口喝完,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一些热气。

    “是朕考虑不周,在这个时候发这种上谕……让她老人家担心了……”皇帝说下了自己的眼泪,博尔济锦氏见状吓得几乎要将手中的茶碗摔碎,幸而瑭淑眼疾手快,扶住了博尔济锦氏的手。皇帝摆摆手用蒙语说道,“你莫慌,朕只是自责罢了。”瑭淑这才意识到博尔济锦氏不太能听得懂满语,她只能看见皇帝的眼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让皇帝失望。

    听皇帝这样说,博尔济锦氏悬着的心方才落了下来。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放心,太后有索宁。”这句话很短,可她说得郑重其事,仿佛掷地有声,听到的人都会觉得倍感踏实。

第四十章 孰知逝者太华津() 
皇帝在苍震门守夜数日后,太后溘然长逝。虽然皇帝早已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听到太医亲口说出“恭请圣上节哀”这句话,皇帝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个全心全意以皇帝为天,依靠了皇帝一辈子的皇太后终于走了。她陪夫君顺治皇帝的时间不满十年,却陪“儿子”走过了五十多年的帝王生涯。顺治皇帝长什么样子,她早已经忘了,她有时候甚至都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做过顺治皇帝的妻子。

    “你知道吗,朕小时候可不喜欢她老人家了。”这夜瑭淑穿着白布丧服陪皇帝在宁寿宫守灵,皇帝坐在蒲团上烧着纸钱,火光中瑭淑看见皇帝的眼睛已经黯淡无光,干涸得流不一滴眼泪,“但太皇太后不准朕跟额涅闹别扭,劝诫朕要像孝顺太皇太后那样孝顺太后……朕还记得有一次太皇太后生病,朕那会儿才十岁——她语重心长地拉着朕的手说,‘玄烨啊,要是我不在了,你们娘俩可是要相依为命的!这世上除了我和她,再也没有人会对你无欲无求了!’那时候朕还不懂……现在想起来——”

    “您对太后的孝养,奴才们都瞧在眼里,太后走得很安详,太皇太后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瑭淑第一次听皇帝讲起自己的童年,才恍惚意识到皇帝人生的艰难。她下意识地扶了扶皇帝的手,希望皇帝知道自己待他亦是这般无欲无求的。

    “索宁的事……朕一直对不起她老人家——”博尔济锦氏自入宫以来几乎与太后形影不离,如今太后崩逝,索宁一连哭了三日油盐不进,终因忧思过度晕厥过去。皇帝已将其送回咸福宫歇息,嘱咐太医悉心照料,“要是三十八年那会儿就册封了她,朕在太后心中大约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孝子了罢!”皇帝说到康熙三十八年,忽然抬起头望着瑭淑浅笑了一下。

    “倘若封了索宁姐姐,奴才便不用进宫来‘充数’了。”瑭淑过去曾听贵妃说起自己进宫是因为敏妃薨逝,皇帝又找不出更合适的后宫女子册封。见皇帝这样莞尔,便觉得贵妃大概所言非虚。

    “她是她,你是你。朕很需要你在身边,就像太后需要索宁。”瑭淑未料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引来皇帝这样一句感慨。皇帝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前。瑭淑感觉到皇帝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击着自己的掌心,“经过了这么多年,朕终于可以分辨什么人是朕真正需要的。你是大浪淘沙留下的,怎么是‘充数’呢!傻丫头……”

    傻丫头,瑭淑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了,竟被皇帝唤作“傻丫头”。她有点儿得意,也有一点儿怅惘。虽然皇帝这么叫她,但她毕竟不是丫头了。前日梳头,瑭淑竟发现自己已有白发数茎——不过这回她倒也不曾恐慌,因为皇帝也已老迈,如果她真能够追随皇帝于地下,为着这样的情意,她也是愿意的。

    “等过了年,朕就正式下旨册封妃嫔,也是时候正式给你个和妃的名号了。”皇帝见瑭淑被自己说得坠泪,立刻有些抱歉似的伸手替她擦拭,“只是索宁资历比你深厚,怕是要排在你前面了——不过你放心,现在朕心里你是第一,旁人皆在其次。”

