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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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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便是奴才对主子”,也不必如沈青英对周绎那般恭敬?

    傅天瑜想起那句话就气,这撷芳若不收拾,迟早要爬到她的头上。她自觉自己还算不错,竟忍了撷芳这么许久,没说把她打残丢出去,或者弄她一身伤痕累累。不过每日羞辱她两回而已,或许撷芳并未记仇。

    撷芳一路忐忑地往沈夫人房里去。她不知夫人有什么事能问到她的头上,仔细想了许久,还以为是沈夫人想打听世子起居,因她是傅天瑜认下的,因此才找上了她。

    才一进门,便看到地上趴了个屁股开花的小厮,撷芳顿觉大事不妙,也顾不得那人裤子只穿到大腿,愣着瞧了几眼才回过神来。

    这显然是要算账的。

    撷芳慌忙跪在地上,给沈夫人磕头请安,果然未听见沈夫人要她起身。撷芳平日没有扫洒一类的差事,也不招惹是非,不过帮着傅天瑜做些琐事。她脑筋飞转,总算让她想起傅天瑜安排的,让她打听周绎、周绰动静的事。

    可不过打听些消息,沈夫人何至于打人,又把她也找来呢?这是要她招认,还是要那人与她对峙?

    她稍稍偏了头,偷偷去看那小厮,虽只能看见半边脸,却只是略有些眼熟罢了,说到底是不相识的。

    屋里一片死寂,那小厮被打成那样,按理是要呻吟的,可他一点声音也没有,若不是撷芳能看到他咬牙皱眉,还真会把他当成个死人。

    当奴才的就是命苦,指不定做了什么错事,说挨打就要挨打。

    因此她才使劲儿往上爬,攀着周纪不肯松手,其实自从周纪睡了其他几人,撷芳的心就冷了。待傅天瑜整日羞辱她,撷芳心中愈发怨恨,却苦无其他出路,不得不装作没事儿人一般,继续赖在傅天瑜跟前。

    看着那个小厮痛苦的模样,撷芳仿佛能感觉到他的疼痛,她真怕稍后说错了话,也挨这么一顿板子。

    可她毕竟抬了房的,沈夫人未必会对她下如此重手吧?

    撷芳胡思乱想了半天,才惊觉沈夫人一直没说话。

    沈羽就那么看着地上跪着的婢女,一句话也不说。虽说是抬了通房,可这是什么货色?别说容貌气质,便只说她盯着个没穿裤子的小厮看,就不是什么妥当的人——那傅天瑜不是眼瞎了就是故意的。

    转念一想,据说周纪自己也喜欢往这个撷芳屋子里去,想来是撷芳在床上有些手段,这才留住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如此不成器,也亏得傅天瑜不甘心,尽力替他谋划。

    只可惜傅天瑜也是个蠢货!

    沈夫人越想越气。

    她看见撷芳不时往小厮脸上扫一眼,便由着她看了半天,估摸着撷芳心慌得不行了,沈夫人才开口问话,语气十分冰冷:

    “你可认得挨打的这人?”

    撷芳呆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沈夫人是问她话,忙磕了头,俯首答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只看着有些面善,却不认得此人。”

    沈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嗤笑道:

    “或许是我没把话说清楚。今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想着糊弄我。我知道的只会比你所知的还多,问你不过是要你作个证罢了。你若还想帮人瞒着我,就休怪我不留情了。”

    撷芳闻言,愈发确定了是傅天瑜打听二公子的事,顿时心如擂鼓。其中究竟她并不知,若自己都说了,夫人却以为她尚有隐瞒,可怎么办?

    她苦思了半天,奈何实在有些蠢笨,根本想不出什么来。撷芳只得横了心,但凡沈夫人问的,她都实话实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便罢了。即使因此挨了打,也不能自作聪明,以为能揣度主子心思,结果猜得偏了,反倒受罚挨打。

    更何况她不善撒谎,人家随便一句就能令她心虚,甚至哑口无言。傅天瑜正是发现她嘴笨,这才多次出言羞辱她的。

    撷芳拿定了主意,又说不认识那小厮,请沈夫人告知名姓,或许她能想起来。

    沈夫人冷冷道:“他叫六柱,是廊上添灯油的,你可知晓此人?”

    撷芳闻言身子凉了大半,心道世子夫人果然不干好事,让她做的事看来有不妥,竟因此得罪了沈夫人。也不知是傅天瑜自己看上了二公子,如今闹出来了,还是她有意要害二公子,特意让人监视着。

    无论傅天瑜捣什么鬼,撷芳都恨不得立即把自己摘出去。才刚听了六柱的名字,她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傅天瑜让她做的事都说了,末了还解释了其中一些帮忙传递消息的人,哪个负责盯着哪一块,说得十分详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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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回 垒高台() 
见撷芳滔滔不绝起来,沈夫人又好气,又好笑。

    她笑的自然是撷芳这般经不住吓,竟不消人问,便一五一十地招了出来;气的却是傅天瑜如此愚笨不堪,心眼、手段都没有,连用的人也都这般无用。

    撷芳一口气把所知都说了,连傅天瑜如何羞辱她也没保留。话一说完,她便开始不停磕头,求沈夫人饶恕,说自己只是奉命盯着,并不知道世子夫人是什么打算。

    沈夫人冷眼看了半天,虽然相信撷芳说的话,情知她所知不多,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不管怎么说,撷芳几个总是勾引了周纪,即便周纪错得多,身为婢女也该守着本分。主子偶尔睡过一次也便罢了,不该存了心思攀高枝,指望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沈夫人由着撷芳磕头,并不出言拦她,也没让她起身,还是撷芳自己磕得太多,头晕得厉害,求饶的声音才越来越小,后来竟不再求了,只跪伏在那里发着抖。

