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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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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先生,这是宋员外送来的请柬。”殷铮正在练字的时候,徐长风捧着一张烫金的帖子走进来。

    殷铮写完手上的字,才一抬下巴,“放在那吧。”

    徐长风看着桌角上堆着的四张请柬,忍不住问道:“先生一个都不打算赴约吗?”

    送请柬来的虽然都是一些小官员,但在他看来,却是殷先生崭『露』头角的绝佳机会,殷先生虽然如今并无官职头衔在身,但既然会当郡公的先生,才华肯定是极为出众的,日后肯定也不会只局限于当一名皇子的老师,平步青云说不定也不在话下。

    但殷铮却只是摇摇头,温和地道:“这几天这些请柬会多一些,你辛苦一下,收下来后也不用再送到我这里了,等过些日子,便再不会有人送来了。”

    徐长风自以为了解了:“先生是看不上这些人罢?小的这就都收拾下去。”

    殷铮失笑:“没有什么看不看得上的。”不过是因为他们都与他无关罢了。

    等徐长风拿着请柬出去后,殷铮看着纸上写下的“定”字,轻轻叹了口气,他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身为一名史学研究者,对历史有着一颗尊重敬畏之心,就算是因为想赌一条出路而接近了李从嘉,但他还是不会主动去干扰这个世界的。

    若是能找回感应仪多好啊……

    授课前一日下午,殷铮在李从嘉的安排下提前入宫熟悉一下环境,午时刚过,一辆华贵的马车便停在了醉园外,殷铮早已收拾妥当,在内侍的引领下上了马车。车轱辘慢悠悠地转起来,穿过渐渐喧嚣的闹市,又安静地行了一刻,终于在宫门外停下。殷铮下了马车,原本以为等在门外的最多是一名内侍,却不想竟是锦衣华服的少年亲自等他。

    殷铮微微讶异:“怎能劳动郡公大驾。”

    “先生不需讲究这些,学生等待先生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李从嘉轻轻一笑,引着殷铮往里走,一边与他说笑,“我还没有多谢先生呢,多亏有了先生,这下父皇终于恩准我不用再去城外那个书院读书了。”

    殷铮扬眉:“郡公不爱读书?”

    李从嘉低声抱怨道:“那里偏僻无比,每一旬才有一日假期回城,又无美酒又无美人,实在是无聊。再说,那些老古董天天念一些之乎者也,念得人想睡觉,偏偏又不能不听,不然若是让父皇知道,定要发怒。”

    他说这些话时好几次都在用余光瞥跟在身后的那名内侍,瞥得多了殷铮便也注意到了,不由不着痕迹地将那内侍打量一番,只见是一名两鬓发白的中年内侍,佝偻着背,面目慈祥。大约是注意到了殷铮的目光,内侍抬头冲他乐呵呵地一笑,那笑只教人满心舒坦。

    “奴才名唤福春,见过殷先生了。”

    暗中打量却被抓了个正着,殷铮脸上却不见丝毫窘迫之『色』,他微微一笑,春风化雨般的温润从容,“公公有礼了。”

    李从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只是很快地掩饰了过去,也跟着笑了笑:“我的贴身内侍几年前不慎落水身亡,皇长兄心疼我,便将福春送给了我……这么一说,似乎一直没算过,福春,你跟了我有几年了?”

    “回郡公爷,有两年啦。”

    李从嘉略显惆怅地一叹:“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你刚来我宫里的时候的样子,没想到这么一晃也有两年了啊……”

    说话间,已走过一段长长的宫墙,来到一座宫殿外,上书“微著宫”三字。

    “到了,这里便是父皇指下的日后授课的地方,”李从嘉回过头来指着宫墙另一边提醒道,“墙那边是东宫的崇文馆,多是年幼皇室与宗族子弟在那儿读书,先生日后言行千万要小心,切莫冲撞了什么人。”

    “多谢郡公提点。”语毕,殷铮又抬头将眼前的微著宫打量一番,宫殿并不算大,旁边只有一个侧殿。跟着李从嘉进了半月形的拱门后,才见殿前空地上栽了几株腊梅,此时已是初春,梅花早已凋落,光秃秃的树枝上冒着点点新绿,拐过正殿,后面是个小花园,有一渠清水池塘,几曲白玉桥连着一栋四面透风的阁子,名唤“清暑阁”,顾名思义,应是夏天避暑纳凉用的。池边还有一座假山,山上建了个亭子,他们只从山下绕过,离得尚远,却是看不清亭子叫什么。

    一圈转下来,殷铮只觉心惊,早就听说李从嘉自幼便得皇上宠爱,就算封了爵位皇上也仍舍不得让他搬出去住,仍住在皇宫里。只是不曾想李璟对这个儿子竟偏爱至此,不仅同意了他单独拜先生的请求,并且还特地为他准备了一座宫殿读书,虽说这座宫殿从外面看并不大,但里面布置精巧,玲珑有致,可见是花了很大心思的。

    看着身旁谈笑风生似是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殷铮忍不住轻叹。这份偏爱……对这个少年来说,却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这日看过微著宫,殷铮又着意认了下路,便回了醉园,第二日一早,寅时末他揣上宫牌与书,坐上徐长风驾的马车出了门,到宫外时天才刚刚亮。

    出示了宫牌之后,殷铮一路往前,此时正是出勤点卯的时间,许多官员三三两两走在宽阔的广场上,看到他身穿布衣,不由纷纷侧目。殷铮却神『色』不变,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步伐稳健地拐入一条无人的宫道,将那些窃窃私语都抛在了身后。

