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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瓷商-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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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年里有几天不能吃肉呢!”卢豫海掏出一包烟草,递给老伙计道:“老哥哥,你来两口?”

东北男人没不抽烟的,这也是卢豫海最近的一大发现。老伙计果然笑眯眯地摸出烟袋,笑道:“这位老板客气!”当下点了火,有滋有味地抽了起来。卢豫海并不抽烟,问道:“老哥哥,据我所知,俄国人信的是东正教,又不是回回,怎么也有忌讳?”“你说的不假,看来你对老毛子的事知道的不少!是生意人吧?”老伙计美美地喷了口烟,“老毛子每年除了新年,四季都有节日:送冬节、桦树节、丰收节和迎冬节。我在海参崴是老人了,自从海参崴归了老毛子管,年年都过这几个节。这是民间的节,书本上可找不着!”

“那是哪些日子不吃肉呢?”

“送冬节以后,就是他们的大斋期。所以送冬节也叫谢肉节。洋人过节跟咱不一样,人家一连过七天,每天都有名号。头一天叫迎春节;第二天是始欢节,没成亲的姑娘小伙凑在一起,媒婆就在一旁,看谁跟谁有意思就撮合;第三天是老丈人请女婿吃饭;第四天呢,洋人都拥到大街上喝酒跳舞,男男女女搂搂抱抱,摔盘子打碗,噼里啪啦好看着呢;第五天,女婿请老丈人吃饭;第六天,妯娌之间串门;第七天,亲戚朋友串门……”

“这节是乡下人过得多吧?”

“城里乡下都过,可俄国人地盘大了,大多数还是乡下人。这海参崴遍地都是在俄国待不下去的,跑到这儿发财转运来了。眼下他们刚过了新年,阳历的二月底三月初,就是送冬节。”

卢豫海把烟草包塞给老伙计,笑道:“领教了!这点烟你拿着吧。附近有电报局吗?”老伙计吃惊道:“这是上等烟草,值一两银子呢!”苗象林笑着道:“老哥哥,您就收下吧。我们二爷问您电报局呢!”“出了这门,沿大街走到头,路北就是了!这烟草……”卢豫海冲他一笑,掩不住满脸喜色,对苗象林道:“快走,去电报局,老齐和老赵又该忙活了!”

老齐接到了卢豫海从海参崴打来的电报,让他从总号进一批粗瓷的盘、碗、碟子,用不着多好的成色,没豁边裂口的就可以,只是务必要快。电报说得简略,但看样子是大东家认准的事情。老齐和赵仁天一合计,立即照办了。没两天,神垕总号复电说,眼下总号一共有库存粗瓷碗碟六千多件,合五十多万只,是否统统发过去。老齐和赵仁天见数量虽大,拢共也就是两三万两的生意,就复电确认下来。又过了几天,卢豫海带着苗象林满载而归,一见老齐就问:“总号的货过来了吗?”

“不出十日就到了。”老齐赔笑道,“只是一下子弄来这么多东西,又卖不上价钱——不知大东家打算怎么处置?”

卢豫海笑道:“我这次在海参崴,买到了一本无名氏所著的《欧游笔钞》,如果我看得不错,应该是出自跟着曾纪泽曾大人出使英法俄三国的一个师爷之手。里面有这么一章,专写俄国人风俗趣闻的。象林,你给老齐瞅瞅。”老齐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读道:“有俄一国,风俗迥异于华夏。如计数之字,恶‘十三’而喜‘七’;如亵玩之物,恶黑猫而喜白马;如庆宴喜乐之际,恶镜裂而喜盘碎,盖因镜裂如魂魄灭,而盘碎为孽障消耳。如此林林总总难以概述也……”

卢豫海笑道:“明白了吧?马上他们该过什么送冬节了,这点东西咱这儿不值钱,运到俄国去也值不了几个钱,让他们过节的时候摔着玩儿图吉利吧!一转手,起码是三倍的毛利!”老齐佩服得五体投地,笑道:“这么说,咱就让烟号把货直接送到海参崴得了,老赵在那儿人头熟,也省得在大连湾过手,又省了一笔银子!”“就照你说的办。总号那里还有别的消息吗?”