    沈夫人心中冷笑。

    怪道傅天瑜要整治这个撷芳,想是她平日言行有失,令傅天瑜心中不顺了罢?正想着,月香在外头求见。沈夫人闻言,让她立即进来。

    月香刚把刘有才带了去,还没等月香拷问,刘有才便和撷芳一样把话都什么都招了。他连主子睡过的婢女都敢上手,哪里还有什么忠心?为了自己过得好,他可真是不管不顾了。

    然而刘有才所知也不多,只知道世子夫人让他盯着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动静,尤其要留心二公子房里的事,连半夜里有没有叫婢女进去都要打探。

    “刘有才所知倒不多,世子夫人是何目的,他都不清楚,只有一点想是有用。”也不等沈夫人问她,月香便把该说的都说了,“约莫**日前,刘有才曾奉命出去买东西,去的是四娘子家的笔墨铺子。”

    “笔墨铺子?”沈夫人闻言皱了皱眉。

    “是,四娘子家城西的那间笔墨铺子,让买几沓浣花笺回来,再挑块好墨。”月香低声道,“当时给他的不是碎银子,而是两个荷包,一个大的说是让他采办用,一个小的说是给他的赏钱。”

    “那个刘有才都拆开看了?”沈夫人心中已明白了五分。

    “拆开了,小的里头足有五两碎银子。大的他也看了,约莫有十七八两,没见有字条一类。”月香恭敬答道。她知道沈夫人心中必然清楚,许多话不消她一一解释明白。

    沈夫人确实明白。那荷包里头想是只会装银子,傅天瑜不会傻到把字条夹带进去,但荷包有几层,中间是否有夹带,那刘有才就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四娘子也掺和了进来,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从前的事记恨周绎,还是恨着旁的什么人,怎么好好的,非要和傅天瑜搅在一起。

    沈夫人略一思忖便有了决定。她先让月香把六柱和撷芳都带下去,又让人去找傅天瑜过来。

    傅天瑜听说沈夫人找她,情知东窗事发,虽然有些慌乱,却不觉害怕。

    她总觉得这事是周道昭夫妇太过分,自己这番图谋虽有不妥,却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恶虎尚不食子,周道昭夫妇舍得下周纪,难道还有脸训斥她傅天瑜么?

    傅天瑜一路走着,心中早打定了主意,若沈夫人要罚她,她就据理力争,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指责他们一番。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她只求保全周纪,让他稳稳当当做这个世子,日后之事自可以徐徐图之。

    刚进门,傅天瑜便看见沈夫人坐在上头,脸色十分难看。她恭恭敬敬地给沈夫人叩了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沈夫人教她起身,却没许她坐下。傅天瑜心中冷笑,她把心一横,只等沈夫人开口教训她。

    “刘有才可是你屋里的?”沈夫人直接问道。

    “回母亲的话,是世子屋里一个跑腿的小厮。”傅天瑜柔声道,心想如此开门见山也好,不绕圈子,省得她忘了才刚想好的说辞。

    “那菁儿也是你屋里的罢?”沈夫人又问。

    傅天瑜这才有些慌了。

    她本以为沈夫人问过了刘有才,接着问的不是撷芳,就是那个什么叫六柱的,哪想到沈夫人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人。

    难不成今日的事都是菁儿搞鬼?

    傅天瑜一旦多心,以为有了意料之外的麻烦,顿时觉得事情未必在自己控制之内,心里先慌了两分。可转念一想,无论是谁来告状,周道昭夫妇意图令次子上位总是事实,稍后话说开了,她依然是占理的那个,傅天瑜又不禁又安下心来。

    见沈夫人问起菁儿,傅天瑜直接应了,说是她屋里的使婢,其父是周家世仆。

    “菁儿可是给了世子了?”沈夫人语气冰冷。

    傅天瑜低声应“是”,才刚安定的心又忐忑起来,直觉今日事要彻底脱离她的掌控。

    果不其然,沈夫人略说了刘有才与菁儿偷情一事,便怒斥傅天瑜相夫不善,约束不严,令周纪做出这么些荒唐事,还管不住下人,令周家蒙羞。

    傅天瑜心中不平,心道事情都是周纪自己做的,又是周道昭夫妇逼他至此,跟自己并无干系。然而她嘴上却不敢这般说,妇道如此,她不得不遵。傅天瑜一边听沈夫人训斥,一边在心中生出些疑问来。

    莫非今日只是为此事才叫她过来,而不是为她派人盯着周绎,又往沈兖那里传递消息么?

    傅天瑜不禁皱了皱眉。

    沈夫人心思太深,她实在不能放心。不过才说了几句,便能让她心慌意乱,甚至暗指她妇德有亏,就差直接定了她的罪名,把她赶出周家了。

    若此时沈夫人提起正事,傅天瑜哪还有底气还口?

    沈夫人见她神不守舍,忽然问道:

    “让人盯着周绎屋里的动静,可也是你指使的?”

    傅天瑜登时缓过神来,慌忙跪地,口称“冤枉”,说自己从没让人做过此类事。

    “做嫂嫂的哪能如此不避讳,要去盯着叔叔房里的事?”傅天瑜语气又急又气,似乎还有点委屈,“儿臣总归是傅家女儿,怎会如此荒唐?”

    沈夫人冷笑着问她道:

    “你是想保住周纪的世子之位不是?”

    (。)

第一七三回 众人推() 
傅天瑜浑身冰冷。

    沈夫人能问出这话,就证明自己所料不错,周纪果然被周道昭放弃,随时要把世子之位让给周绎。可周纪是世子,不是太子,若要换周绎来坐这个位置,哪是禅让立废那般简单?

    她咬了咬牙,直言道:

    “母亲既已查明,儿臣也不愿再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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