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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钗计-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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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声声所求,孰是孰非已在父皇心中一锤定音。

    “应逍,”

    大殿上,父皇直呼三哥的名,看不出情绪,“带着你皇妹先退下。”

    三哥领命,直起膝头,不动声色牵过我走到殿门,左脸颊的红还微微浮着,又被身后郎朗男声叫住,“你……”

    “别恨朕。”

    金灿灿暖洋洋的颜色中,似乎有人曾这样说,叫当时年幼的我,心脏都像被谁用力掐着,想再放声一哭。

    ‘逍’是三哥的乳名,普天下知道这名的人没几个,他对外的谱名,叫应南渡。据说是父皇挥军南下获得最终胜利后取的。定江山那日,便是他的出生诞辰。但后来他的所作所为,其实更符合这一“逍”字。

    乐得逍遥。

    出于这般那般缘故,宋卿好只是随着性子调侃一句,却被他放了心上。

    因宋卿好并非皇室血脉,及笄仪式虽然盛大,却始终区别于皇女。主持的人也由一国之后,改为新册封的皇贵妃。

    当日,皇贵妃端坐在地坤殿侧位,她的两侧往下,依等级站着众内命妇。宋卿好长发拂肩、金钗琉璃,着三重华服,于地坤殿外静候。直至时辰到,礼官严肃高喊,“传,宋氏之女,卿好上殿!”

    接着宫婢们搀着宋卿好一步一步踏进殿内,姿态端重,宛若游龙。

    行进约莫半段路程,宫女们放开了手鱼贯而出。只见殿下的命妇们开始列队,双双垂首而立,就这么盯着脚尖,听殿上少女孤单的步伐。

    身为视线焦点的宋卿好裹金戴银,脑袋重得不行,却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全程目不斜视步子半开。

    在距离顶上皇贵妃侧位只十步之遥时,少女双膝跪地,叠手举至眉间,深深叩拜在地。

    起身再叩拜。

    三叩拜。

    整个过程我看得起劲,毕竟过不了多久就该轮到我。公主的及笄礼更复杂,光是华服便六重,三哥总担心我会跌倒在庭上。

    行过大礼,宋卿好再度前进,踏着汉白玉筑的台阶缓步走到贵妃跟前,接受娘娘为她绾发,插上宫廷御制的鎏金八宝簪。而后两人双双面下,听礼官高声唱诺:“礼成!”

    待繁文缛节完毕,传闻里的绝色千金宋卿好,总算惊现于王公大臣的视野中。

    “都说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恐怕是没见过我们大应国的这位女子吧?哈哈。”

    事后举行的庆会上,有臣子这般开玩笑。父皇批了奏章刚好赶到,调侃了一句,“那我女扶苏的位置该摆到哪里?”

    吓得那大臣连滚带爬冲出红台跪下,“公、公主玉叶金枝、丽质仙娥,完全继承了德妃年轻时的风姿,我等凡夫俗子哪敢以口亵之!”

    这大臣倒是会说话。

    熟人不知,我父皇虽然个性硬邦邦,这辈子对我母妃说过的情话,却比说过的狠话多。所以在摸不准天子是喜是忧的情况下,拿我母妃号他的脉总没错。

    期间,宋卿好的父亲宋不为也前来禀告,说宋卿好为了答谢天恩,要为陛下献舞。

    我一听,来了兴致,赶紧就坐,顺便寻找起三哥的影子。哪料临到曲子响起他才入场,眉疏目朗。

    “你哪儿去了?”我小声问。

    “宫中太闹。”

    话完,随着乐曲前奏,身为主角的宋卿好徐徐登场。

    少女青丝已被簪起,做垂杨双鬓的样式。再看场中细腿玉臂横陈,皆是抢人视线的利器,却无一能与她匹敌。

    如果还有比宋卿好更猎奇的,就是她三寸金莲下方的那只盆了。

    盆子用土陶制作,此刻倒扣着,只留下朝天的底。

    “早早听闻赵飞燕能在掌上起舞,却不知我朝也有这样的奇女子。”行云流水的调子,弹奏的也是赵飞燕的《双凤离鸾曲》。

    不久,旁边有人开始欣赏讨论,我却只注意到那双无论怎样浓妆艳抹都清清粼粼的眸子。

    眸子上方,两行淡眉如秋水,忽然秋水波涛起,绽开十里,风情不失朝气。

    我偏头,正欲同三哥说:“看得我的眼睛都馋了。”

    没料身旁人比我先一步问出声,“那就是宋家小主,宋卿好?”

