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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谋不轨-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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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刻意忽略的是,知道景澈不告而别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暴跳如雷。他害怕她的失去控制,害怕她离开他的视线。就是没有理由,绝对不允许她死。“师父——”几分死里逃生的欣喜,几分几欲落泪的感动,都在尾音的哭腔中拖得绵长。

    “噤声。”食指竖到唇上,眼梢落了几点日光,一贯波澜不兴的语气。

    两人贴着大殿墙根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少女死死拉着师父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再一不小心,就跟做梦似的什么都幻灭了。

    从劫火场到一路到苗寨祭殿,不过眨了个眼的功。前一刻耳边还是鼎沸人声传出惊讶嘘声,刀枪列阵高呼抓人,她只看清了他远远的身形飞快掠到身边,放大的下巴胡茬分明。后一秒便是途中风声呼啸,一路飞檐走壁笔直到了这静如坟墓的祭殿,百里风间才放开她的手停下来。

    他和她见面甚至都还来不及说一句话。

    手心粘稠的都是汗,不知是师父残留在她手心的,还是她自个捏出来的。景澈眨巴眼睛,再一次确认了他近在咫尺伟岸的身躯不是幻觉,仔细端看着他半吊的眼梢透出几分自负,正是她最熟悉的师父,可以掏心掏肺的师父。

    “师父——”又一声呼唤,原本忍下的泪潮突然又崩塌决堤。全然不忌惮他嘱咐的噤声,哭声不管不顾地愈来愈大,仿佛要将她的一腔委屈毫无保留一次性宣泄全部出来。

    “现在倒知道哭了,走时候那无坚不摧的果断哪去了?”嘴上恶毒,心知小徒弟就是自作自受,却仍忍不住端了几分真切的心疼与无奈。

    “我以为,我以为……”身子一抽一抽,脏兮兮的小脸上眼泪纵横,桃花眸红肿,像是胭脂染错了地方,透出几分错误的嚣艳来。

    “以为什么?”

    “我就这么死了……”

    “愚蠢,我百里风间的徒弟——”话至一半,眼色蓦的凌厉,百里风间突然捂了景澈的嘴,旋身躲入另一侧墙根。

    整齐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眼见四下空无一物,百里风间情急之下一脚踢开离他们最近的殿门,拉着景澈躲入其中。

    “师父,为什么躲着苗疆人?”景澈揉揉眼里模糊的泪水,问道。

    言下之意,直接杀出去不好么,为何一反常态躲躲藏藏,全然没有他一贯霸道而直接的风格。

    “苗疆人得罪不能,太能玩阴招了,防不慎防。迦凰山还算同苗疆有几分交情,甚是不易,不能给破坏了。”

    

第四十九章 徒谋不轨() 
此为防盗章节,过会上传正式章节

    远远一个玄色人影掠近来,速度凌厉霸道。鼎沸人声传出惊讶嘘声,刀枪列阵高呼抓人,那人却是毫不顾忌,笔直得借着众人肩膀点上邢台,一把银色巨剑先他一步飞至,利落地斩断缠绕身上的铁链。

    一声铿锵清明,阎王爷手下夺人。

    “快抓住他们!”

    这时下巴绒青胡茬放大在眼前,景澈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框中眼泪先模糊了视线。

    “走。”他稳稳圈住她的腰,一路飞檐走壁,耳边风声呼啸,世界里头仿佛只剩下疾速倒退的天空,蓝得亦真亦幻。身边的人从出现到救走她不过眨眼的功夫,似乎跟做了一个来势汹汹的梦似的。

    直到进入了静如坟墓的祭殿,百里风间才放开她的手停下来。

    “师父——”几分死里逃生的欣喜,几分几欲落泪的感动,都在尾音的哭腔中拖得绵长。

    “噤声。”食指竖到唇上,眼梢落了几点日光,一贯波澜不兴的语气。

    两人贴着大殿墙根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少女死死拉着师父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再一不小心,就跟做梦似的什么都幻灭了。