    微著宫内早已准备妥当,一入正殿大门便见墙上挂着孔圣人的画像,另一边则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图,干净平整的案上摆着一只镂空的香龛,里面燃着清淡的熏香,白烟袅袅,满室清香。李从嘉坐在案后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砚台,见到殷铮过来才勉强打起精神,站起来行了礼:“先生。”

    在外面,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然而在这里,却是师生,既然有师生之名,这一礼殷铮自然当得。

    殷铮温和地道:“坐罢,”说着取出一本书来,“今日我们讲史。”

    早在之前李从嘉便想过他会讲些什么,不过并没有多做期待,他已经过了启蒙的年纪,有没有老师对他来说其实作用并不算大,拜师也是另有目的。不过当看到殷铮取出的居然还是那本《史记》时,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史记》在启蒙之后便已经读过了。”

    殷铮也不在意他的态度,随意翻开一页,道:“既然郡公通读《史记》,不妨说说《田单列传》这一篇里讲了什么,郡公又明白了些什么道理。”

    《田单列传》?李从嘉想也不想,便自信满满地道:“这篇讲的是齐国被燕国攻打,只剩下了即墨一城,田单在众人的推举下成了首领,率领众人坚守孤城,田单智计超群,最终以弱胜强,收复了齐国土地。这篇文章是说领兵对战的时候要兵不厌诈,战术奇诡,就算兵力不足也能获胜。”

    殷铮问:“只有这些?”

    “对啊。不然呢?”李从嘉困『惑』,“难道还有其他道理吗?”

    殷铮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垂眸读道:“田单因宣言曰:‘神来下教我。’乃令城中人曰:‘当有神人为我师。’有一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反走。田单乃起,引还,东乡坐,师事之。卒曰:‘臣欺君,诚无能也。’田单曰:‘子勿言也!’因师之。每出约束,必称神师。”读完这一段,殷铮问道,“这段里说到,田单曾拜军中一名普通士兵为师,并且对外宣称这位老师是下凡的天神,之后每有决策,都称是这位老师的指点,郡公且说一说,他为何要这么做?”

    李从嘉想了想,道:“因为若是称有天神指点,则会士气大涨,事半功倍。”

    “郡公说得没错,”殷铮悠悠一笑,“齐国士兵被困孤城,田单这么做正是为了激励士气。田单算无遗策,却都将其归功于‘神师’头上。郡公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这么一位‘神师’,田单既能运筹帷幄、又能与士兵一起浴血奋战多时,这样一个人,士兵对他必然心悦诚服,那这齐国的士兵,到底是齐国的,还是田单的呢?在见到齐襄王之后,齐襄王又如何能容忍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的卧榻之侧安眠呢?”

    李从嘉一点就透,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神『色』不由变得复杂起来:“先生是说……”

    “田单是被士兵们推上首领的位置的,行军途中一直与士兵同吃同住,士兵们敬仰他,却不至于盲目地崇拜,正是因为还有这一位‘神师’存在。田单智计超群,不仅仅体现在他能行奇诡之计以弱胜强,更提现在他能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至于因为功高盖主而使帝王忌讳。也正是因此,齐襄王最后才没有鸟尽弓藏,而是封了他安平君。”

    “那……他不是害了那个被他当成‘神师’的士兵了吗?”李从嘉犹豫地道,“既然士兵崇拜的是‘神师’,齐襄王忌惮的自然也是这人才对。”

    “‘神师’为神人,可『摸』而不可及,士兵再怎么推崇神人,也不会生出拥其为主的心思,这正是田单的聪明之处啊。”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一件事里,却能看出这么深的为臣之道。”李从嘉叹服,也收了先前的那份轻视的心思。

    殷铮意味深长地道:“如此,郡公还敢说自己已经通读《史记》了吗?”

    李从嘉脸上一红,忍不住辩解道:“我只是说我读过史记,又没说通读,这话是你说的。”

    真是死要面子,殷铮失笑,笑罢又正『色』道:“唐太宗说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这世间的道理千千万,却没有谁敢说都能明白的,若是能真的通读前人之鉴,日后也能少走许多弯路。郡公,我是粗人,不通诗词,能教给你的东西不多,日后时间漫漫,也只有读史来消遣时光了。”

    他神情这般严肃,李从嘉心里微动,也正襟危坐起来,认真地道:“日后便有劳先生了。”

    就这样,时光如水缓缓而逝,殷铮重复着每日入宫授课的日子,除此之外,他很少外出,所有邀宴也一概推辞。一些人原本以为他得安定郡公看重,亦会入皇帝李璟之眼,将成为西都内一名炙手可热的新贵,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尝试着亲近,但在一段时间后,见他这边并未有过什么动静,渐渐的便熄了这份心思。

    殷铮的出现,在风起云涌的江宁府内,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转瞬便淹没在水中,再无痕迹。

月夜祸起() 
白驹过隙,转瞬间便入了深春,这天,夜里万籁俱寂之时,万春殿内却仍亮着烛灯,铜制的香龛里白烟袅袅,在暖黄的烛光中却生出几许冷清寂寥的感觉来。案上堆着如山的奏折,也不知何时才能看得完,李璟不耐烦地丢下手中的一本奏折,『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懒洋洋地问道:“那个殷先生,你看怎么样?”

    身后阴影里的人低眉顺眼地凑上前,替龙椅上的帝王『揉』着酸痛不已的肩膀,一边用独有的尖细嗓音轻声道:“那位先生这段日子一直很安分,听说瞧上去也是好的,奴才也远远见了几面,那通身气质确实不俗,又是郡公自己选的老师……郡公虽然年幼,但已是才名在外,能让郡公看得上眼,应当错不了。”

    “老六自小便是朕几个皇儿里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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