“总号倒没什么消息——对了,苗老相公来信,杨建凡老相公病重,已经回家静养了。还有您一封家信,是夫人来的,我们没敢拆。”老齐说着,把信递给卢豫海。

卢豫海见封皮上写着“豫海夫君亲启”,是陈司画的笔迹,也不急着拆看,对老齐和苗象林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个人歇会儿。那批货盯紧点,别误了洋人的节气!实在赶不及,干脆从满洲里上火车,一路走一路卖得了,走海路还是耽误事!”老齐知道“家书抵万金”,何况两位夫人随货一起上了路,不日就到了。这样的事他没敢直接告诉卢豫海。既然夫人都来信了,想必信上说得明白,又何须自己解释?装个糊涂就是。当下便满口应承着下去。苗象林见有神垕来的家书,倒是不愿走,赔笑道:“二爷,您看看信上说什么了?我那婆娘也不会写字,不知道姨太太信里头提到我家的事没有。”

56一朝反目自成仇(2)

卢豫海一笑拆了信,看毕突然脸色一变,道:“她们来干什么?两个娘们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干吗?来就来,还跟着货物一道,公私不分,这成何体统!真他娘的没家法了!”

苗象林吓了一跳,忙道:“二爷,两位夫人要来辽东?”

“不但来了,还说要在大连一起过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来了个先斩后奏!”卢豫海越说越气,一巴掌砸在桌子上,茶杯颠起老高。

陈司画的信是她跟关荷一起商议着写的。信上说:

妻关荷、司画启豫海夫君安好。初秋一别,半年有余,妻等思夫,日以继夜。母体康泰,朝夕侍奉,不敢有失,夫君勿念。大哥大嫂,终日诵经,代夫守孝。广生、广绫,年纪虽幼,读书不倦,思念父亲。妻等闻夫君宏图大展,开创有成,喜不自胜。自夫君赴辽,妻等昼夜思盼,闻即日有商队前往夫君处,妻等拟随队同往。年关日近,但求与夫君共度除夕。妻关荷、司画字。

来大连过年的主意是陈司画琢磨出来的,关荷起初并不同意。陈司画劝了她半天,关荷只是道:“豫商有规矩,驻外的不管是大相公还是伙计,一律不能带家眷。咱俩这么去了,别的伙计该怎么想?大东家过年了能举家团聚,伙计们难免有非议。再说了,神垕到辽东好几千里地,还要乘船过海,咱们都是女流,抛头露面的总归不好。”

陈司画一直抿嘴笑着,听她说了那么多,便揶揄道:“姐姐,难道你不想豫海哥哥吗?”

关荷一愣,苦笑道:“自然是想念了,可是豫商的规矩……”

陈司画见她又来了,赶紧道:“好了好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这样吧,我明天跟老太太说去,姐姐你在旁帮腔敲个边鼓,这总可以了吧?”

关荷想了想,道:“我劝你也别讨这个没趣。老太太肯定不答应!你这么冷不丁提出来,老太太一个‘不许’就把你顶回来了,那不是两下里尴尬吗?”

陈司画笑道:“这个姐姐别管,反正我在老太太那里整天挨骂,多挨这一顿也不打紧!姐姐,咱可就这么说好了!”说着,站起身道:“广生和广绫该睡了,白天俩人争姐姐做的香囊,广生脸上给广绫抓了一道血印子,哭了一天!没办法,求姐姐再给他俩做个吧?”

关荷松快地一笑:“我还怕他俩不喜欢呢!这个没啥,明天就给他俩做出来。”

水灵一直在旁边听着,脸上不住地冷笑。待陈司画走了,她把门关好,回头对关荷道:“二少奶奶,你千万别做什么香囊,让广生和广绫打架去吧!让她也为难为难!哼!就看不惯她的做派,凡事都要您出头,挨骂的是您,得便宜的是她!也就您老实厚道,上多少回当了!明天您千万别给她帮腔,让她挨老太太骂!”