    手心粘稠的都是汗,不知是师父残留在她手心的,还是她自个捏出来的。景澈眨巴眼睛,再一次确认了他近在咫尺伟岸的身躯不是幻觉,又仔细端看着他半吊的眼梢透出几分自负,正是她最熟悉的师父,可以掏心掏肺的师父。

    “师父——”又一声呼唤,原本忍下的泪潮突然决堤。全然不忌惮他才嘱咐的噤声,哭声不管不顾地愈来愈大,要将自己的一腔委屈毫无保留一次性宣泄全部出来。

    她所有的坚不可摧,她所有的横冲直撞,在他面前全部崩塌。无需伪装,可以软弱,可以大哭,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少女,清澈而易碎。本为柔肠,何必风骨?

    “现在倒知道哭了,走时候那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决然哪去了?”嘴上恶毒,心知小徒弟就是自作自受,却仍忍不住端了几分真切的心疼与无奈。

    “我以为,我以为……”身子一抽一抽,脏兮兮的小脸上眼泪纵横,桃花眸红肿,像是胭脂染错了地方,透出几分错误的嚣艳来。

    “以为什么?”

    “我就这么死了……”

    “愚蠢,我百里风间的徒弟——”话至一半,眼色蓦的凌厉,百里风间突然捂了景澈的嘴,旋身躲入另一侧墙根。

    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眼见四下空无一物,百里风间情急之下一脚踢开离他们最近的殿门,拉着景澈躲入其中。

    “师父,为什么躲着苗疆人?”景澈揉揉眼里模糊的泪水,问道。

    言下之意,直接杀出去不好么,为何一反常态躲躲藏藏,全然没有他一贯霸道而直接的风格。

    “苗疆人得罪不能,太能玩阴招了,防不慎防。迦凰山还算同苗疆有几分交情,甚是不易,不能给破坏了。”

    不然以百里风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行事,也不会这般憋屈。

    “师父,那你怎么会来苗疆?”

    景澈微仰着头,努力辨别才能看清百里风间的脸。这殿里很暗,一扇雕花殿门隔绝了外头所有的日光,显得无比阴沉诡异。百里风间的脸上似乎透出几分幽怨无奈来。

    怎么会来苗疆,这个问题说简单起来极其简单,复杂起来却是一撂的曲折。

    迦凰山那头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不顾众人挽留一意孤行去了苗疆。当夜甚至连剑魄中的苏月都出来驳斥他这略微荒唐的决定。

    迦凰山还有整个南穹派照顾着,可是景澈却是孤身一人羊入虎口,还有一个居心叵测的阿邺跟着她,他如何放心的下。不管世人如何觉得他荒唐,苗疆那一头生死未卜的却是他唯一的徒弟,他断不能任由她命丧异乡而不作出半点作为。

    两年前的海上,两年前的寒泉中,他已经尝试过了那种无力感,这种滋味对于一生自负的他来说如同凌迟,如同刀剐,他不愿再品尝第二次,同样不想让景澈再一次经受苦难。

    然而这些头头是道的理由,却是百里风间踏上去路时,才源源不断涌入脑中为自己的冲动寻求借口。他不愿意承认,甚至刻意忽略的是,知道景澈不告而别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暴跳如雷,心中仿佛猛地被抽走什么一般害怕。他害怕她的失去控制,害怕她离开他的视线。就是没有理由,绝对不允许她出意外,不允许她死。

    所以这重要次要的顺序,已经成了景澈为先,天下在后。都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潜意识因为她的存在而有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然而百里风间这般自负的人,从来不会承认有什么左右了他的决定。

    于是在黑暗中扯扯唇角,兀自撇开她往里走,语气一贯不正经:“怎的,你不希望我来?”