    不知为何,他一问,我大大地松口气。

    因冥冥中总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两人,迟早是要见面的。究竟早好迟好,当时的我还难以定论。

    当日得窥宋卿好音容相貌后,三哥倏然起了身。

    年轻男子踱步到乐师那头,挥挥手,乐师领了眼色,将古琴的位置让出去。

    接着,曲子变了,从原先的快到缓。给宋卿好伴舞的宫婢们不知怎么回事,阵脚大乱。

    反观,那足尖轻点在盆顶的少女,只略略听了一耳朵。再垂首,挽就的宝髻松松往下扫,换了舞步。

    直至有识货之人高叹一句——

    “莫不是,广陵散?”

    《广陵散》是魏晋琴家嵇康行刑前弹奏的曲。

    究竟多动人?

    国子监藏书馆里有则神鬼传奇便是对它的描述——

    嵇康好琴,某夜宿于月华亭,翻覆不能寝,起坐抚琴。琴声优雅,打动一幽灵,幽灵遂传《广陵散》于嵇康,更与之约定:此曲不得授人。公元263年,嵇康为司马昭所害。临死前,他不俱不伤,只叹惋:“《广陵散》,于今绝矣!”

    于是千百年来,多少风雅客都想一闻古曲风采,但事实没那样玄乎。

    传说魏晋时期已出现过有心人将曲谱拓下,小范围流传,被后世一些富贵人家收藏起来。虽然被拓的谱子更简化,可至少能窥得其中妙意几分。

    显然,宋家便是收藏《广陵散》的富贵人家之一。否则宋卿好不会快速反应过来,舞姿依旧从善如流。

    可三哥弹奏的这段却有些许不同,它属于《广陵散》中的一个小节,名为‘发怒’。

    曲子起初凤鸣鹤唳、缓缓渺渺,直至那些微末的情绪从四面八方飘来,形成铮铿尖锐的剑矛,刻画着勇士上战场前怒焰烧起的过程。

    及后,全曲节奏越来越快,这声色犬马之所霎时出现戈矛杀伐的氛围,宋卿好也跟得越来越吃力。

    这不是她翻来覆去啃熟的曲谱。

    即便听着与家中藏书相似,实际大有不同。每个起承转合都如此震人心魄,本该不同的曲调最后又归为相同的单音。

    宋卿好禁不住晃神思考,究竟哪里出了错?

    须臾,人群里起了另番议论,“到底年纪小,不够稳……”

    好不容易挨完仿似凌迟的一曲,舞姬还没散完,宋卿好与宋不为相继叩拜请罪,“小女俱于天威,慌张无方,请圣上降罪。”

    “平身,”父皇冠钿摇动,“是吾儿行事鲁莽灭裂,你何罪之有?”

    原来是皇子。

    那头男子将好站立,只见杏袍、白玉、流纹,冠插金簪,系以朱缨。他掸了掸宽荡袖,拱手作揖,“宋氏女起舞若惊鸿,儿臣一时技痒,望父皇见谅。”

    语罢,单掌压制案台,令古琴身半起。扬指挥袖间,琴身重回边角位上的乐师手里。他则毫不留恋一转身,俊美修颜,惊才风逸。

    宋卿好则跪在父亲身边,假装再叩恩。常年目中无人的视线里,却偷偷打上男子的影。

燕会() 
《广陵散》一曲毕,几人统统入座,丞相却意犹未尽,遥遥向三哥作揖。

    “殿下这曲与老臣过往听闻的有所不一,不知……”

    “此曲并非嵇康独作,而是他经过洛西时为一古人所赠,原谱其实有两。此前本王西北游玩,因缘际会得其一。”

    那方才所奏便是真正的原曲无疑了,难怪这般震撼。

    宋卿好本还在计较三哥叫她当众丢脸这件事,一听对方手里竟有绝世孤本,那点介意立马被风吹掉,还支使宫婢前来帮着递话,“三殿下,宋小主询问此筵散后,能否向殿下借阅《广陵散》的原谱一瞧究竟?”