“你以为老太太真就是骂她吗?”关荷阴冷地一笑,表情跟刚才大不相同,“打是亲,骂是爱,老太太疼她疼得很呢……去辽东,我怎么就没想到去辽东?”水灵惊道:“难道老太太能答应?”

关荷思忖道:“老太太年纪大了,整天惦记着二爷,儿行千里母担忧啊!那里兵荒马乱的,不但我和陈司画想去,老太太还想去呢!这回陈司画一准要说是代老太太去的,我瞧着老太太能答应!”

“那刚才二少奶奶还拒绝她干什么?”

“不是我头一个提的,彩头让她占了,我还能帮她吗?既然她执意要说,我就不能甘于人后。不然老太太又该埋怨我不疼丈夫,不想二爷了。”

“老太太怎么能这么说?真是老糊涂了!”水灵愤愤道,“当初您跟二爷一起去景德镇,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难,老太太全都忘了不成?这下倒好了,前头的功劳一笔勾销!”

“陈司画那么有心机,又有孩子,我比不过她呀!”关荷冷笑道,“人家还有钱,下人家里有个红白喜事,她掏银子比谁都快!你哥家添了孩子,也没少给你吧?”

水灵一怔,嗫嚅道:“二少奶奶,我,我是拿了她五两银子,可我没瞒着您呀!二少奶奶,您还信不过我吗?我从进钧兴堂……”

“咱俩是从小长大的,我还信不过你?”关荷叹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娘家没权没势,让你跟着我也受苦啊。二爷给我不少私房银子,让我也给下人发赏钱。可老太太听说了,私下把我叫过去,说你跟陈家比什么,司画是拿陈家的钱给卢家的下人,你是拿自家的钱!一句话,把我噎得半天没敢言语……水灵,我现在身边就你一个贴心的人了,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真的就不如陈司画吗?”

水灵想了半天,才道:“二少奶奶,只要您不认输,陈司画就是再有心机、再有钱也是白搭!二爷跟您情深意重,陈司画也没办法!”

关荷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想明白了。陈司画是要嫉恨我一辈子啊!当初她是板上钉钉的二少奶奶,可我和二爷先成了亲,她心里能不恨我?她嫁进卢家,千方百计地讨好婆婆,收买下人,这是把我架在火堆上烤啊!偏偏我这肚子又不争气……水灵,你见过猫捉老鼠吗?猫捉住老鼠,并不急着吃掉,故意逗着它玩儿,等戏耍够了才下口。眼下陈司画就是猫,我就是老鼠,可陈司画这猫儿太小,我这老鼠又太大,她既想吃掉我,又想耍耍我,让我自己明知道难逃一死,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说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毒辣的心思吗?”

56一朝反目自成仇(3)

水灵听得毛骨悚然,道:“二少奶奶,您不能等死啊!”

“我只有等死了,还有别的办法吗?陈司画聪明得很,她哪儿会让我痛痛快快地死?她还没玩儿够呢!水灵,你知道我怎么打算的?”水灵哆嗦着摇摇头。

关荷阴鸷地一笑,笑容像极了梁少宁:“我就是死,也得先吃了毒药,让司画吃掉了我,她也活不长!”

水灵激出一身冷汗,颤声道:“二少奶奶,您、您变了!”

“我是变了,冷漠,绝情,变得连我自己都不敢认自己了!可我这是被陈司画逼的。我曾经因为心里有愧,真心真意地要把二少奶奶的名分让给她,可她一口拒绝了,连二爷都说我小看了陈司画的器量。以前我也是这么想,总觉得心里对不住她,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从前向她低过头,弯过腰,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二爷夹在中间为难,是婆婆鸡蛋里挑骨头,是下人瞧不起我!……陈司画要我活一天受一天的罪,我偏偏不让她如意!我不但要活,还得活得好好的,活得高高兴兴的,我就是要霸着二少奶奶的位置,凡事要她低我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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