    “奴才惶恐……索宁姐姐本就应当居首。”皇帝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瑭淑又惊又怕,她即刻匍伏于地叩首,“皇上方才的话,当真折煞奴才了,奴才承受不起。”

    “懂得月盈则亏,朕就没白疼你。”皇帝说的是真心话,说出口即有些后悔了,怕瑭淑得意忘形。现在看她这等反应,倒觉得这个“考验”她过关了也是好事。只将她扶起,吩咐她出去提醒侍从们预备早膳。新的一天开始了,皇帝这日即将释服。

    “阿玛!”贵妃昨夜又是整宿未眠,卯时赶往宁寿宫时,看见佟国维正在寒风中等候传召,整个人缩成一团,几乎要被寒风吹倒。贵妃忙同宫人一道扶住佟国维,恼道,“你们这帮人都是睁眼瞎么,看到国舅爷在这儿等候也不通传!”门口的太监们从未见贵妃发过这么大的火,一时跪地求饶嚷着“奴才不敢”。

    “算了……咳咳——皇上也守了一晚上了,没准这会儿不便打扰呢……”看见女儿这样为自己抱不平,佟国维不禁一阵老泪纵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年他也曾呼风唤雨,如今皇帝因废立太子事冷落了他,那些奴才们也就渐渐不把他这个皇帝的舅舅放在眼里了。

    “阿玛,女儿扶您去见皇上。”贵妃现在明白自己不过是为了佟家在这个世上活着的,这就是她的价值,也是她最重要的使命。扶住佟国维时,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成为父亲的支柱。

    “奴才佟国维——叩见皇上……”贵妃扶着佟国维向皇帝跪地请安,佟国维感觉嗓子里有一口痰涌上来,但他不愿殿前失仪,只忍着将一句话说完。

    “世画,快把舅舅扶起来,赐坐。”皇帝见佟国维已是人老体衰,又想这是他为数不多尚在人世的长辈,顿时觉得一切恩怨似乎都可以暂时搁置了。

    “皇上为大行皇太后事日夜伤神,看着清减了许多,还望您千万保重。”喝下贵妃递来的一碗姜汤,佟国维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大清子民还仰仗着您呢——”

    “多谢舅舅关心——今日请舅舅过来,是想请您……帮朕一个忙——”此时此刻,皇帝忽然觉得自己当初为立储一事与佟国维的争辩已经不重要了。内大臣佟国维已经下野,他的二舅舅还是他的二舅舅,“今日太后服丧期满,舅舅是朕的长辈……还请您替朕释服罢。”

    “奴才……遵旨……”佟国维听闻皇帝还把自己这个“长辈”放在心上,心中满是感激,登时起身郑重其事地叩首谢恩。贵妃在一旁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辰时众人齐聚宁寿宫门前举哀毕,佟国维上前替皇帝褪下丧服,太后丧仪亦暂告一段落。翌年春,大行皇太后上尊谥曰“孝惠章皇后”,葬孝东陵。

    “前些时朕下旨礼部,预备册封瑭淑她们,现在礼部拟了几个封号上来,你帮朕看看。”五月皇帝到了热河行宫避暑。这日万几余暇,特召贵妃至烟波致爽用午膳,顺便商议年底册封妃嫔之事。距离上次正式册封妃嫔已逾近二十年了。

    做了近二十年的贵妃,『操』持了不少妃嫔的丧仪,这样选封号的喜事却是她第一次遇到。那烫金的红『色』折页捧在手里,映衬得她的脸『色』也有了光彩。看着那一个个喜庆的封号,贵妃心眼儿里替这些姐妹们高兴,为这一个正式的封号,她们有人等白了头发。

    “上面没有索宁姐姐的封号么?”贵妃将开列名单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也没看到博尔济锦氏的封号,心里一时暗自叫了声不好,还以为皇帝又变了卦,满脸困『惑』地看着皇帝。