    身旁人偏首回复,我挪了点身子,尖着耳朵,听见抑扬顿挫一句:“读那么多书何用?到头来,还不是给我皇室做长工。”

    任你三十根沉香也好,三百根也罢。皇家人其实不用伸手要,你都得拿。

    他三言两语狠得,逼出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

    那宫婢也是傻,将三哥的话原封不动转告。从我的角度望去,少女气到朝天一声哼笑。

    等到了燕会时刻,趁王公大臣转场期间,宋卿好游弋过来,抑扬顿挫道:“报复来得比想象中快啊。”

    我还在发愣,三哥却淡淡掰正我的脑袋,面向她,漫不经心地:“虽然我这妹妹不太在乎颜面,但我不希望世人以为,我也不要脸。”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少女秀丽的脸庞曾经浮起过一抹红。

    宫廷表演完毕便是燕会,皇家以酒肉款待大臣的聚会。

    那头夕阳将落,婢子们早早便将太和殿的宫灯点燃,五碗四盘看上去诱人,实则华而不实。我没怎么吃,三哥也没有,互相交换个默契眼神,趁人不备跑去御茶膳房找东西填肚子。

    “芸豆黄,熘鸡脯、荷包里脊——”

    我挨着数过去,一盘接一盘扔给身后男子,“啊,我最喜欢的小糖窝头!”还以为离开阳歌后,再也吃不到。

    三哥不解释这东西的来历,只嘱咐我:“动静小点儿。”

    他并非草木皆兵,也不是怕被谁发现,而是避免牵连宫人。

    宫廷有本《御膳档》,专门记录皇家膳食资料,却万万不敢将圣上和皇子皇女们的喜好记录在案,避免被有心人迫害。这条规矩到了我朝被贯彻得更厉害,有的宫人偶然听见被割掉耳朵,有的被拔了舌头,反正杀身祸时常有之。

    或许正因事事都如履薄冰,回到皇宫后的我性子更加沉默。今夜难得有点活泼迹象,三哥心情亦好,端了小糖窝头的碟子,拉起我一阵小跑。

    临到液池边他才停下,拉我进廊亭中吃窝头赏月亮,讲些不着边际的话。

    具体什么大都忘了,只记得我调侃他,“你这年纪,早该许王妃啦。”他敛神喝茶,“如今边境的突厥势力虎视眈眈,东之海的倭人也蠢蠢欲动,父皇哪有心情管这档子事。”

    “父皇不管你也不操心?”

    男子垂手放下瓷杯,慢条斯理看我一眼,目光忽然变得克制:“我看起来很缺女人?”

    “缺女人倒没有,”我恋恋不舍解决完最后一个小黄馒头,包着微甜的余韵认真回答他:“缺王妃是真的。”

    平心而论,若想长长久久在宫中立足,皇子妃的位置对皇子来讲事关重要。

    而且古往今来,皇室联姻的选择通常有两种,要么富甲,要么强臣。不知为何,我隐隐期待三哥的归宿是前种。因我突然想起白日他和宋卿好的斗法,觉得这两人在一起似乎有点好玩。

    至少,论名震四方的商贾大户……她很符合。

    “哇——!”

    未待对面男子再说点什么,我的注意力被液池边的一阵哭声吸引。起身探过头去,发现了我的皇八弟,应念。

    应念出身不高,不过为八十一御妻中的某采女所生。

    采女长得有三分像我母妃,偶然被父皇临幸,怀孕的消息坐实后,原本是要被封美人的。圣旨刚下,要采女去侍寝。她兴奋过头,临行前往脸上敷了一堆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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