    “不是!”景澈忙不迭否认,话里头可怜兮兮,“是原本都放弃了期待师父会来救我,这惊喜来的太突然。”

    无比诚恳的口气,落在心里几分甜。

    回头看去,目光垂在她脸上,离了远了反而看得清晰,阴影刻在她削瘦的脸愈发上,才发觉不过短短几日,原本粉雕玉琢的少女变得憔悴,从前如黑绸般倾泻的长发此刻凌乱不堪,点点漆黑炭灰残留,嚣叫着昭示她所受的苦难。

    勉强扯起的嘴角缓了下去,目光挪开,扫了一眼密不透风的大殿,脸色一紧。

    这……这是?

    景澈同时也看到了,掩不住惊讶地高呼:“师父!这四周是熔岩池?”

    走过的路通通消失,只有各自脚下踩着的一方小小地砖孤零零地浮着。横亘在他和景澈之间的,是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中间刀山火海,张牙舞爪。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苗疆人的大殿里竟然有如此诡异的熔岩池。

    目光扫回去,见到景澈一脸迷茫地想跨过来,忙喝住她:“阿澈,站在那里不要动!”

    “师父,我要过来。”她坚持己见。

    不同师父在一起,她便极度没有安全感。哪怕是在绝境里头,只要她强大得可以只手遮天的师父在身边,那无论什么坏事都奈何不了他们。再不济,能同师父死在一起,她也满足。她倏忽惊讶起自己对师父的依赖来,原来情感的变化正似在某个特定的时候突然迈过一道坎,如同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真的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是一个有所依赖,有所信任,心有所托付的世界,她放心将整个生命和灵魂都交给他。

    百里风间哪里知道她心中的千回百转,只头疼地想起已经无数次领会过她的不屈不挠,此刻只得妥协:“那跳过来,我接着你。”

    他对她张开手臂。这距离对平时的景澈来说不成问题,然而现在腿伤未愈,脚使不上力,未必能保证不出差错。

    景澈却是毫不犹豫地便跳了过去。脚尖只点到石砖边缘,身子已经摇摇晃晃向后倾去,一双手立刻圈上来稳稳地拖住了她。

    手心已经是一把虚汗,触摸到真切的体温,百里风间局促的心跳才缓缓落了回去。方才他自己心中都闪过万一的担忧,而景澈却是绝对的信任,没有半点“万一师父接不住我该怎么办”的顾忌,便跳了过来。

    石砖很小,本只容百里风间一人站立,景澈一上来便无比拥挤。

    为保她不掉下去,百里风间道:“站到我脚上来吧。”

    一边小心翼翼地踩到他的脚上,一边莫名嘴角起了傻笑:“师父你放心,我不会压坏你的。”

    反唇相讥已经成了习惯:“我简直养了一头猪。”

    话音落了,她却一反常态没有伶牙俐齿地接上来,一时间四下陷入寂静。目光没有焦距地游离,最后垂眸,看见她极有分寸地拉着他的衣襟,两个人虽贴得极近,也是恰到好处地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饶是如此,少女温软的气息仍近在咫尺,喷薄在怀里,如同一枚蒲羽,软绵绵地挠在心上,酥酥麻麻的,极具撩拨。他几乎要忘了如今他们身处险境不得脱身,此刻倒像是**花烛夜炙热的暧昧,四下滚烫的不是熔岩,而是汇聚的龙凤烛泪。

    景澈不知是在看哪里,半晌也不说话,突然换了副沉静的面孔,叫人不习惯。

    “师父,”她终于仰起脸唤他,素来强硬不留余地的口气出奇委婉,“抓着衣襟好累,我可以抱着师父吗?”

    喉头上下蠕动,嘴角扯了扯,话说出口时口型变了,听起来别扭而刻意:“不可以。”

    “为什么啊师父?”

    “因为我是你师父。”

    “可是从前,我也抱过师父啊。”

    “从前是从前,如今不一样。”百里风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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