    “朕这回是真要册封她了,不然也对不起太后的在天之灵啊——”皇帝摆摆手打消了贵妃的顾虑,“只是这封号……朕与她甚少交往,也不知道给个什么封号合适了,他们拟的那些,似乎都不合适,朕便没有列上来。”

    “原来您请奴才来,是为着讨个主意啊。”贵妃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荡』漾开来,“奴才哪有皇上的学识,皇上都没有着落的事,奴才就更不知道了……”

    “你觉得……索宁是个怎样的人呢?”皇帝想贵妃常去太后处请安,索宁必然也没少见,“用个什么样的字眼形容她好?”

    “她不会满话,也不会汉话。咱们姐妹在承乾宫茶聚,太后偶尔会让她来,她总是坐在那儿喝茶吃点心,默默的。”贵妃极力思索着脑海中博尔济锦氏的形象,从那些喧嚣热闹的百花团簇中,将这一朵寂寞的花找出来也是不容易的,“可是对太后的事,她比谁都上心,比谁都懂……这么多年能把太后侍奉好,离了她我们都不行的。”

    “坤卦六三……含章可贞——”没想到贵妃正回忆时,皇帝已用铜钱算了一卦出来,“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

    贵妃知道父亲佟国维常喜读《易》,为了讨父亲开心,自己也粗略翻过一些相关典籍。皇帝如今念的卦辞,倒是很符合博尔济锦氏的处境——这么多年的付出,由于沉默寡言而鲜为人知,连皇帝亦忽视了。如今太后薨逝,大家忽然发现她的重要,“奴才看,不如就封为宣妃可好?”

    “不愧是国舅爷家的女儿,被几部经史子集熏染出来的,到底不一般!”皇帝很满意贵妃的回答,在那封号拟稿上添上“博尔济锦氏宣妃”的字样。

    贵妃在一旁侍墨,看着皇帝久违的笑脸,心中不知何故竟燃起一股少女情绪——从嫁给皇帝以来,她一直是敬重着眼前这个人的。她从没有像瑭淑她们那般产生想与皇帝亲昵的渴望,可是现在,她忽然好嫉妒瑭淑了。她瞬间感觉自己与皇帝是可以“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她不应该只是皇帝的贵妃,更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妻妾。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搁下笔,皇帝才发现贵妃的异样,“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什么——”贵妃心虚地躲开皇帝关切的眼神,回到现实。一切已经太迟了,她的青春因为皇帝的一句话而重燃了数秒,瞬时湮灭。走出烟波致爽的佟世画依旧是皇帝的贵妃,是孝懿皇后的妹妹。

第四十一章 王臣率土分忧乐() 
“皇上刚刚跟我说,二阿哥福晋薨了。”这几日瑭淑来了月信身子不爽,便在自己的居所万壑松风内歇息。午膳后明姑姑特意通传让瑭淑去贵妃那里一趟,她揣想定是出了大事,简单梳妆了一番便去了。贵妃站在荷花池前,手里拿着皇帝刚刚给她的讣闻,“叫我找你来商议她的后事。”

    胤礽的嫡福晋石氏做了十余年的太子妃,阖宫上下没有不称赞的。瑭淑与她不过逢年过节有过数面之缘,却已经对她身上大家闺秀的风范印象深刻了。谁知胤礽惹恼了皇帝,一朝成了众矢之的,石氏也跟着丢了太子妃的尊位,离开毓庆宫住进了门庭冷落的咸安宫,连做人的尊严也成了奢侈。先前石氏尚心存希望,常常劝慰胤礽振作,争取重获父皇青睐。无奈历经两废的胤礽早已破罐破摔,哪里肯把石氏的逆耳忠言放在心上,反而变本加厉地在咸安宫内百无禁忌起来。石氏死得绝望而不甘心,她不明白为何自己那么好,却因为自己的男人落魄至此。

    “皇上如此重视二阿哥福晋的丧仪,已是仁德了。”瑭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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